少女肆意的发泄着情绪，打砸着身边的东西。

不过秦岚注意到，屋子里面的贵重物，少女仿佛刻意避开一般。剩下的被她弄乱弄坏的东西，只是些无关痛痒的小物件而已。

罗曼曼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少女，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

她有些求助似的看向秦岚，秦岚对她摇摇头，罗曼曼也就没有制止少女。

少女在胡乱的发泄一通之后，原本刚恢复的些许元气，被她的发泄所耗光了。

虚弱的躺在了地上，眼神灰暗，那是仿佛丧失了希望的光芒的眼神。

秦岚叹了口气。

“如果你有什么话想说的话，不妨可以说出来。”

秦岚开口道。

“我……没有什么想和你们说的。”少女面无表情，没有了刚才仿佛刺猬尖刺一样的攻击性。

“你们只有两个选择。”

“第一个，让我去死。”

“第二个，就是强行让我活着。”

“如果你们想让我去做什么的话，那你们可能会失望了。”

少女不害怕死。

如果秦岚他们就这样不管她，不去照顾她，便正合她的心意。

但如果强行的让她活着。

也无法期待她去做什么。

她的眼神，是绝望，且将自己完全封闭的眼神。

虽然离得很近，但仿佛却隔了一个世界一样。

再伸手触碰，也无法接近少女所在的位置。

自然也无法完成，秦岚刚才所提出的要求。

少女似乎也完全不在乎秦岚提出的说法。

也许她心里有一丝希冀。

希冀秦岚和罗曼曼，就这样不会管她了。

谁会照顾一个对自己没有任何好处的麻烦的人呢？

即便再怎么照顾她，让她活在这个世界上，也无法完成秦岚所提出的要求。

就这样，不要管我了——

让我死吧。

少女的心中，仿佛有这样一个声音在呼唤着。

不过……

“我不会放弃你的。”罗曼曼开口道。

少女一愣，看向罗曼曼。

罗曼曼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坚定。

“我不会放弃你的。”

罗曼曼再次重复道，脸颊因为激动有些绯红。

“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想要……但是我绝对，不会放弃你的。”

少女轻轻的叹了口气。

似乎对这样的罗曼曼有些厌恶，亦或者，是其他的东西。

眼中生出一抹涟漪之后——

“随你的便吧。”

少女的眼睛，便彻底的黯淡了下去。

她封闭了自己的内心。

主动的，断绝了自己精神和外界的联系，陷入了意识荒漠的无边黑暗之中。

这是在求死不能之后，主动寻求的，一种类似于死亡的方式。

秦岚的表情略微的有些沉重。

她究竟是经历过什么，让她在求死不能之后，主动进入了自我封闭的状态之中？

陷入了这种状态之后，少女的肉体，就像是一个只有本能的傻子一般。只会对一些肉体的本能进行反应，她的思考，她的大脑，她的精神，陷入了一个似乎永远都看不到尽头的停滞之中——

少女忽然的默不作声，让罗曼曼有些疑惑，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当躺在地上的少女站起身来之后，如和之前因为冷漠的没有表情不同，这是完全的懵懂，完全的对一切事物的茫然。空洞的眼神，仿佛没有自己感情的傀儡一样。罗曼曼只在秦岚所炼成的傀儡眼中，看到过这种眼神。

“这是……”

罗曼曼在看见少女呆滞的眼睛之后，心脏仿佛被大锤重击一样而颤抖。

巨大的打击让她的大脑一片空白，随后，便是强烈的情绪从心底涌了上来。

两行清泪，从她的眼睛中流了下来。

“城神大人，她，她怎么了？”罗曼曼带着哭腔，看向半空中的秦岚。

“她……”

秦岚嘴唇微启，随后，复杂的叹了口气。

“好好的照顾她吧。”

“她的名字……”

秦岚看向少女脖颈处的蓝色晶石。

晶石因阳光的照射闪烁着微光。

经历数日研究的秦岚，已经能够读懂晶石之中蕴含的最浅显的含义。

那就是——

晶石拥有者的名字。

“叫做午雅。”

秦岚的身影，从半空中消失。

留下罗曼曼，在原地自语。

“叫午雅吗……”

随后，她换成了坚定的表情。

“我一定，会让你醒过来的。”

虽然她不知道午雅曾经经历过什么。

不知道午雅所想的是什么。

即便午雅对她恶语相向。

但——

一定经历过很悲惨的事情吧。

很痛苦吧。

罗曼曼心想。

就如同，她在漫长的五年沉睡里，所经历过的无边黑暗一样。

辛亏，有城神大人，将她从无边的黑暗中解救了出来。

对于午雅的状况，就连城神大人都有些无能为力。

这不是物理上的问题，而是心灵上的创伤。

“就连城神大人，都没有办法解决心灵上的问题呢。”

但在一边忍受着痛苦的折磨，一边承受着无边无际的孤独，是何等悲惨又让人怜惜的事情啊？

罗曼曼有些心酸。

如果自己都将午雅放弃的话，可能等待她的，就真的只有一条道路了。

就算自己没有办法做到更多，自己的力量也很渺小。

但成为了元城知识巫女的她，已经开始有能力去承受更多的事情了。

但她会一直照顾午雅。

直到，她醒来的一天。

意识空间内。

秦岚摇摇头，心情略微有些复杂。

作为精神力量掌控的大师，秦岚可以强行的侵入午雅的脑内，去观看她的记忆。看看她究竟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但一旦本人有拒绝的意思，秦岚的强行入侵，便会对当事者造成一定的伤害。

抵抗的程度越大，造成的伤害也就越大。

以午雅潜意识中对抗的程度，很可能秦岚入侵的下一刻，她就会因为强烈的抵抗导致精神崩溃。

那样的话，就算秦岚得知了前后因果，又有什么用呢？

秦岚还是爱惜人才的。

对于午雅，秦岚或许有那么一丝怜惜之心。

但更多的，还是对她能够看见信仰之光的好奇，与人才方面的考量。

晶兽潮和午雅，应该也没有什么关系。

产生晶兽潮，应该有其背后更深的原因。

午雅应该也是这个原因的受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