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1 行途

作品:《看向未来

车厢里的人听着关客和刘选的交谈,怎么听怎么都像是小孩子扮家家的话,但两个人的语气平淡,说得和真的一样,又不像是玩笑话。

“活佛云游四方,居无定所,没有固定的住址。哪里有需要,就会去哪里。”

刘选的脸皮不是一般的厚,公然以活佛自居,而且语气理所当然。关客虽然看不清他的神色,但也知他说这句话时,连脸也不会红一下。

关客对他的异能很好奇,他既然能够阻挡自己的“窥探”,那么就有可能也是精神方面的异能者,而且精神力量不弱。

关客在第九次尝试以后,放弃了“入侵”刘选脑袋的想法。一连九次失败,就是再多试一次,也仍然是失败。潮水般的精神力量被他收回体内,不知情的人只觉好像有一股凉风吹过,倏然而来倏然而去,但感受一下,却又感受不到凉风的存在。

关客对刘选的不要脸皮深感佩服。没有一个人敢自称活佛的。真正的活佛从来不会这么说自己,而骗子们也不敢把活佛的称号安在自己头上,顶多让人称呼一声“大师”。像这样坦然自若给自己脸上贴金的,实在少见。

关客的嘴角抽搐了好一会儿,才继续说:“大师走过那么多地方,一定救治过许多人吧。”

他实在不想称刘选为“活佛”,叫他一声大师,已算给他面子。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这是我做人的信条,也是我做人的准则。驱完灾解完厄,我立刻就会走,绝不贪图主人的一分钱财。你知道的,事后施主总是会感激涕零,拼命挽留,但我不能这样做,总是要拒绝再拒绝,才能完全脱身。”

刘选说的他好像很受欢迎一样,关客无法探知他的心事,也无法看清他的面容,自然不知真假。他的口气平淡,隐含着沧桑,如果话中的内容不是那么狂妄,自恋,说不定真的会唬倒很多人。

“您真是位‘侠僧’啊!”关客的语音微微扬起,实际上有揶揄的意味。不过刘选没有听出来,可能还停留在之前“推心置腹”的情绪里。

“侠僧可不敢当,但我早年也确实碰到一群人贩子。他们专门抢夺还不懂事的小孩子,到手就跑,是一股惯匪,给当地的人民造成了深重的灾难。那天,我去一位施主家驱邪,正好碰到他们要抢小孩,就打算铲除这帮祸害...”

刘选顺杆子往上爬,说的好像真有其事,时间,地点,人物,缓缓道来,有条不紊。他的语气又很平静,如果关客不是听过他之前的光辉伟业,还真以为他一个人铲除了一个小团伙。

狗改不了吃屎,刘选起初说得像模像样,后面就说得越来越离谱。一人孤身闯入巢穴,把所有成年人都制服了,怎么听怎么离谱。

“把着门的两个家伙都是腰粗膀圆的大汉,但我也练过几手,一脚一个将他们踹翻在地。里面的人听到动静,打开门想看看外面的动静,被我当胸一脚也踹翻了...”

在刘选的故事里,他的腿比花木清的腿还要厉害,十几个成年人都被他一脚踹翻,毫无还手之力。他说得天花乱坠,简直快把自己讲成了战神。

刘选的胡说一气终于惹怒了一个人,一直没有说话的老兵詹尼弗坐在他的身边,在刘选的情绪高涨到极点的时候,突然插了一句话:“可以闭嘴么?”

比爱丽丝还能叨叨叨的刘选立刻乖乖闭上了嘴。关客心想,他可能吃过老年人的亏,要不然不会这么听话。

帕兰和爱丽丝的感情迅速升温,可是他们本人还觉得那是友情。爱丽丝仍然在叨叨叨的说着话,但只说给帕兰一个人听。她咬着帕兰的耳朵小声说话,黑暗中就像蛇一样嘶嘶地响。

车厢里的一切看起来都很平静,完全没有紧迫感。就是关客,心中那如蛇般的恐怖,也在踏入车厢的刹那消失无踪。他清楚地知道,后有追兵,前面也有可能会有阻截,但他不在担心了。

伙伴在身边,让人心安。即使那个看不清面貌的刘选,关客也生不起防备之心。

车厢不摇晃,卡车行驶在平坦的道路上。雪儿重新打开了笔记本,发布了一些信息后,才把笔记本合上。

爱说话的人管不住自己的嘴巴。刘选没能安静片刻,又开始吹起了牛。他的吹牛方式和别人一样,一开始还有些靠谱,说上了头后,就有些太过夸张。不过他吹牛的内容都是和宗教扯上关系,开口闭口全都是驱邪解厄的事。

老兵詹尼弗受不了他的自我吹捧,总是在刘选情绪越来越高涨的时候,把他的话头掐灭。老兵不多话,开口时也只是让刘选闭嘴。

车厢里面没有开灯,只有驾驶座里亮着灯光。这样做也是为了安全,路上没有哪一辆货车的车厢还开着灯的,那样太显眼。

一整个晚上平安无事。公路上没几辆车,有也是规规矩矩行驶,没有迎头撞过来的自杀式袭击车辆,也没有尾随的跟踪者。

关客闭着眼睛,不在去观察刘选的表情。他和雪儿贴得很近,大腿几乎贴着大腿。他静静感受着身旁雪儿的呼吸,她身上的幽香,心里面渐渐宁静下来。

困意如同一只可爱的小兽,轻轻的在他脑中的一根弦上拨来拨去。关客把它挥赶走,但它很快又靠近,撩拨着他脑中的那根弦。睡意朦胧,他感受着身体接触的柔软,闻着鼻尖的幽香,心想新语说得没错,自己果然是个流氓,都快睡着了还注意这些事情。

朦胧中,关客感觉自己的身体被温暖包围。某处很柔软,他很贪恋,头似乎向上拱了拱。有什么东西把他箍住了,不让他乱动,但也同样温暖。他听话地不再向上拱,

心处温暖的港湾中,关客忽然想起,走的匆忙,没有和高峰打个照面。即使做不成朋友,他也不想这位曾有过一面之缘的人成为敌人。而不让这种可能在未来成为现实,那么现在就需要做好工作。

他有些后悔,想来想去,还是有遗漏的地方。当时他专注于观察新来的伙伴,完全把高峰这个人遗忘了。如果最后见不到面,也应该留下些只言片语才对。

不过多想这些已经无用,人已走了,消息也已不必留。高峰是头领,他有很多要关心的事,也未必会在乎这种小事。他是典型的西方人,“打招呼,攀交情”一类的想必也不会太在意。

心微微提起,又重新放下。包围着自己的温暖愈加舒适,关客真愿意一辈子也不醒来。他不由自主地又向上拱了拱。

恢复意识的时候,关客知道自己被抱在怀里。雪儿双手揽着他的腰,让他的脑袋靠在臂弯上。他的身体很沉重,一大半重量压在臂弯身上。雪儿不能维持这个姿势太久,所以绝大多数情况下,是直接让关客伏在自己的怀里。

关客是个不安分的人,即使睡着了,也很难长时间保持一个固定的姿势。他总是不安的扭动,雪儿不得不调整坐姿,让他睡得更舒服一些。

关客能感受到眼皮外面的光线,很亮,眼睛微有刺痛感。他的意识清醒,但不愿醒来。他渐渐感到脸上被许多目光注视着,初时不觉得什么,后来便觉得那些目光像针,刺得他脸皮发烫。心也在胸腔里狂跳。

他知道无法装睡下去了,迅速坐起身,双手揉了揉眼,然后打了个慵懒的哈欠,向着外面张望的同时说道:“现在几点了?”

没人回答他的话,他们都用奇怪的眼神盯着他看,就连盼月也转过了小脸。

还是雪儿响应了他的话,“大概七八点吧。”她整了整衣服,抹平那上面的痕迹。

关客好像这才发现众人的异样,问道:“怎么了?”回头看见雪儿“衣衫不整”,又疑惑地问:“你衣服怎么乱了?’

也没人过度注意他的自导自演,大家很快失去了兴趣,逗熊的逗熊,说私密话的说私密话,原本沉默不语的还是沉默不语,只有雪儿微笑着,对他说:“没事。”对衣服上的凹痕只字不提。

白天的时候,车厢里面更加热闹了。刘选和人混熟了以后,吹牛更是肆无忌惮。从给亡魂超度,到能够起死或生,大吹特吹,即使老兵多次阻断他的话头,过不了三秒,话题也会被重新提起。

一个人自说自话没什么劲儿,有人和你唱和那才叫热闹。关客就是那个推波助澜的始作俑者。他自从醒来以后,一双眼睛就盯在了刘选的脸上,在刘选想不起词的时候就会提醒一下,在需要夸赞的时候他会毫不犹豫的夸赞一下。

交谈了能有五分钟,刘选大有知己之感,觉得关客很对他的胃口,千里迢迢出来一趟,从东半球跑到西半球,能交到关客这样的小友,值了。

刘选不满于只在国内驱邪,他开始跨出国门,走向世界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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