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夭夭的声音清冷响起，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难道你们要藐视提诺亲王的权杖？！”

“你若执意包庇人类，我等自将奏请长老院，届时就连提诺亲王也护不住你。”凯勒伯爵狠声说，“薇薇安小姐，你好自为之！”

众血族终于不甘心地退散。

破败的阁楼里，只剩下他们几个人。

夭夭转身，回头，望向伤痕累累的少年。

猩红色的眼睛里流露出些许失望和受伤。

苏凉指尖轻颤。

手中的枪和刀都掉落了。

他一瞬不瞬望着夭夭，终于跪倒在她面前。

纤薄的唇勾起，无声笑了，“呵……”

我终于还是，赌来了你啊……

姐姐……

夭夭站在原地，没有去扶他。

“苏凉，你有什么要说的吗？”夭夭顿了顿，皱眉继续，“比如，你的血、你的刀枪……还有，你的实验室，你的牢笼，你对血族的敌意。”

少年垂了眼睑。

指尖捏紧了又松开。

“小时候……”他苍白的唇动了动，终于出声，“我看过很多书，知道血族重伤时饮的那口血，会让他毕生难忘。”

夭夭不自觉想到了十二年前，那么小的男孩，追着她……

“当我能够自食其力，能够利用白灵从苏世荣手里换取金钱，我就在研究困住你的方法了。

“我的血里加了东西，让血族抵抗不了的东西。

“准确来说，是会上/瘾。这样，你会不会，永远离不开我呢？”

少年长睫轻颤。

“姐姐，我从来就没有放过你。那么早就开始算计你了。你是不是，觉得很失望？”

他抬眸，定定望着夭夭，漆黑的眸子里藏着毫不掩饰的、极深的执念，“可我不后悔。血族不老，姐姐可以等我长大。”

苏凉说着，眼睛里又渐渐染上了痛苦和悲伤，“我唯一算错的是，你来的这么迟，让我等了这么久……”

夭夭深吸了一口气，压下了心底的震撼，颤声问道，“所以，你就抓了血族？”

“是，因为我找不到姐姐啊。”

“我伤害自己，可是姐姐再没出现。渐渐的，我想杀了你，或者囚/禁你……”

“直到白灵那个女人，不知从哪里悬赏来的血族，意图暗杀我，反被我活抓了。从那一天起，我看到了希望。”

“捕猎血族，以他们为实验品，炼制武器、药物。直到你真的回来……”少年漂亮精致的脸上，薄薄的唇掀起一抹妖治的笑。

又惊艳又诡谲。

夭夭有些难过，“小苏凉，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我就是这样的人，从来就不是好人！”苏凉望进她猩红的眸子，他深黑的眼睛里竟闪过一抹纯真的笑意，“姐姐，你要杀我吗？”

少年微偏过头，露出冷白的脖颈。

薄唇轻启，声线低哑迷离，“如果是姐姐的话，我不会还手的。”

“你又在赌吗，小苏凉？”夭夭眸中渐起薄雾，她哭着问道，“你以为，在你做了那么多坏事后，我还会原谅你？”

闻言，少年浑身颤了颤。

冰凉的指尖捏紧。

墨黑的眸子里藏了浓重的悲戚。

他没有这么想。

从来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