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小宛摇摇头，长长的黑发遮住了半边脸。

冯晓刚还算冷静，说：“这位老弟，我们真的是同事，不就是吃顿饭嘛，至于让你生那么大的气吗？”

“狗日的，你这不是骑到我脖子上拉屎吗？”

“你……你怎么骂人呢？我怎么就骑到你脖子上拉屎了？”

“麻痹滴，老子不光骂你，还想揍你呢！”高个子眼露凶光，死死盯着冯晓刚。

一看这小子要撒野，冯晓刚退一步，和风细雨地说：“兄弟，有话能不能好好说？”

“你他妈都抢我女人了，还要我好好跟你说？你把我当傻瓜了是不是？”光头小子不依不饶，唾沫星子喷了一桌。

冯晓刚看看董小宛，傻子一样呆着，一言不发，就问她：“小董，他真的是你男朋友？”

董小宛摇摇头，又点点头。

“你倒是说话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董小宛这才抬起头来，脸色顿时变得煞白，唯唯诺诺地说：“他……他……他是我的同学。”

“董小宛，你告诉他，我们仅仅是同学关系吗？”瘦脸瞪着董小宛，凶巴巴地喊。

董小宛抿了抿嘴唇，说：“也……也是我男朋友。”

“什么……什么……他是你男朋友？”冯晓刚差点惊掉了下巴。

“怎么，你耳聋了？”坐在一边的胖子啪地拍了一下桌子。

冯晓刚心想，自己又没把董小宛给怎么着，就算你是她男朋友，还能怎么样，就壮着胆子说：“小董也算是个有素质的人，又在政府机关工作，你们怎么能这样呢？”

董小宛唯唯诺诺，憋红了脸。

“马勒戈壁滴，用得着你老教训老子了？”那个自称小董男朋友的瘦猴蹭的站了起来，啪一个耳刮子贴在了冯晓刚的脸上。

“你……你怎么打人呢？”

“草泥马！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给老子戴绿帽子，看我不灭了你。”瘦猴随手抄起了一把椅子。

小董一看这阵势，扑上去抱住了瘦猴，哀求道：“我们是同事，万一弄出个好歹来，我以后怎么做人啊，走……走……”

冯晓刚被气得眼前直冒金星，牙关咬得咯嘣嘣直响，突然感觉鼻子下面有虫子在爬动似的，摸一把，满手都是血。

一见血，冯晓刚眼就更红了，也跟着抄起了一把椅子，横下心要拼个你死我活。

小董暗暗朝他使着眼色，意思很明显，要他冷静，好汉不吃眼前亏。

冯晓刚气得直跺脚，嘴里呼呼喘粗气，他扔掉椅子，双手大幅度地擦着鼻血，涂得满头满脸都是。

小董扭头朝外走去，边跑边威胁瘦猴子：“你闹吧……闹吧……我这就去死给你看！”

“操，小子，你给我听好了，要是再打我女朋友的主意，老子非灭了你不可！这次先饶了你。”瘦猴手指中冯晓刚的鼻子，威胁道。

冯晓刚气得说不出话来，大瞪着一双血眼，看着两个匪气十足的家伙走出了饭馆。

双腿一软，瘫在了地上。

这时候，饭馆老板不知道从哪儿钻了出来，一看冯晓刚血糊糊的模样，二话不说，就拿出手机，拨打了110。

“然后呢？”柳志军问。

冯晓刚说：“然后就被10接走，去了医院，又去派出所录了口供，最他妈糟糕的是惊动了高攀登。”

“嗯，估摸着又好瞅机会给你上点眼药了。”

冯晓刚咧嘴一笑，说：“那可不一定，看阵势，这小子是兔子尾巴长不了，怕是不等给我上眼药，他自己早就骨碌一边去了。”

“小子，你可别打错了算盘，牛副总马上就要退居二线了，你知道这个空缺的最佳人选是谁？”

“是谁？”

“高攀登！”

“你怎么知道？”

“这还要问了，你就没看见这一阵子高攀登情绪有变化嘛。”

“啥变化？“

“操，你眼被裤衩磨了呀？”

“别卖关子，快说!”

“他整天上蹿下跳，屁股眼里蹿火，这不是在跑官的节奏是啥？”柳志军看一下手机上的时间，说，“咱不管他的吊事，接着说董小宛。”

冯晓刚叹息一声，说：“算了，我算是领教了，白给也不敢要了。”

“冯晓刚，你觉得那个痞子真的是她男朋友吗？”

“应该是吧。”

柳志军摇摇头，说：“这里面也许另有玄机。”

“啥玄机？”

“不知道，轻易就被看破了，那还叫玄机吗？”柳志军说到这儿，把自己盘子里最后一个包子递给了冯晓刚。

冯晓刚毫不客气，三口两口吃完，说：“小董这女孩真不错，那个垃圾货根本就配不上她。”

“怎么个不错法了？”

冯晓刚拿起餐巾抹抹嘴，说：“昨夜里我回家后，又接到了她的电话，先问了我的伤情，又一个劲地向我道歉。”

“这就说明她是个好女孩了？万一是装出来的呢？”

“还有呢，今天早上我刚刚走出家门，就看见她站在路边，一个劲地向我招手。”

“她想干嘛？”

“她求我一件事。”

“啥事？”

“她要我忘掉昨天夜里发生的一切，就当是做了一个梦，闭口不言，对谁都不要再讲起了。”

“怪不得呢，今天一上班，你们都装得跟没事人似的。”柳志军接着说，“你这不是已经对我讲了吗？”

“你是个例外，我们是老铁，没有秘密可言。”

柳志军突然想起了什么，问冯晓刚：“小董之前就知道你家住哪儿？”

“应该不知道吧，反正我没告诉过她。”

“那她怎么就能找上门来呢？”

冯晓刚一拍脑瓜子，说：“对呀，这就奇了怪了。”

“你记好了，以后不要再在这个女孩身上动歪心思，敬而远之，懂了吗？”柳志军叮嘱道。

“一个刚刚从乡下来的女孩子，怎么会跟那种地痞流氓好上了呢？”冯晓刚仍然心怀质疑。

柳志军叹息一声，说：“凡事不能只看表面，小董这女人，不简单呢，她身下的水一定很深。”

“此话怎讲？”

“不好讲，也讲不清。还是那句话，保持距离，敬而远之。”

“操，这女孩，简直瞎眼了！”冯晓刚小声骂道。

“她瞎她的，只要你别打人家注意，就与咱没有半毛钱的关系。走啦，上班去！”柳志军起身朝外走去。

下午一上班，办公室里的气氛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先是董小宛提了满满一篮子水果来，她汲取了上午柳志军分享茶叶的“血腥”教训，第一个就给高主任送了过去，然后才回到外屋，挨个桌地分食了。

言语间透露出，自己初来乍到，还靠各位“前辈”多多关照。

估摸着暗中还有另一层意思，那就是为昨夜的事情，向冯晓刚表示歉意，吃点水果压压惊。

这点明眼人一看就懂，因为她放在冯晓刚桌上的水果最多，样数最全。

接下来，里屋的高攀登栾大主任走了出来，手里提着一筒茶叶，径直走到了柳志军面前，满带歉意地说：“老柳，上午的事对不住了，家里面有点烦心事，把负面情绪带到单位来了。”

柳志军是个软面耳朵，一听这话，喉头就有点儿发紧，连泪珠子都快滚出来了，连声说：“没事……没事……别放在心上。”

高攀登把满满一筒茶叶放在柳志军面前，说：“老柳，朋友给的茶叶，你分给伙计们喝吧。”

不等柳志军说话，高攀登已经回了自己办公室。

他把茶筒拿到手里一看，卧槽！竟然又是猴魁，但很明显，档次远远不如马局长给的那茶好。

“冯晓刚，你分一下。”柳志军招呼道。

“好来！”冯晓刚走过来，拿起茶筒掂了掂，小声问，“要不要先给主任送过去。”

“好了……好了……别闹了，分完就工作吧。”

就在冯晓刚分茶的时候，马局长司机孟师傅开门走了进来，冲着柳志军说，“马局长叫你呢。”

“好，马上过去。”柳志军应一声，心里却直犯嘀咕：这鸟马局长，干嘛老喊来喊去的，这不是明着在刺激高攀登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