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联手。”皓月点点头，重复了一遍。他随手唤出一方金色小印，看着它在手心中上下飞舞，眼中充满了复杂。

“你怎么就知道我不会杀人夺印呢，”庄浩仁并未完全放松对皓月的警惕，故意声音阴沉的说道，“毕竟大家都是有遮天印的人，杀了你就能吸收你的修为，说不定我就可以突破紫府，直升练魄境了。”

皓月轻笑了一声，声音中充满了自信，“不会的，我了解你的过往经历，虽然你杀人从未手软，但不是弑杀之辈。”

“你能不能别说我的经历了，这几天一直在听你手下的说书人说这个，听得我头疼。”庄浩仁烦躁的说了一句，最烦这种情报组织了，连你的祖上十八代都能给你翻出来，在他们面前没有一点隐私，这让庄浩仁感觉很不爽。

“庄兄勿怪。”皓月不知道从哪摸出来一把扇子，摊开轻轻摇着，充满了风流才子的气息，不过在北荒这样一个冰天雪地的地方扇扇子，就有些附庸风雅的嫌疑了，用北荒本地方言来说，就是装逼。

“随着修为越高，想必庄兄你也感觉到了，遮天印对我们的提升越来越小，锢制却越来越大，”皓月表情严肃的说道，“不知道你有没有这样的经历，我在修炼的时候，偶尔会心血来潮，看到几幅未来的画面，其中与你有关，所以我才会出此下策想找到你。”

据说修士在修炼的时候，神游太虚，会在冥冥中预见到一丝天机，这与修为高低无关，只与资质高低，道心澄澈有关。

“请说。”听到皓月连心血来潮都搬出来了，庄浩仁也表情凝重，做了一个洗耳恭听的手势。

“我看到。”皓月双目茫然，似乎是在回忆自己无意中窥到的天机，声音空灵悠远，仿佛已经去了不知何时的未来时空。

“庄兄你修为通天，但双目赤红，灵智已失，没有了自我的意识，在人间肆孽屠杀，血流成河生灵涂炭。”

“我看到，狼烟遍起，魔界大军大举进攻我人界，尸山血海，我人族沦为两脚羊。”

庄浩仁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这正就是他最为畏惧的未来，修为进境越快，他越有一种不安全感，似乎自己只是一个容器，遮天印不断往自己体内灌注灵力与修为，等到自己修为达到了一定的高度，就为他人做嫁衣。

庄浩仁沉吟片刻，问皓月，“那你呢，你可有看到你的未来。”

皓月凄然苦笑了一下，一直表现得如同一个浪荡富家子，对什么都浑不在意的他，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惆怅与茫然，“关于我自己的未来，我只看到一片虚无，什么都没有。”

庄浩仁也沉默下来，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知道说什么好，如果按照那只幕后黑手的意图，恐怕到时候所有的遮天副印都会被主印收回，而作为副印宿主的他，下场可想而知。

皓月直接端起酒壶往自己口中灌去，任由酒液打湿了胸膛也浑不在意，直到喝光了一壶酒后他才重重地放下酒壶对着庄浩仁说道，“世人皆说清风明月阁无处不在，如清风，如明月，知晓世间万物的秘密但从不多言，可事实上，我是真的不知道遮天印里面蕴藏着什么样的秘密，只是一点点猜测，就足以让我坐立不安。”

庄浩仁也叹了一口气，遮天印本是修行界中秘闻的至宝，只有不世出的天才，得到上天气运钟爱，才会有这样一方小印破空飞来，但在如今的他看来，这只不过是另外一种禁锢和隐患罢了。

庄浩仁拿起酒杯与皓月碰了一下杯，安慰他道，“事到如今已是身不由己，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何必去想那么多呢。”

“今朝有酒今朝醉，”皓月继续将酒壶一饮而尽，带着一丝自暴自弃的感觉。

庄浩仁也举头饮下杯中的酒，然后用力的把酒杯摔倒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放声大笑，“明日愁来明日愁。”

“来来来，喝酒喝酒，”皓月亲热的勾住庄浩仁的肩膀，跟他一杯接着一杯，往肚子里倒着香醇的美酒。

庄浩仁在北荒横空出世以后，虽然一般人并不知晓他的情况，但皓月却从北荒皇宫内的变动，发现了他的存在，皓月将其的经历广而告之，也是存着一分自己的心思在里面，枪打出头鸟，这样等到最后黑手收网的时候，说不定重点会集中在庄浩仁身上。

皓月的小心思自然是不足与外人道，庄浩仁也抱着其他的目的，清风明月阁号称通晓万物，说不定能从他那得到回神楚的情报。

酒过三巡，各自心怀鬼胎的二人已经是勾肩搭背，开始互相称兄道弟起来，庄浩仁接着酒意，装作不经意的样子问皓月，“皓月兄，听说清风明月阁无物不知，无事不晓，到底是不是真的。”

皓月也喝了不少，眉心的朱砂痣越发鲜艳欲滴，他把胸膛拍的啪啪作响，大放豪言，“庄兄我说句放肆的话，你可别生气啊，就算是你的红颜知己神楚女帝，我也能知道她一天洗几次澡，什么时候洗的，当然洗澡过程是看不到的啦。”

“那你是真的很棒棒哦。”庄浩仁给了皓月一个白眼，没好气的说道，“既然这样那你给我说说神楚那边的情况呗。”

皓月顿时来了精神，揽住庄浩仁的肩膀说道，“那你算是找对人了，不敢说只有我一个人，但要说北荒境内，对东玄目前的情况，如果只有五个人知道，那我肯定是其中一个。”

“我跟你说，神楚女帝现在正在到处寻找你的下落，就连东玄来的商队，都带着你的画像，四处行商的过程中就在寻找你，所以说，其实就算我不出手，庄兄你迟早也会天下闻名的，哈哈哈”皓月喝了一口酒，眉飞色舞的说道。

“那，她还好吗？”听到楚楚对自己这么关心，庄浩仁心中升起一丝感动。

皓月继续说道，“目前是不太好，听说魔界是在神楚那边开了一个短暂的传送门，送了一批高手过来，也在到处寻找你的下落，他们还带来了魔皇的口谕，说是如果想要救回你的朋友，就去魔界找他。”

皓月大力地拍着庄浩仁的肩膀，毫无掩饰他的幸灾乐祸，“庄兄我发现你是真的厉害，到处都是找你的人，哈哈。”

庄浩仁斜了皓月一眼，“别打岔，继续说。”

“基本上就是这样了吧，对了，听说还有一个你姓萧的朋友，也在魔界的通缉名单之上，”皓月一脸八卦的看着庄浩仁，“我很想知道你到底干什么了，让魔界像被捅了屁股一直追着你跑。”

“所以作为一个情报人员的专业分析，我建议你暂时先不要回去东玄，”皓月在脑中整理分析着自己的情况，一边对庄浩仁说道，“毕竟现在人界还是有大佬在的，如果让魔界在人界这么肆无忌惮，那些仙家大派的脸上也挂不住，所以只要你不直接出现东玄，魔界那边暂时应该还不会想到你会在北荒。”

庄浩仁翻了白眼，没好气的说道，“拜你所赐，现在整个北荒都知道庄浩仁在这里了。”

“哈哈哈，这个嘛，也是为了你好，”皓月尴尬的笑了一下，“毕竟你的故事火了以后，北荒涌现出一大批自称庄浩仁的人，应该也能帮你混肴视线吧。”

“那我谢谢你全家啊。”庄浩仁咬牙切齿的说道，“而且你既然都把我的故事改编成说书剧本了，那就不能把我描述的帅一点，高大上一点？身高三丈腰围也是三丈的山贼算什么，立方体吗？”

“伪装，伪装而已。”皓月忙不迭端起酒杯，劝庄浩仁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