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心，是杀是放。

陆玄来时在思考这个问题。

但仅仅思考一秒，就决定除掉明月心！

因为陆玄没有把握，活的明月心会搞出多少幺蛾子。

至于放明月心的想法，陆玄是顺着明月心的线索找到她背后的组织势力。

按照陆玄的推算，单单两名智者，哪怕拥有青龙会这样庞大的势力，也绝难在整个江湖布局谋划。

何况百晓生是想整个神州再无朝廷这样疯狂的阴谋，必须要有足够的同谋才能进行。

甚至于公子羽被燕南飞重伤，失去一半功体流落江湖这种事，也就是说说。

真正的目的很可能是从明处转入暗处。

至于要做什么，还需要调查。

这样看的话，正在剑池上和雨化田交战的燕南飞。

说白了依然是公子羽操纵的木偶，随时可以被放弃的工具人。

若这一切是真，汲汲营营辛苦这么长的时间，好不容易登上新青龙会会首，又直接和锦衣卫、朝廷对上，是为了什么。

遥想当年，长生剑白玉京为了平息青龙会的内讧，更为了青龙会不与朝廷为敌，一战后离开青龙会，又是为了什么。

所以，不论是哪一种走向，陆玄确信眼前青龙会的局面下，公子羽必然隐藏在暗处，伺机待发。

至于现在，不过是百晓生利用燕南飞的野心，对朝廷进行的第一波试探。

可惜，百晓生不知道的是，他会死在陆玄拜剑山庄布下的局中。

更不会料到，燕南飞也绝无可能离开拜剑山庄。

因为，陆玄不允！

好不容易落入网中的大鱼，哪里还有放回的道理！

……

剑池之上，群侠刚刚停手。

又见六扇门四大名捕身后，一个脸色苍白的人，怀里抱着一柄漆黑的刀，一双发亮的眼睛，正盯着人群中的燕南飞，一瘸一拐地走来。

“傅红雪！”

蔷薇剑燕南飞看着来人，脸色阴沉，好似有血将要滴落。

再看周围的群侠，看西厂、锦衣卫、六扇门的高手，知道此局之下，难逃一死。

燕南飞本就是聪明人。

在看到傅红雪出现的一刻，就明白了很多事。

只是，到了现在，发现他挣扎越多，却和青龙会会首这个身份绑缚的越来越契合。

以前，燕南飞认为自己不过是公子羽的替身，台面上假的青龙会会首。

哪怕他生出成为真正的青龙会首的野心，公子羽也置之不理。

即便公子羽那天被他重伤，被夺了一半的功力。

即便明月心等人敬重他依旧。

直到现在，燕南飞才明白。

这一切，本来就是公子羽的计划，或者说是百晓生的阴谋。

但是，燕南飞并不后悔，因为他早已没有回头之路。

“智者的心，都太脏了！”

燕南飞剑指抹过蔷薇剑，上品之剑的锋芒首次惊现江湖，绝世剑意，激荡整个剑池之巅！

“不败刀神傅红雪，我最后一战的对手是你，值得了！”

“有遗言吗？”

傅红雪拔出了漆黑的血刀。

霎时间，偌大的剑池好似变成了鲜红的血池。

血池中，暗藏无数冤魂恶灵的怨念，怀有无比凶煞凄惶的戾气向着血刀冲击而来。

这是唯有来自地狱的恶鬼才能驾驭这象征“死亡”与“杀戮”的天下第一血刀。

惊见此刀，群侠纷纷退开，生怕被怨灵与戾气缠上。

——除了六扇门！

——没想到陆玄把傅红雪都安排来了！

——好你个陆玄，连我都算计，是想我死在这里吗？

雨化田目光一冷，冷眼看着即将到来的决斗。

“不败刀神！”

剑晨、断浪、步惊云等人看着仿佛从地狱里走出来的刀神，内心震动。

燕南飞道：“用出你的全部实力！”

傅红雪道：“好！”

燕南飞道：“一招定生死！”

傅红雪道：“好！”

一叶飘零，被山风吹来，落入剑池。

刹那，燕南飞出剑了，蔷薇剑不负蔷薇之名。

剑芒寒光下，绝顶先天的实力，发挥到极巅，死亡降临！

傅红雪出刀了，人动风停，刀光一闪，比闪电更快，比闪电可怕。

没有人能形容他这一刀，他一刀出手时，刀上就彷佛带着种来自地狱的力量。

眨眼，刀剑相错！

无匹刀气剑气，纵横十方。

本就被毁过一次的剑池，无数血色的浪潮腾起，落下一片血雨。

血雨蒙蒙，刀气、剑气依旧在其中交错冲击。

好似这根本不是什么血雨。

而是洪荒血海！

有数名江湖高手靠的太近，触碰到血雨瞬间，骨肉销魂，瞬间死亡。

“恐怖啊……”

其余人一退再退，再不敢靠近分毫。

等到血雨飘零，变得有些稀薄时，观战的江湖人才能看清里面的两人。

……

“百晓生死了。”

看着交战中的两人，陆玄说道。

明月心不为所动，继续和曲无忆激烈交手。

瞥了一眼剑池方向，感知到刚才爆发的刀意和剑意，陆玄说道：

“燕南飞也死了。”

明月心依旧不为所动，和曲无忆打的有来有往。

砰！

双掌交迸，曲无忆、明月心拉开距离，暂时停战。

明月心笑笑：“陆玄，你就是靠这种手段干扰其他人的心神吗？”

陆玄道：“不敢当，因为我暂时无法确定，孔雀翎是不是在你的手中。”

明月心妩媚一笑，不得不说，她笑起来是真好看。

不过，相比于明月心，他更想看曲无忆笑，但有幸看到曲无忆笑容的人，太少了。

明月心道：“我若是有孔雀翎，为何不早杀了我师妹就走？”

陆玄道：“简单，用孔雀翎对付曲无忆，你将再没有离开拜剑山庄的机会。”

明月心看向曲无忆：“师妹，你看看，这就是朝廷鹰犬是嘴脸，明着是让你来挡我，实际上是想要你代死。”

风吹起曲无忆的双马尾，曲无忆的脸上冰冷似雪：“我要的，就是你永远都走不出拜剑山庄。”

明月心嗤笑一声：“陆大人真是个妙人，没想到连我师妹都能征服。”

陆玄笑了：“明月心，相同的手段，不要用第二次，刚才你的师父百晓生已经用过了。”

明月心诧异：“哦，没想到老东西到死还要坑徒弟。不过，陆大人，你真有把握在这里杀我吗？”

陆玄笑笑：“明月心，你不管挑拨离间，还是声东击西，都是为了拖延时间，但刚才已经和你说过，没用！”

明月心的心微微一沉，隐约感觉有些不妙，余光不由地看向拜剑山庄的北方。

陆玄道：“如果你最后的底牌，真的是公子羽的话，请放心，他来不了。”

……

拜剑山庄以北，一位带着面具的锦衣公子停下脚步。

在他的前放，是一位手持乌鞘长剑的剑客。

一剑西来，白衣如雪，是为剑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