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晓安的眼睛一眯，本来有些迟疑表情立刻变了，眼睛里闪烁着浓浓的怒火。

“等等！”

楚江吓了一跳，也不知道夹克男是特别招恨还是怎么着，楚江觉得和他站在一个阵线，恐怕自己死的更惨，于是开口说道：“兄弟，这是我自己犯的错，我自己担，和你没关系，就不要插手了，放心我会处理好的。”

楚江语气熟稔的像是和相交多年朋友在说话一样，感觉别扭极了。

夹克男却没有感到半点不对，他本来就是个自来熟的人，很犹豫的看着楚江。

“相信我。”楚江像是他刚才“鼓励”自己一样的拍拍他的肩膀，差点被夹克上的钉扣给扎到，露出一个男人间的笑容。

“这……好吧，加油！”夹克男想了想，眼神瞟了下凶光毕露的孟晓安，立马点点头，端起自己的杯子就往其他地方走。

“谈完了记得来找我啊兄弟！”看他流畅的动作，楚江忽然有种自己被套路了的感觉。

夹克男就这么走了，楚江咽了咽口水，努力鼓起勇气看向不知为何，没有像对待夹克男一样，施展狂风暴雨般咒骂的孟晓安。

顾攸皱着秀气好看的眉毛，看着楚江，眼眶红红的，又看着冷冰冰的孟晓安，有点担心的样子，当然不可能是在担心楚江，毕竟做了那么恶劣的行径。

“孟晓安。”楚江轻轻喊道。

“说！”孟晓安语气里散发着森森寒意。

“对不起！”这种事没办法解释，只有承认错误。

“对不起？”一声冷笑传入楚江的耳中。

“知道对不起的话你刚才干了什么！士别三日刮目相看了啊！楚江，我没想到你居然会变成这个样子，太让人失望了！简直恶心！”

孟晓安用嘲讽和逼迫的语气说着，放平时随便谁听了估计都会火冒三丈，然而楚江只能沉默着乖乖承受，其实比起对夹克男说的话，这已经好很多了。

楚江该感谢夹克男替自己分担了最猛烈的一波火力吗？

“我知道自己的行为和人渣没区别，你们想要怎么样我都可以接受，哪怕是报警拘留都可以，我没有任何意见。”

楚江看了看顾攸那柔美的俏脸，伤心和愤怒之后苍白的样子，让楚江感到心疼和羞愧。

“是啊，我们大可以报警把你抓起来，或者狠狠地教训你，让你知道我们的厉害，让你在痛苦中好好悔改自己犯下的错误！”

孟晓安冷漠的的说着，但楚江能够听出她想要的不是这个，只好保持沉默。

沉甸甸的压力仿佛一块巨石压在心口，让楚江气闷的有些呼吸不过来，脸也开始发烫，不是因为刚才的巴掌，而是惭愧。

“但是，有用吗？”孟晓安质问着楚江：“你对顾攸做了过分的事还是做了，事实在那儿，没有任何办法改变，她依旧会觉得痛苦难过。这样有什么意义吗？”

“她是个好女孩儿，不会因为看到你遭受了报复就会觉得好过一点，你知道吗？她刚才甚至拉着我，让我不要来找你，她说你是太伤心喝醉了，不是故意的！在为你开脱！想要保护你！”她越说越生气，到最后愤怒的大喊起来，于是又有一片目光聚集过来。

楚江仿佛被一道惊雷劈中，整个人傻愣愣的站在那儿，身体僵住了动都动不了，不可置信的看着拉着孟晓安的手，似乎在示意她别说了的顾攸。

顾攸看见楚江看她，冷淡的瞥了楚江一眼，撇过头。

“孟晓安，可以了！”声音中带着几分尴尬和焦急。

那冷漠的眼神和最开始的开朗热情形成极大的反差，楚江只恨不得狠狠扇自己几个大嘴巴子，他到底对一个这么好的女孩儿干了什么啊！

“还不够。”孟晓安握住顾攸的手，安抚似得拍了拍，然后又盯住楚江。

“楚江，你对的起你自己的良心吗！你还算是个人吗！你还是那个我认识的人吗。”

一句句质问仿佛尖刀插进楚江的胸口，本就背负重担的心脏瞬间千疮百孔，传来撕裂一样的疼痛，悔恨充斥着楚江的脑海，但听到最后一句话，楚江又感觉一股莫名的怒火燃烧起来，没有爆发就被愧疚熄灭，但还是嘶哑着嗓子说出自己的感想。

“是啊，像个傻子一样不离不弃，最后还是和狗一样狼狈。”

孟晓安表情一顿，沉默了下，又拿出尖锐的气势来，还想说些什么。

“够了，不要再说了，我明白了，我会好好弥补，以期能够获得顾攸的原谅的。”

楚江打断了她的话，因为不想再听下去了，孟晓安说话太过于犀利，句句都正中红心，再继续下去，楚江怕是要被打击到自我厌恶了。

而且，她触及到了楚江现在最不想提到的话题。

“顾攸，我知道光是语言现在很苍白无力，正如你所说的，我是一个已经完全放弃了自己，正在腐烂的败类。”楚江看向从出现在自己面前开始，就脸色冰冷的顾攸。

“可我还是为我向你所做的恶行感到深刻的歉意，对不起，无论如何，你是不应该受到伤害的那个人，我会尽自己全力来补偿，只要你能够原谅我，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楚江深深的低着头，来祈求眼前这个要比楚江小几岁的女孩儿的原谅。

但这一次，纯粹是在为自己的恶劣行径忏悔。

顾攸沉默了，连楚江都为自己前后反差极大的表现，觉得自己像个疯子，或者欺软怕硬的废物，更别说是她了吧，在她的印象中，楚江应当是那种，说话毫不客气，甚至咄咄逼人和自以为是的人，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和孟晓安大吵一架。

所以，楚江对简单的获取她的原谅并不抱任何信心，如果是楚江站在她或她朋友、恋人的立场，恐怕此刻已经开始动手打人了，往往没骨气的软蛋比恶人更让人厌恶，因为他们连最后的底线都没了，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得势了会报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