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牛家村大战

花开两朵，各表一支。何中华在桃花岛游玩散心的时候，完颜洪烈一行人坐海船偷偷到了杭州湾，拿出金国皇室的令牌，吓得宰相史弥远急忙派人放行。完颜洪烈的情绪稍稍有些好转，心头冷笑，“这大宋的江山，迟早是我金国的囊中之物。”

史弥远这个大汉奸，可不管金国六王爷来杭州做什么，反正对方就带了几十个随从，还能攻占了行宫不成？索性卖完颜洪烈一个面子，也给他自己留条后路。大宋官军**，竟然是一路放行。

就在何中华离开桃花岛的时候，完颜洪烈一行人也进入了牛家村。曲家酒店中迎来一批北方的皮货商人，老板曲三自然是殷勤招待。常来酒店的酒客都和曲三熟稔，更打趣他治好了双腿，如今一表人才，可要快找个老板娘才是。

曲三笑笑，没有多说，暗自对完颜洪烈留心。那日王府惊鸿一瞥，曲三的目力自然看出了完颜洪烈，虽然他此刻化妆微服而来，可是身上的皇族贵气无法遮挡。曲灵风嘴角露出一丝冷笑，虽然完颜洪烈手下高手众多，还不看在他这位桃花岛高足眼里。

“店家，来五坛女儿红。”参仙梁子翁高声道。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包，全是药粉，要化在酒里送服。

完颜洪烈好奇，问这梁子翁药粉为何物？梁子翁神秘一笑，那林先生和梁子翁是好友，当即答道，“洪先生容禀，梁翁这是养生之物，固本培源，对身体大是有益。”林先生对梁子翁暧mei一笑，尽在不言之中。

原来此刻梁子翁正修炼那采补邪术，吃的根本就是壮阳药粉，兼有催情的作用。完颜洪烈不知，连连赞叹这位道貌岸然的伪神仙。

曲灵风手拎着酒坛，给完颜洪烈一行人招待周全，悄悄溜出酒店，赶往何员外家中。何员外此时已经建好一栋大宅，围墙高高，黑瓦白墙皮，宅子离钱塘江不远，夜里都能听见江水清晰的声音。

闪身入内，曲灵风急忙找到包惜弱，通风报信。

“杨夫人，那完颜洪烈带人乔装打扮，已经到了牛家村。此刻在酒店之中，正在打听夫人的下落。”

包惜弱眉头紧皱，担忧问道，“那完颜、、洪烈，带了多少人马前来？”

曲灵风笑道，“杨夫人放宽心，有我曲灵风在，当保得夫人和何家上下无恙。完颜洪烈虽然有数十爪牙，不过土鸡瓦狗，不堪一击。”

正说着的功夫，陈家大门轰然巨响，碎裂成一地木板，完颜洪烈一身藏青色长袍，带着手下一群黑衣人闯进陈家，那黑衣人个个身披黑色斗篷，斗篷下鼓鼓囊囊，似乎背弓带箭。曲灵风蹿出门外，双眼寒光迸射，冷冷盯着完颜洪烈等人，已经动了杀机。

一身白衣的鬼门龙王沙通天和千手人屠彭连虎双双向前一跨步，默契之极挡住了完颜洪烈，以防曲灵风出手。木先生冷哼一声，“盗王曲三，你掩饰得再好，也没有想到我没死在你劈空掌下。”

林统领也帮腔道，“师兄好眼力，这酒店老板果然有问题。”

曲灵风随意站在院子当中，将身后惊慌出来查看的何老员外护在身后。何老员外大惊，曲灵风低声道，“老员外小心，这些人都是金狗的官军乔装。”

老员外大惊，他们逃出金国，等于就是杀官造反一般，这金人上门来，岂不是凶多吉少？何家所雇四个护院持刀剑棍棒，一齐护住何家老小，躲在屋内。那护院也知道自己四个人本领不济，全眼巴巴仰仗着曲灵风。当初曲灵风在何家庄大展神威杀死数十金兵的场景，尤历历在目。

包惜弱不顾何老夫人劝阻，自屋内走出，神色复杂看着完颜洪烈。完颜洪烈欲言又止，对着包惜弱那柔弱中带着刚强的坚定目光，竟然一时间难以开口。

沉默由包惜弱率先打破，沉声道，“完颜先生，你害我杨家家破人亡，连累郭啸天大哥和李萍嫂嫂一死一逃，这似海的深仇，我恨不得亲手杀你。”包惜弱一生行善，说出杀人的话来，已经是气愤到了极致。

完颜洪烈满脸痛惜，眼泪竟然在眼眶里打转，哀求道，“惜弱，你我已经拜堂成亲。过往的事情都怪我一时糊涂，犯下了滔天的罪孽。可是我对你的心意是真的，惜弱，杨铁心已死，你莫要再留恋牛家村，随我回中都吧。惜弱，我对天发誓，一生绝不再娶，一心一意对你一个人好。”

包惜弱泪流满面，痛苦摇头，“不要对我说这些。你我之间只有仇恨，没有情份。”

完颜洪烈如遭雷击一般，呼喊道，“惜弱，你难道不念你我拜堂成亲的情份？老天见证，你是我的妻子。”

完颜洪烈要冲向包惜弱，曲灵风还未动手，包惜弱自袖中取出一柄精光四射的匕首，抵住咽喉，痛苦道，“你再上前一步，我就自杀了此残生。”

“惜弱，不要。”完颜洪烈急忙退后，一脸紧张，面红耳赤，满腹的计谋都忘得一干二净。

“惜弱，你要是一心求死，我定然追随你于地下。当初没有你救我，完颜洪烈早成了一抔黄土。”完颜洪烈眼泪横流，摘下佩刀，竟然也横在脖子上。

寒光满刃，包惜弱看到完颜洪烈的模样，眼前泪眼恍惚，竟然将完颜洪烈和杨铁心缓缓重合在一处。一路前往中都，完颜洪烈对包惜弱的百般呵护，一一上心头。包惜弱不是那冷血之人，善良柔弱，看到完颜洪烈如此，那还有怒气逼他死？

匕首尖顶在咽喉，包惜弱竟然神情痴痴，仿佛失了魂一般。完颜洪烈看得痛惜不已，手足无措。沙通天眼珠一转，按住完颜洪烈的刀，低声道，“王爷安心，在下自有妙计。”

转身对包惜弱行礼，高声大喝，夹杂内力让包惜弱身子微震。完颜洪烈连忙叫道，“莫伤了王妃，她有身孕在身。”

沙通天心里对完颜洪烈很是鄙视，竟然对一个女子如此痴迷，虽然是国色天香的一位佳人，可是又值得为她犯险自残？沙通天对曲灵风和何家人拱手一笑，带着三分自负，朗声道，“王妃和王爷拜堂成亲，三媒六聘，丝毫不差。我们今天要接王妃回府。”顿了顿，又对包惜弱说道“王妃娘娘，还请随王爷回府，否则，我们这些粗人动手，不免让这好好的牛家村，血流成河。”沙通天最后一句杀气冲天，一身黑道的嗜血气息，让包惜弱颤颤发抖。

彭连虎也威胁道，“娘娘，为了牛家村这数百口人的性命，还望王妃仔细考虑清楚。”

曲灵风纵声长笑，“哈哈，几个跳梁小丑，也想威胁杨夫人屈从？别忘了，这里是大宋的天下，金狗休要猖狂。曲某来领教你们这些狗爪子，有几分斤两。”

沙通天不等完颜洪烈的命令，当即出手。彭连虎也不顾什么江湖规矩，和沙通天围攻曲灵风。曲灵风江湖人称盗王，可惜名声未到北方。这沙、彭二人为巨盗悍匪，倒是不惧曲灵风。不过如果二人知道曲灵风是黑风双煞的师弟，恐怕两人再有十倍的胆子，也不敢伸手。

曲灵风的武功早已经今非昔比，一身功夫直追五绝。轻功展开，满院子都是影子，根本看不清人在哪里。沙通天大骇，抽出白纸扇，左右遮挡，肩头挨了一掌，踉跄后退。彭连虎也是吃惊不已，大喊，“点子扎手，并肩子上。”

参仙梁子翁也参战，三人和曲灵风勉强战个平手，被压在下风。曲灵风不敢全力以赴，还要防备完颜洪烈的数十手下。众多黑衣武士卸下弓箭，撑开弓箭瞄准何家上下。曲灵风大急，闪身挡在屋门前，将包惜弱也护在身后。

“杨夫人，快快进屋。我来阻挡这些贼子。”

只听屋顶上一声长啸传来，自空中落下一位皂袍道士，背背宝剑，豪气大笑，“杀金狗怎能少了我丘处机？”

包惜弱见到丘处机，大喜过望，连忙叫道，“丘道长，妾身包氏见过道长。”

丘处机回头，也是满脸唏嘘，冲包惜弱点点头。他一时不慎，陷郭杨两家入绝境，一直引为平生大憾。这数月来四处寻访郭杨两家的后人，都没有消息，不想今日路过牛家村，竟然再见到包惜弱。

在人群里看到完颜洪烈，丘处机寒声道，“当初被你逃得狗命，不想却害了两位义士性命。完颜狗贼，今日贫道要替天行道，杀了你这金狗。”

沙通天、彭连虎等人知道丘处机大名，皱眉不已。完颜洪烈惊怒交加，怒道，“各位先生，一起合力斩杀此妖道。本王必有重谢。”

两伙人都出了真火，要大打出手。包惜弱和何家老小躲在屋里，四个护院护住房门。丘处机和曲灵风并肩，两人在华山论剑时候见过一面，互相打个招呼。

丘处机道，“今日能和桃花岛高足并肩杀敌，实乃人生快事。”

曲灵风淡淡一笑，“道长真豪杰也。”

林统领和木先生是师兄弟，一向配合默契，当即对视一眼，猱身扑向丘处机。木先生练得一手爪功，当即使出虎爪。林统领双掌并拢，使出鹤形拳。合在一处，林统领单足踩在木先生肩膀，木先生矮身伏地，如同猛虎出笼。

丘处机谨慎防守，惊怒道，“虎鹤双形？”此乃少林功夫，不过江湖中也有很多人精通。毕竟少林乃天下武道根源所在，北方武林中多有少林旁支。木先生师门也是如此，这虎鹤双形乃是外门拳法里的最高法门。

林统领和木先生合击，将丘处机逼得不住后退，倚仗全真剑法，紧守门户。曲灵风要面对剩下数十武士和三大高手的围攻，神色不变，劈空掌将所有人稳稳挡在一丈开外。

曲灵风虽然占上风，却暗暗着急，内力消耗太快，等一旦功力耗尽，面对如此多高手，只有束手待毙。即使死，也不能让师叔一家有所损伤。

曲灵风双眼凶光爆闪，紧紧锁定完颜洪烈，如今只有擒住敌酋，才能让对方投鼠忌器，暂时停止围攻。曲灵风掌风霍霍，要拼着重伤，擒下完颜洪烈。

就在曲灵风准备玉石俱焚之时，天空传来阵阵高亢入云的鹤唳之声。如金石敲击，直入人心魂。

狂风天降，压得院子里所有黑衣武士无法抬头，手里弓箭更是拿不稳当。曲灵风抬头，不由得大喜！

一只巨大的白鹤背上，何中华盘膝而坐，从天降落，仿佛神仙一般。何中华面如寒冰，冷冽地对着完颜洪烈等人，语带煞气寒声道，“完颜洪烈，你可知道死字怎么写？我何中华发誓，必尽灭你金国皇族，报今日之仇。”

白鹤展翅落地，护在何家屋前，曲灵风这一刻内心轻松，再无一丝担忧，在曲灵风眼中，没有任何困难能难倒何中华。师叔是无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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