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家地产公司想找你合作。”白鹿接到有意找甄诚合作的商家电话，知道对方身份，提前告知他。

甄诚抱着儿子，享受难得惬意时光，淡定回答：“推了。咱们现在不缺钱，等什么时候周转困难，再谈商业合作。”

白鹿按照甄诚的意思，回绝了地产商的电话。这在美国，算是比较任性的举动。

美国是资本主义国家，无论是社会制度，还是高层人员，服务宗旨都是资本家优先。地产商作为大鳄，轻易不能得罪。

白鹿的话说得很委婉，尽量不触怒眼里只有钱的资本家，推掉了合作意向。

“和美国这些资本家打交道，还真是不容易。”她挂断电话，略微有些感叹。

“美国是资本主义国家，他们手握着权力。”甄诚语气平静，“尽量不和他们打交道，也是省去不必要麻烦的最好做法。”

“我总感觉他们太危险了。”

“是啊。当年乔丹拿到三连冠，树大招风，结果父亲横遭不测。那件事谁也说不清，就像李小龙的英年早逝都有很多种说法，却始终不会有真相了。”

“所以你尽量低调，不涉足这些领域？”“是啊，最好的办法还是低调行事，不和他们搭上关系。”“这么看来资本家都是危险的。”“差不多吧，他们眼里只有钱，哪怕是创造利益的人，也是可以牺牲的。”

……

生活中的琐事，并没能影响太阳队的强势发挥。开局三连胜，让媒体记者和体育从业者对卫冕冠军地吹捧简直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要我说，他们这是巴不得太阳死。”伊戈达拉是明白人，“应该都听过‘盈满则亏’的道理吧。历来冠军大热，都是很难拿到最终冠军的。”

“这就是大热必死。但凡和菠菜挂上关系，离爆冷也就不远了。”甄诚同样也不糊涂，“不过你们不用担心，我会魔法，能够消除菠菜公司对赛事的操控。”

“怎么做到？”库里充满疑惑。

“神奇的东西，”甄诚面带微笑，“存在于我的体内，能够办成很多事。”

“切！你以为我们是傻子吗？怎么可能有这种东西？”伊戈达拉以为甄诚是在开玩笑。

甄诚微微一笑，并没有解释。他确实有这个能力，篮神系统的精粹商店里有一项就是解决菠菜公司干预的功能，标价也是30W精粹。

“别谈这些了，你们觉得明天客场打马刺的比赛怎么样？他们得到了一名出色小前锋，最近势头正盛。”伊戈达拉自从揭幕战以来，关注了马刺的比赛，知道得益于科怀伦纳德加入球队，他们正经历甜蜜的连胜。

甄诚耸了耸肩：“他们的内线太老了，没有活力。明白我的意思吗？”

“可是马刺对阵热火时蒂姆邓肯打得像战神。”卡尔兰德里忍不住发言。

甄诚摇摇手指：“在我面前，最好不要称呼任何人为战神。他们还没那个资格。”

“你强你有理。”卡尔兰德里小声嘀咕了一句。

“战略上藐视敌人，但战术上还是要重视，这是我们伟大的军事家说的。虽然咱们比马刺强，还是不要掉以轻心，”甄诚环视了一下座位附近能看到的队友，“明白吗？”

“明白。”库里偶尔能听到甄诚嘴里飘出一两句嚣张的话语，但从未见他轻视任何对手。即便是联盟垫底球队，都会认真准备。

圣安东尼奥位于德州，女人们体格强壮，观之可能就会让男人失去兴致。球员们入住客场酒店，没有其他想法，等待明天晚上在马刺主场打比赛。

笃笃笃！

三声节奏匀称、又颇为有力的敲门声传来，将正躺着听《海阔天空》的甄诚唤醒。他穿上拖鞋，好奇是谁来拜访——寻常是不会有人来他房间的。

禅师站在门外，脸上带着笑容：“咱们到酒店咖啡屋坐一下。”

甄诚没有理由拒绝，充满好奇地跟在禅师身后，走进生意冷清的咖啡屋。这里是高档酒店，寻常不会住那么多人。

小厮无精打采地走过来招呼客人，听到禅师和甄诚过会才点单，转身离开时低低地抱怨了一声。

“人们总是以自己为中心，不是吗？”禅师眼镜后边的眼睛直视甄诚，仿佛要将后者看透。

“或许吧。”甄诚不明白禅师是何意，试着用模棱两可的答案回答。

“如果我说让你放水，输掉明晚的比赛，你会怎么想？”

甄诚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禅师：“菲尔，你疯了吗？”这句话声音很大，引得小厮好奇观望。他现在清醒过来，意识到两位顾客是美职篮最大牌的球星和教练。

禅师右手向下压，示意甄诚降低音量。

“为什么？”甄诚低声询问。

“伊戈达拉先生说的是对的，”禅师双手手指交叉，依然注视着甄诚，眼睛在灯光照射下闪着光，“盛极必衰，物极必反。这个道理还是你告诉我的，你自己不可能不清楚。”

“所以，你想故意输给总冠军争夺者，让媒体大肆吹捧，闷声发大财？”甄诚是聪明人，能猜出禅师的目的。

“是。”

“可是媒体有那么傻吗？”

“不要高估美媒，他们顺应的是资本家观点，已然丢了脑子，失去思考能力。你是中国人，有无数人想看你倒台，输一场就能看清他们的嘴脸了。”禅师经历了七十载岁月洗礼，早已看透美媒本质。

“这么说，假如输给马刺，可以看到媒体的‘表演’？”

“确实有可能。”禅师微笑着说，“我知道这对你可能不容易，但为了三连冠，你必须做出让步。以往是牺牲球权，现在得放弃部分好胜心。”

“好吧，都听你的。”甄诚知道禅师定然想带着太阳拿到三连冠，无条件信任他的决定。

虽然太阳强者众多，但真正傲视群雄的资本就是甄诚，只要他表演一番，没人能看出痕迹。这对于无所不能的甄诚来说，并非难事。

禅师更是节奏大师，他精通叫暂停扭转颓势，也会通过暂停让对手建立优势。其间差异，不过是细节处的区别。

甄诚从没干过这种事。他此刻才深深认识到——美职篮确实是商业联盟，有时资本的力量，大到足以撬动比赛胜负的天平。

他的房间在二楼，抬头能看见树梢，打开窗户，聆听风吹树叶的沙沙声。

“还真有点怀念大学篮坛。那时候快乐很简单，全力争胜就好。”甄诚不禁喃喃自语。

树上停着一只猫头鹰，转过脑袋，硕大眼睛直盯着甄诚。它听不懂人言，只是充满警惕。

甄诚忽然有点羡慕猫头鹰，它们行事出于本能，不用考虑那么多问题。

夜风吹拂，再有烦恼也抵不过困意来袭，甄诚没脱衣服，趴在柔软的床上，很快进入梦乡。

第二天训练课，除了卡特过来和甄诚交流战术，并无额外事件发生。

库里手感爆棚，顶着防守，怎么投怎么有。

甄诚和禅师交换了眼神，都从对方那里看出隐约的担忧。

圣安东尼奥马刺队面对太阳基本处于下风，战绩被碾压。他们的训练课气氛沉闷，严格按照战术跑位，争取在比赛开始前尽量多地找到状态。

邓肯和甄诚有相似之处，也是在生涯第二年带领球队夺冠，打破圣安东尼奥多年的冠军荒。他比甄诚要更为沉默，膝盖大伤之后回归地板流，常年保持着高水准。

他能在如今的联盟里枯木逢春，固有自身实力因素，与大中锋的衰落也不无关系。

甄诚是这个羸弱时代中锋的荣光，由于他的存在，各支球队不得不将内线储备提升，间接拉高同位置球员身价。

联盟也忌惮于甄诚，害怕他在禁区一家独大，没敢设立更多针对中锋的规则，让其余对位者能更多施加身体对抗，用最原始的方式进行防守。

圣安东尼奥的本地媒体更是大张旗鼓宣传，认为本场比赛是对马刺实力的检验。如果能拿下强敌，球队便可以被列为冠军争夺者。

球迷们穿着银黑球衣，涌上大街小巷，逢人便诉说自己对球队的支持。

“你知道吗？我有个疯狂的预感——今晚球队能大胜太阳。”“你这个想法确实很疯狂。”“说真的，你应该相信我。”

纷扰地谈话，表达着并不一致的观点。

甄诚坐在球队大巴上，手里拿着一副扑克牌，让坐在身边的库里抽一张。

“怎么，你要变戏法吗？”库里抽了自己最有感觉的一张，以为甄诚要变魔术。

甄诚从库里手中拿回被他抽中的扑克牌：“黑桃A，似乎预示着什么。”

“怎么？你还会塔罗占卜不成？”

甄诚听到塔罗占卜，不禁笑出声：“你可以这样认为。”末了，他又神神叨叨加上一句，“黑桃往往不是好的预兆。”

“安德烈，你知道吗？甄还会塔罗占卜。”库里坐在更衣室，小声给旁边的伊戈达拉讲述。

“不可能。”伊戈达拉满脸不可置信的表情，“他没时间去研究这门学问。”

“那你怎么解释他在八角笼里的表现，”库里真信了甄诚的话，“还有那些蒙眼投篮，以及种种匪夷所思的东西。”

伊戈达拉被库里说话时营造的气氛影响，胳膊上起了鸡皮疙瘩。

“看来今晚要输球了。”库里反复猜测，想不到不好的事，只能认为是关于比赛的占卜。

甄诚将扑克牌放在更衣柜底部，换上衣服，感觉整个人头脑发懵。他以为自己准备好了，但一场上去只为输的比赛，怎么都感觉不对味。

甄诚没有做例行的赛前动员，让队友有点别扭。总之，今晚的气氛始终透着点怪异。

“黑桃A。”伊戈达拉现在也相信了，“这是黑桃A的力量，上帝的意思。”

球员们都带着别扭的心态跑进球场。心里有鬼时，看任何东西都像征兆。

场边球迷似乎比别的城市球迷自信。波波维奇今晚没有冲队员发火。科怀伦纳德的手看起来很大。邓肯脸上带着坏笑。

巴克利哈哈大笑：“肯尼，你明白吗？太阳是不可战胜的。”

“最好不要太早下结论。这种预测方式，不止一次在体育比赛中翻车了。”肯尼史密斯在暗示。

巴克利自然明白肯尼史密斯说的是资本在背后的力量，保持沉默，接着便将话题转移到别处。

菲尔杰克逊生涯大部分时间能压制波波维奇，他并不觉得后者厉害，只是有些时候为了总体目的，不得不放弃眼前利益。他知道甄诚是好胜心极强的球员，这种做法可能会对心态有影响，但甄诚是真正男子汉，绝对可以承受住生活的阴暗面。

甄诚没嚼口香糖，戴上牙套，一言不发。他训练状态依然爆棚，看起来不可阻挡。

这种压力是由内而外，真实影响到了对手。

科怀伦纳德今年才进入联盟，从未和甄诚交过手。他听说过太多关于后者的传说，近距离看到，强壮体魄和隐约的王者气质让他略微有些发怵。

邓肯曾跟他说过。这个时代背身技巧并不被重视，能将这项技术应用到天衣无缝程度的只有甄诚。假如想真正限制他，除了犯规，似乎别无他法。

邓肯与大卫罗宾逊搭档过，也与生涯末期的大梦交过手，三连冠的鲨鱼也算在内，没有任何人拥有甄诚这样的压迫力。只有一个人例外——迈克尔乔丹。

马刺主场有不少身穿太阳球衣的球迷。现在是常规赛，主场氛围并不浓烈，像兑水的甜酒，能使人享受，却带不来沉醉。

吉诺比利承担了马刺话语领袖的职责，将队友召集到身边，发言鼓励他们。他用了个很妙的比喻，将太阳比作深海怪兽，隔着海面观看庞大无比，其实上了陆地便不再具备战斗力。

这种话语很有鼓动力，仿佛他们真的变成了勇斗怪兽的勇士，看起来就像内裤外穿的超人。

乔克劳福德场边站着，带给库里的压迫感比马刺球员还要强烈。

“乔，你就不能公正一回吗？”库里和他握手时，忍不住笑着说出心里话。

“你在说什么？我一直保持公正客观。”乔克劳福德脸皮厚，不会在意这些细节。

甄诚站在中圈右侧，看着对位的斯普利特。他从对手眼中看出了胆怯。

这是本赛季时常会发生的事。以往对手会心存幻想，内心鼓励自己有办法对付甄诚，如今他两冠加身，统治力肉眼可见，便不再有任何借口可找。

开局的第三分钟，甄诚得到了乔克劳福德送给他的第二次犯规。

禅师叫起卡尔兰德里，提前让他上场打比赛。

甄诚走过替补席时，与禅师击掌，随后坐到板凳席末尾。这是属于球队核心的座位，可以不被来回移动的队友打扰，得到更多休息时间。

“真奇怪，”肯尼史密斯觉得很纳闷，“甄连续领到两次犯规，竟然没朝乔克劳福德大吼大叫。以他现在的地位，没人敢轻易吹技术犯规。”

“我感觉你低估乔了。”巴克利并不赞同，“他一定敢吹甄诚。”

科怀伦纳德选秀顺位不算高，当然也不低，只是与他此时对库里运球节奏的限制相比，显然有些被低估。

甄诚注意到伦纳德有双大手，超乎常人，甚至比很多内线球员的手还要大。他很懂得如何利用这个优势，给对位者运球施加压力。

伊戈达拉早就注意了科怀伦纳德，每次球在手上都不停太长时间，立马出球给队友。总体来说，这是个不错的主意。

可惜甄诚的过早下场，还是让太阳陷入困境。

大本卧推力量很强，能顶住邓肯下盘，身高劣势却是无法弥补，被连续的转身擦板投篮打进。

波波维奇始终站在场边督战。他变得有些老，不再像以前那样对球员怒吼，相反，今晚很少发言。

帕克是突破型选手，以往面对太阳，畏惧甄诚和小乔丹巨大的协防范围，如今小乔丹远赴纽约，甄诚场边坐着，突破威力肆无忌惮的显现。

黑桃A不合时宜地出现在库里脑海。他把这当作是输球的预兆，很轻易便影响了心境。

信心是运动员重要的心理部分，失去信心，继而就会影响表现。库里的手感开始失准，马刺趁机将分差拉大。

此消彼长，吉诺比利的怒吼听起来异常响亮。

甄诚真想脱掉热身服，重返赛场，火力全开灭了对手。可是这只能是冲动的想法，理智告诉他，还得按照禅师的路线执行，哪怕这有些违背初心。

崩盘发生在心理防线溃散之后。黑桃A的出现，还有赛前没发生的动员，此刻都成为强烈暗示物，影响着队员心态。

甄诚左手扶着额头，低头看向地板。他知道自己有能力带队逆转，却不能这么做。

他明白禅师的用意。就像喝醉时会暴露本心一样，只有比赛失利，才能发现围绕在球队周围的问题，想达成三连冠，有些失败必不可少，并且越早越好。

“我们的球队真的变强了，还是太阳坠落了？”“太阳连胜三场，不可能变弱，是马刺变强了。”“天呐！科怀伦纳德真是不错的补充，他的到来，直接让小前锋位置翻了身。”

波波维奇不敢大意。经过三年各种尝试之后，他无比清晰得出一个结论——甄诚无法防守。这个结论不仅无法令人愉悦，还会造成额外心理负担。

对手防守迈克尔乔丹，可以在他跳起来之前施加压力。甄诚地板流动作同样出色，身高力量优势巨大，即便想限制他起跳，都像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当甄诚再度登上球场时，压迫力穿越边线，悄然走进波波维奇心中。

他之所以这么安静，就是因为潜意识里觉得输给太阳情有可原，并没有要责怪球员的意思。如今马刺大比分领先，他更是没这么做的理由。

吉诺比利想出了好主意，挡在甄诚突破路线上，制造对手犯规。

哔～

“这真是个奇怪的夜晚，感觉哪里不对，却又说不上来。”肯尼史密斯发觉太阳气氛很怪。过了一阵他才回过味来，平时经常鼓励队友、威猛无敌的甄诚似乎很少发声。

波波维奇也是安静站在场边。

卡尔兰德里依然兢兢业业，努力掩护、卡位、抢篮板，做各种力所能及的小事。可是他不是超巨，并不具备影响比赛的能力。

“真是令人意外，马刺主场106-89战胜太阳，”巴克利播报了最终比分，“如果你刚打开电视机，绝对会以为他们把记分板的方向搞反了。”

邓肯最近几年一直败在甄诚手里，以比赛赢家的身份和他拥抱，仿佛是上个世纪的事。

“做得好，蒂姆。今晚属于你，尽情享受胜利吧。”甄诚不想听邓肯的建议，先发制人，让他无话可说。

邓肯不得不将“你差点就赢我了”这句话又咽了回去。站立片刻，去往场边接受采访。

“甄，你真神了。那个黑桃A的魔术究竟是什么？塔罗占卜，还是读心术？”库里走在球员通道时，忍不住询问。

禅师听到库里的问题，会心一笑。

甄诚诚实回答：“那就是偶然。你随便抽出了一张牌，我加以暗示，最终使你相信它代表某物。你应该相信科学，而不是塔罗占卜这种没有依据的东西。”

“我还是觉得你确实会塔罗占卜，”伊戈达拉也相信甄诚有某种魔力，“不然今晚莫名其妙的氛围，还有脆败都无法解释。”

甄诚微微一笑，深藏功与名。

“漂亮的做法，你是怎么想到的？”禅师回到更衣室，小声问甄诚。

“我懂点心理学，知道某种特定暗示可以改变心理状态。上午看到斯蒂芬库里手感火热，我就想出了这个主意，只有这样，才能达到战略目的。”

禅师很想鼓掌喝彩，可是更衣室里人多眼杂，不能明目张胆地庆祝：“你最好鼓励一下队友，让他们忘记失利，尽快调整状态，准备明晚的比赛。”

常规赛季里比较疲劳的赛程是背靠背。缩水赛季时间更紧凑，还有更为恐怖的背靠背靠背赛程，太阳今晚经历的只是连续三天比赛中的第一场，艰难挑战还在后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