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绿色的水面犹如镜面一般，将天空山林清晰地倒映出来。

张勇轻巧落下，没有掀起一丝涟漪。

山水清净如故，抚去灵台尘埃。

回守望向彼岸，只见宋思成点了点头，张勇便试着运转起斩业金身的法诀。

“稽首唯识...满分清净......”

随着功力运转，隐隐约约间，听见了一阵佛音梵唱，张勇沉下心来，意识遁入虚无，开始全力运转斩业金身，耳边念诵的字句也越发清晰。

周围画面一转，似乎是来了一间简陋的寺庙，一位老僧于上首念诵经文，座下三名年轻和尚盘腿而坐，跟着念诵。

布满沟壑的眼皮微微抬起，望了过来，张勇下意识地坐到年轻和尚身边，运转功法，身上金光一闪。

“不错。”

老僧微微一笑，接着念诵。

“复如何知诸有为相，异色心等，有实自性。”

如同另外三名和尚一般，张勇渐渐沉浸到字句之中。

宋思成远远看着张勇入定，嘴角一扬，随后望向法如寺的方向，喃喃自语。

“禁制效用也该到头了吧？”

世间各地，隐秘的角落里，不断有骇人的气势升腾而起。

一名光头壮汉，爬在山洞之中，一呼一吸间，山石簌簌滑落。

洞外山林间，虎啸狼嚎此起彼伏，百鸟围绕着山洞盘旋，一副欢欣雀跃的模样。

闹市街巷边，一名渔家摸索着手中扁担，细看之下，分明已经碎成齑粉，偏偏未曾散开。

“陈二，你这鲫鱼怎么卖？”

“送你了。”

渔家哈哈一笑，迈步离开。

山野河畔，市井坊间，不时有人多出些莫名的举动，混在这纷乱的世事中，丝毫未能引人的注意。

但风云变幻，往往便起于微末之中。

视线再度回到武国静云山。

日升日落，一连数日过去，宋思成依旧静静守在水塘旁，看着一动不动的张勇，同样未曾挪动半步。

山僧任甲子，一梦已千秋。

张勇沉浸在老僧诵念之中，丝毫不觉时光流转。

不知何时起，他也如同另外三名和尚一般，熟练地念诵经文，一字不差。

“万法唯识，识外无境。”

“如执外境，亦是法执。”

...

...

...

“真实一切法，常如其性，故曰真如。”

浩瀚漫长的梵音终于落下，张勇睁开双眼，两点金光照破寺庙，老僧与三名和尚齐齐看向他，或悲或乐，或喜或怒。

心中一时有千言万语，又多出了重重明悟，张勇双手合十，行了一礼。

再抬头时，寺庙金光尽皆消散，又回到了水塘石头之上。

既无天地异象，也没有气息变化，宋思成依旧站在那处，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张勇呆呆地看向自己的手中掌纹。

斩业金身，似乎正朝一种不可名状的方向缓慢蜕变。

“这便是...真如无我？”

系统中，一道金光流转的名字浮现。

真如无我：？？？

这模样让张勇心头一慌。

“总不能是这级别的功法，侠义值没用吧？”

所幸，试着加点之后，光华一阵闪动，又变回了寻常武功的模样。

真如无我：不堪一击（1/800）

看着手中两千四百多点的侠义值，好奇心驱使之下，张勇试着提升了两级。

“怎么了？！”

宋思成高声询问。

“没事！”

张勇脚下一点，人影瞬间闪到了对岸。

“嗯？我是不是变慢了？”

回头望向石头，又再看向自己脚下，除了蜕变的感觉愈加快速之外，似乎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变化。

“算了，小成都不到的功法，再厉害又能怎样？主要是这么多的点数空缺，上哪去填。”

没有听见张勇轻声嘀咕，宋思成笑脸迎上：“感觉如何？”

张勇摇了摇头：“除了莫名其妙就是百思不解，这武功听上去玄乎乎的。”

宋思成肯定道：“越是厉害的功法，越是超凡脱俗。”

“现在的耽误之急，是找些求道石、悟道石，兴许我能突破得更快一些。”

张勇说完，看向宋思成：“可惜你现在也不是古神派掌门，我原先到听说你们六派，这玩意儿挺多的。”

宋思成笑道：“我现在虽然不是掌门，但与其他五派这么多年的交情，弄些石头还是挺简单的，你要多少？”

瞧他说得容易，张勇默算了一下：“你随便给我来几百颗求道石，或着二三十颗问道石就差不多了。”

宋思成：“......”

“很难吗？我这不是瞧你说得轻松嘛，怎么也是名震江湖的武学，弄这么些来辅助修炼也不过分吧？”

宋思成无奈一笑：“真如无我这等功法而言，确实不过分，但我古神派的库存也不过五十之数，想来其他各派也相差无几。”

宋思成略一思伏：“这样吧，我与云隐派掌门有些交情，应该能要到他们的悟道石借你一用，能领悟多少就看你的造化了。”

“悟道石？那是个什么玩意儿？”

“六派至宝，你所知的求道石、问道石皆是由它衍生。”

“那你们古神派应该也有吧？”

眼见宋思成略显落寞，张勇突然意识到说错了话，赶紧岔开话题。

“宋兄啊，按理说你也修习了古神派的天玄化墟，底子应该比我更好，为何还要助我收集这些绝顶武学？”

“我若让你交出真如无我，还有红尘炼心图，你愿意给吗？”

张勇尴尬一笑，宋思成叹气道：“古神派于我非比寻常，我实在不愿它落在萧天若之手，成为征伐武林的工具，还望张兄弟放下往日恩怨，与我通力合作，我定会助你战胜这魔头。”

“是是是。”

张勇笑着点头：“那咱们现在去哪？”

“先去云隐派吧，千鸟在林不如一鸟在手，先助你提升真如无我，再去寻红尘炼心决。”

“得嘞，都听您的。”

得到答复，宋思成一跃而起。

管你是真是假，我先把好处捞了再说。

张勇略作思考，乐呵呵地跟了上去。

“诶！老宋，你说的那画卷的线索是啥？”

“反正路途也不短，你要不先把那啥《天玄化墟》传给我呗？”

一边说着，一边朝东边疾行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