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泰尔看向奈瑟，树皮契约确实还在运行，【传说】和奈瑟的联系也依旧是断裂的状态。

没有了【传说】加持的奈瑟，就算还有着一身欲望之力，但是这些欲望之力都应该是无根之水一般，不单单是得不到补充，也没有其他的使用方法了才对。

为什么在自己用血液沾染了这把【大神宣言】之后，力量全面超越奈瑟的情况下，已经无法从他手中抢走这把长枪，反而被他利用。

第二次的刺击完全不同于第一次，第一次是泰尔故意的，他早就有了准备，所以那一枪看似刺入了泰尔的身体，但是位置却并不要紧，因此并未给他造成太大的伤害。

而第二次不同，他已经将这【大神宣言】视为了自己的东西，对于奈瑟这样一个早就被认定是输家的人已经没有太多的兴趣了。

却没有想到奈瑟看似任由他抽走长枪，却借着他抽走的劲，再一次来了一枪，这一枪他完全没有防备，一枪直刺，近乎将他人捅穿。

并且不同于之前他那早有准备的防备，这一次欲望之力化作了一丝丝闪电，顺着长枪的伤口，全部的冲入了他的身体之中，然后大肆破坏。

这种欲望之力的用法，让泰尔惊叹，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有着这样的能量运用方法，不动用天生能力，便能将这些力量的威力彻底发挥出来，让【大神宣言】这捅出的一枪，威力更是提升到了一种难以诉说的地步。

泰尔向后退去，身上的光芒也变得暗淡了许多，胸口两个窟窿，其中一个的血已经停止流下，甚至结痂了。

而另一个伤口，却依旧血流不止，无论那光芒怎么散发都无法修复这个伤口。

“你不会真的认为自己能够赢了吧？”奈瑟将【大神宣言】搭在自己的肩上，伸手将上面的金黄血液抹下一滴。

随后他的手指化作黑雾，然后一条条黑雾触手将那一滴金黄血液捆住，然后细细刺入其中? 将其内部的结构一点一点分析了出来。

泰尔的天使身份是由【传说】凝聚而来? 不算是一个种族，如同奈瑟的魔鬼一般，都是传说概念的显现。

但是这些概念落到实处的时候? 也总是会和实处发生碰撞? 然后形成相应的东西。

就比如那诸多的【传说】能力，那些能力都是过往的一些痕迹，在这个世界并没有实实在在相对应的事物。

然而这便是【传说】精妙的地方，随着这个世界的人类传唱这些【传说】，其中的痕迹不断被扩散到世界的各个角落? 人们渐渐熟知了这些传说，那么那些只是痕迹的东西，便渐渐有了真的东西。

虚实转化、以假炼真? 这便是【传说】的能力。

由此? 奈瑟对于【真名】的认知也更近了一步? 真名是痕迹的综合，然而真名之力却是超越痕迹的事物? 是一种升华后的产物。

泰尔和奈瑟的天使和魔鬼的身份都是【传说】溢出的概念，但是他们是最为顶尖的概念体? 是切切实实的凝聚出了身体的存在? 就代表其远远不只是概念那般简单。

奈瑟曾经抓住过一个由火焰组成的恶灵，看似和元素生命类似，然后在进行了深层次的研究，便发现了一个问题。

那就是那个恶灵并没有生命结构，其内部的本质，如果你能够进行翻译的话，便能发现全部都是概念的贴图。

就好比电影特效一般，其生命结构是由一个个名为‘火焰’的概念进行贴图而已，只不过这个贴图贴的比较精细，没有只弄一个火焰了事，而是细微到了生命结构，虽然和真实的火焰还是有着不小的差距。

所以那个恶灵的火焰能力十分的弱，几乎烧不死人，能将人烧伤都要花费大力气。

然而随着这个火焰恶灵的【传说】传播的越来越广，奈瑟再一次对他进行深层次的研究，便发现其内部虽然依旧充斥着概念贴图，但是那贴图起码不是乱贴的了，而是有相应结构了。

再细化一点，这种贴图结构本身就和生命结构没有什么区别了。

泰尔那一滴血也是如此，其传说此刻传遍了全世界，其概念细化到了奈瑟都观察不到的地步。

也就是说其生命结构也已经被概念补完，和真实的天使没有太大的区别，奈瑟以这生命结构克隆一只天使出来，没人能说那不是天使。

当然将塔尔和其他世界原生的天使去比较，表面可能类似，但是内在本质可能还是有着一些差别。

他们终究是有【传说】来推动的概念生命体，只不过如果有一天泰尔或者奈瑟能够占据整个世界，然后让全世界的人都认知到泰尔天使的身份，又或者奈瑟的魔鬼的身份。

那么等某一天，他们见到那种真正自然孕育出来的天使和魔鬼，两相一比较，他们甚至可以，说对方才是假货，这也是【传说】的优越性。

不管怎么样，这一枪下去，奈瑟便占据了绝对的优势，同时还将天使的生命结构记录了下来，之后制造几只天使将不成问题。

面对泰尔的不可置信，奈瑟却没有给他时间反应，他提着枪，再一次向着泰尔走去。

而这一次泰尔再也不能维持自身那纯净的思维，不可抑制的出现了一丝恐惧。

恐惧源于未知，他不清楚为什么奈瑟能够在和【传说】断开联系的情况下，依旧毫无阻碍的动用欲望之力的各种能力，他也不明白为什么奈瑟能够随手就将欲望之力用另一种手法用出。

他之前之所以有着如此大的自信心，便是因为树皮契约，他按照自身的情况去猜测，便得出了答案。

失去了那些天生能力的他什么也不是，甚至那些救赎之力和审判之力会越用越少，直到他最后彻底失去超凡能力，然后等到体内留存的概念维持不住自己存在的那一天，便会死去。

既然自己是如此，那么奈瑟也会是如此，泰尔是这样认为的，所以手握树皮契约的泰尔认为自己是绝对的胜利者，却没有想到，输的如此轻易，输的如此彻底，输的如此凄惨。

“哎！”

一声叹息悄然响起，那树皮契约再一次释放出光芒。

看到这个变化，泰尔露出欣喜的神色，不管奈瑟是怎么办到的，但是他才是被选定的胜者。

造物主和他有约，早已经将胜利许给了他。

然而却只见那树皮剥落，露出其底下的那一层韧皮，在那上面出现了新的约定。

泰尔来不及收起喜悦，便被那光芒照射中。

随后泰尔便已经失去了自身的存在根基，他和传说失去了联系，然后在这个时候，他的意识被那光芒一推，便从身体之中飞了出来。

泰尔的灵魂很强，要超出一般的祈并者，但是如果仔细看去，便会发现也不过如此，在断去【传说】的联系之后，没有位格的加成，最强的那一位祈并者，其实离他的灵魂强度已经不远了。

这个时候，泰尔已经不足为虑了，需要在意的是那以泰尔天使之躯再一次睁开眼的存在。

在许多年前，便是这个存在提前催熟了生命，将其当做仆从，然后又放任那些生命吃下果实，被其中的痕迹污染，成为人类。

他是来自于其他世界的存在，带着其他世界的许多痕迹。

但是无论他原先的身份如何，他到底是成功做下了这一件事，所以他是这个世界当之无愧的‘造物主’。

以天使之躯降临的他，气势却和泰尔完全不同。

泰尔漂浮于天空，无时无刻不在释放着神光，彰显着自身超越了凡俗得身份。

而这位却踩在了地面，除去背后那六只羽翼之外，看上去便和普通人类没有什么差别。

他也不同泰尔这种样子货，一入主身体，便立马将奈瑟化作闪电留存其中的欲望之力驱逐，身体悄无声息之间，便已经恢复了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