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了一切的人不会管后果，毕竟最悲哀的下场或许也不会比现在更令人绝望。

被现实逼迫得绝望的人或许没有天生混乱的人疯狂，没有那么纯粹也没那么聪明，不过他们也有属于自己的“优点”，比如能屈能伸。

失败不算什么事，成功其实也没什么值得喜悦，只是单纯还不甘心的，找一个最能支撑自己的理由活下去。

就人类的情绪而言，实在不是能说得清的，一念之间谁也想不到对方已经变成了什么样。

看起来坚毅正直的人或许会变成恶魔，那些无恶不作的人或许也有着自己的底线。

所以人类看起来总是那么有趣，天生的无序者，本该是一群只追寻利益的欢乐的邪恶种族。

有趣的是无论怎么发展，那些领头羊们总能找到方法圈养自己的族人，消磨或压抑那些混乱的想法，制造一个看似和平公正的环境。

时间推移间，一切变得理所当然，可惜的是那份混乱潜伏在内心深处，永远无法被剔除，只需要一个契机，恶魔就可以破茧重生。

约束，秩序，无论怎么说这都是维系这人类世界稳定的重要结构。

而巫师们令人不安的就是他们打破了这个体系，一群羊里忽然变异出了只怪兽，然后它就跑出圈外浪了。

对比正经的人类世界巫师世界无疑自由很多，而自由的代价是要承受某些人的肆无忌惮。

观念上的不一样让巫师比起一般人更没有善恶观念，另格林想不明白的是巫师学校也从来没有过相关的教育。

这些教程全部都真的只是教知识，教授们也不会抽空和小巫师们聊人生，小巫师们就被这么放养着长大。

这并不合理，即使要保持独特性和思考能力，面对小孩也不应该什么都让他自己领悟才对。

世界多姿多彩到一片漆黑，会吓坏小孩的。

魔法史课堂上，教授平铺直叙朗读课文，完完全全的一个读书机器，别的什么都不说。

客观且，自认为俏皮的说出一件件在格林看来完全不适合小屁孩听的事来。

“在三百年前，极北学院还没正式选定建筑位置，当时的那片区域已经是荒芜沙漠，比起现在或许稍微好一些。

“有趣的是在那时候【沙地蜥蜴】大部分都生存在那片荒芜的土地上，他们具备许多奇特的能力，其中最让人惊奇的无疑是他们那套锁水系统，你们肯定无法想象十几天不喝水是什么感觉，他们就可以。

“更有趣的是这些蜥蜴甚至能直接以沙子作为主食，偶尔吃点沙漠里的小东西。

“可惜他们并没有特别的能力，除了在沙漠环境能生存之外几乎一无是处，在选址确定后这些蜥蜴对外来的巫师十分排斥，在一轮清理后现在沙地蜥蜴几乎灭绝。”

巫师们的清扫没有花费多少精力和时间，他们只是在那片区域仅有的几个水口投放了疫病。

针对性的，除了他们之外什么东西都不会被伤害，半年时间里几乎所有沙地蜥蜴全部完蛋。

很龌蹉的手段，不出意外的有效，显然巫师的底线不在这里。

偏执似乎是巫师的一个特征，总是坚持着什么，也不管那到底是什么。

针对性的疫病杀伤力惊人，不过还是有幸运加顽强的沙地蜥蜴活下来，这些活下来的被养在动物园里，数代时间已经从文明萌芽的状态掉落会野兽状态。

这种行为比直接灭绝他们更加恶劣，理所应当的北地巫师们遭到了大量批评和诅咒，特别是蜥蜴人那边，要不是隔得远早就开打了。

“事情就是这样，有还不清楚的地方吗？”教授合上书，用余下的十分钟进行课堂问答。

“为什么催化的病毒没能将全部沙地蜥蜴杀掉啊？”

提问的是一位男生，格林并不认识，他的提问也相当糟糕。

“这个问题很复杂，如果你想彻底了解的话起码要到五年级，而且我要花上半天时间给你说明，所以在这里我简单说一个类似结果的理由——因为意外。”

“教授，这里没提到为什么我们要剿灭这些家伙，难道没有和平共处的可能吗？”再度提问的是小女孩，同样格林也不认识。

这个问题教授没有离开开口回答，他稍微想了一下才说：“可能是可能的，不过这不仅仅是可能性问题，通过方法不同我们做一件事成功率也会不一样，实际上我们做出这个选择基于的是需要付出什么。”

“教授。”格林喊了一声，让还在等下一个问题的教授看向自己，问：“那半个月里死掉了多少蜥蜴？”

对格林的问题教授似乎并不意外，或者说他教历史那么多年，或许已经碰到过这个问题。

看了格林一阵，教授扶了扶自己眼镜，沉默片刻：“不完全统计，三十七万六千八百五十七。”

“记得真清楚。”格林感叹一句，不再多说，下课时间到。

走在校内的走廊，步履匆匆的到处是各个年级的学生，有些教室很反人类的相互距离很远偏偏课程表上又那么近。

三人的缓慢在周围的急切衬托下变得奇怪。

希瑞克等周围没什么人了才开口问：“你确定这个教授有问题？”

“是的，相当确定。”格林没有丝毫犹豫：“我看到他的第一眼就确定了。”

要说为什么的话，是无法说明的理由。

【变异人·沙地蜥蜴：基因改造下的怪物，跨越物种是个危险的行为，就算成功了也不一定是好事，何况没有成功。】

【注：濒临崩溃的基因意外的让变异体几乎没有显露任何新插入的基因，他看起来一切还好，只是变了个种。】

【再注：大概你没法想象为什么要变成蜥蜴，明明变成精灵更好也更容易，总之他或许想成为沙漠皇帝吧？】

【再再注：小心被愧疚折磨成怪物的废物。】

再详细看，这位教授就是当初培育出了疫病病毒，并且毅然选择了投入使用的人。

可惜，他似乎背负不了自己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