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未大概知道了贝斯特的用意，派猫到他身边一定是察觉到了什么振兴自己信仰的机会，不过这种事情，等出去以后再想办法就好。帮她传教应该能换来不少好处，猫科动物和野外XXOO也不是什么危险的神职，应该可以做这买卖。

现在还是想想怎么回家吧，以后有的是时间跟白猫聊天。

走到这座山脚下，丁未惊讶地发现这里并不是他来过的地方，如果是原本的教堂外，应该有他丢在这里的日本车。

“妮妮，你好像指错路了啊。”丁未摸摸它。

“喵？可是这座山上也有个建筑啊，太远了，我也认不出是不是教堂，我从小在神国长大，没见过十字教堂的。”它表情萌萌地说。

“好吧，既然到了，就上去看一眼。”丁未打算上去看一眼。

“那你可要快一点，头上的那个东西可不会等你。”妮妮指着天上的漩涡。

丁未抬起头，确实，天空中的巨眼越来越大了，那个漩涡的中心，像是要出现什么东西，周围的空间都隐隐扭曲，恐怖的风压使那里的云雾剧烈翻滚，使得丁未在这里都感觉胆战心惊。

“OK，只是上去看一眼，再说找个地势较高的地方，也方便你找教堂的位置么。”丁未抬脚往上走去。

这个山比原本教堂所在的山要陡一点，虽然换了新脑子让丁未有些磕磕绊绊，不过速度倒是不慢。

即使不用到达山顶，只是在半山腰，丁未就隐约闻见了铁锈和浓重的腥味，这个味道太熟悉了，丁未在曾经一个地方闻到过。

“妮妮，看看前面有什么。”丁未说道。

妮妮跳下肩膀，跑进了浓雾，很快就回来说道：“全是死去的人类，没有怪物也没有活人，你可以过去看看。”

就算不说丁未也是一定要看看的，这里能形成这么浓重的血腥味，应该是死了不少人，既然没怪物的话，过去探查一下也是好的。

他加快脚步，很快就跑到了山顶位置，这是一栋奇怪的别墅建筑，看起来像是某种旅店的样子，因为有很多的门，一般人家可是用不到的。

死者的身份很明显，全是警察，他们可以说是全副武装，什么防弹衣，防爆盾，各种重武器都带来了，显得是早有准备的，可是还是都死在了这里。

丁未检查伤口，发现都是钝器伤，很多人都是骨折或者爆头死去的。

他想起了什么东西可以对人类造成这样的效果，履雾者，那种可怕的眷族就喜欢用触手抽打目标，造成这样的效果。

不过奇怪的是，本以为所有警察都逃出镇子了，他们怎么会在这里团灭了呢？

丁未把目光转向眼前的建筑，可是时间已经不允许他再四处探查了。他叹了一口起，绕向了房屋的后面。

刚刚丁未隐约看到什么绿色的车辆，如果所料不差，应该是什么牵引机。

果然，眼前是一辆不知用来做什么的大型拖拉机。可能是用来给这座房子运输补给的，因为路很陡，只有这样的拖拉机才能稳妥地带着许多货物上山来。

丁未把找到的柴油灌进油箱，赶紧坐进了驾驶室。这种拖拉机有一个大大的玻璃柜样式的驾驶舱，强力引擎，电子打火，防风、避雨、吹空调一气呵成，是拖拉机中的豪杰。

“走了，回家。”丁未把白猫放在仪表盘上：“你认识哪里是北吗？”

白猫郁闷，它可是有文化的，古埃及星相学也很发达的好么？

“当然是认识的，北斗七星开口的方向，有北极星，正北方向那就是啊。”

“我很看好你哦，回家就教你做菜。”丁未笑着发动了车。

“喵喵喵？”妮妮根本不知道什么意思。

“哈哈，帮我看着点路哦，雾太大了，别让我们撞上什么东西。”丁未也没解释的意思。

“这个就是人类现在的交通工具么？真好玩。”白猫在仪表盘上看着外面，和当时小黑的表情差不多。

“啊，拖拉机不是很舒服的交通工具，等出去以后会让你体会一下豪车的风驰电掣，还有能飞行的工具，想不想坐啊？”丁未和白猫都被拖拉机颠得一抖一抖，声音断断续续的。

..........

在妮妮的指挥下，一路上避开了所有的建筑物，因为驾驶室的存在，路上遇到的怪物对丁未也好像视而不见，现在他都怀疑这些怪物究竟有没有眼睛，也许是通过特殊的器官来感受雾气的浓度来探知猎物？

也不能说是猎物，他们根本就不吃人，只是单纯的杀掉，仿佛有仇一样。

不过无所谓了，现在自己已经走在了回家的路上，镇上的那些人自己也没办法救了，现在就希望爱丽和她的朋友们都逃出去了吧。

“还能在快点吗？”白猫问道。

“已经是最快了，这种牵引拖拉机速度本就是弱项，它的推重比不够。”丁未答道。

“推重比？”白猫侧着脑袋，完全不理解这些东西。

“啊，解释起来很麻烦，你认识英文吗？”丁未可不想给白猫当百科全书，自己还是一知半解的，他把白猫当百科还差不多。

白猫说：“几大古国的文字还是认识的，英语这种短生文字，我只是会说，不识字的。”

“那就行，回头让你上中文网站学习，不过你可能只认识繁体字吧.....”丁未有些拿不准，实在不行就先让家里的谁先教它认字吧，这猫看起来挺聪明了，应该很快就能学会。

妮妮突然说道：“快走，不好了，它要出现了。”

不管是什么东西，丁未都知道不妙了，因为周围的空气突然变得紧涩起来，像是粘稠的胶水，当然只是气氛，行动还不受影响。

拖拉机还是一路狂奔，就像是中了上亿彩票的人急着回家一样。

“前面的路被挡住了！”白猫叫道。

“抓稳了！”丁未控制着拖拉机开出了路基，在道路外的泥土上继续狂奔，现在他们已经到了镇子的边缘，道路两边都是农田，拖拉机在这样的地里速度依然不慢。

白猫一边盯着头上的漩涡，一边催丁未快点开，猫嘴还不停地嘀咕着什么，像是在计算距离。

几分钟后，白猫说道：“我们安全了，你想看看是什么东西么？”

丁未摇摇头：“如果是旧日支配者的话，我会疯掉的吧？”

“今天不会，因为你新换的脑子，还处于适应状态，受一些精神刺激，也许还有好处。”白猫抬着头看向身后的天空。

巨大的漩涡突然消失了，浓密十倍的迷雾突然充斥着整个空间，丁未看到了一个不可名状的伟大存在突然出现在了小镇的半空中，它像是长着不成比例长腿的骨骼鹿，但是所有的地方都不同，无数高压的白气从它身上喷出，带着彩虹一样的七彩光辉，而在这光辉中，就是那数也数不清的，像是森林一样生长在他背部的无数触手。这些形态各异的肢体或触手，在虚空中采摘着什么东西。

只是短短一瞬间，丁未却感觉到过去了千万年，这种可怕的力量让这怪物像是存在于不同世界和时间的夹缝中。

丁未摇摇头，扭过头来重新上路，他注意到自己的意志值被扣去10点，幸好没有出什么不良反映。

小密虽然话痨又讨厌，可是丁未已经有些习惯有它来通报情况了，现在一切都要自己去看，感觉很不适应。

他开车上路，可是目光总是不受控制地总想透过后视镜去看那天空中巨大的身影，还有一些奇怪的小型怪物围绕着它飞舞，只是太远了，又和这样巨大的怪物对比，所以看不清楚。

他看见这个巨神头上顶着血红的名字，看来是王烨给他的系统插件起作用了，他分出一丝心思去查看。

“伊奥尔尼，旧日支配者，极光之王，不可描述的迷雾，恶夜收割者。传说中生活在宇宙所有星球的极光中，伴随着自己的眷族和造物吸食宇宙能量的神，极光转化而成的浓雾是它的呼吸，漩涡状的星云是它的眼睛。本体是没有形状，不停变化的雾气，而进食时常用各种骨骸加上触手的形态现世。”

“和它的眷族一样，它免受一切物理形式的攻击，但是能量能起的效果也很有限。生命值和攻击力都不详，是可以独占星系级别的邪神。”

看完这些，丁未心里有些说不出的感觉。

“这么说来，我们一直都在人家的身体里跑来跑去？”他问白猫。

“我哪里知道啊喵！这个神我也是第一次见，太可怕了。”白猫在仪表盘上缩成一团，他们现在已经冲出了浓雾的范围，也不需要它看路了。

丁未只能尝试性地去回忆脑子中的纳克特抄本节选，果然又得知了一部分传说。

书的作者认为，其他生命体出现在浓雾中，就等于出现在了邪神的体内，那些小雾怪其实相当于白细胞，会把外来的细菌之类杀死，等待主体把他们转化成能量。而眷族则相当于更强一些的噬菌体，可以消灭白细胞无效的外来物，除了眷族外，还有许多种怪物的描述，丁未都没有见过，也生活在迷雾中，起各种不同的作用。

在伊奥尔尼从雾台回归到进食形态时，所有迷雾中的生物都会变成邪神的一部分，转化为能量再也不复存在。尤其是各种液体，总会被提前吸干。

这是一个可以化为群体，又可以合而为一的神，种种独特构造，纳克特抄本的作者也无法理解。

白猫跳到丁未的肩膀上，恢复了原先的姿势：“结束了，这个村庄完了。”丁未回头看去，果然整个镇子像是被从地球抹去一样，只剩下地面上一个大坑。

“我的车.....哎.....”丁未想起了他的奔驰车，新买的还没开两个月呢。

这次小镇之旅，丁未丢了车，死了一次，失去了小密，换了个不知什么生物的大脑。

得到了白猫，灵力种子，两种灵能技巧，收放物品的BB机，还有那个名为纳克特抄本节选的系统插件。

“这样看来，算是有赔有赚，而且把爱丽的目标也达到了，她一定会深深地爱上我，主动和我交配.......”

“等等，这个想法是怎么回事？”丁未有些奇怪，他撩妹从来不是为了这种目的，只是为了找乐子或者打发时间，这个念头是脑子自己冒出来的？这究竟是什么生物的脑子啊？

他把自己的脑袋锤了两下，感觉很不妙，他担心这个脑子会作出一些破天荒的事情，而他察觉不到。

白猫像是看神经病一样地看着他，人类高兴的时候会打自己么？它尽力回想着自己学习过的知识，好像只有玛雅人这种残暴的文明有这种习俗吧，他们的神也没有理智，非常野蛮。

它打了个喷嚏，舔舔自己的爪子。

凡间的空气有种怪味，像是什么烧焦了，它总是感觉鼻子干干的。

等一人一猫回过神来，身后那神已经消失了，一切又恢复了正常，丁未开着拖拉机，来到了当初经过的最后一道封锁线。

这里早就没人了，军队看来撤的也比较早，只留下一地狼藉。

米国大兵就是这样，所到之处地上丢满了可乐瓶子和烟头，还有被主人丢弃的扑克牌。

“哎呀，这样的话，想骗个车都做不到了，这些柴油可不够跑回纽约的。”丁未心中想到，四周完全一片死寂，连个鬼影也找不到。

现在只有尽量往前开了，他们撤销了封锁线，也许下个镇子可以坐上大巴也说不定。

不过在那之前，得要小心行事，丁未把自己的连蒙了起来，把白猫也装进一个工具箱里。米国可是监控中的国家，道路随处都有摄像头，天上还有卫星，现在这么敏感的时期，丁未可不想被发现身份。

看来混到什么镇子上，伪装后离开是个必然选择了，还好丁未记得在回纽约的路上，会经过几个其他的镇子，在那里等到明天人多的时候往人群里一混，什么事都没有了。

白猫倒是对工具箱还挺满意的，猫好像都喜欢往狭窄的地方钻，全身都贴着墙壁，让他们觉得安心。

连着通过三道封锁线，都没有人在驻守了，要是说政府不知道，那丁未是一百个不信。封锁道路比谁都快，撤退也及时的很，要说没有懂行的人，是不可能做到的。甚至连丁未都不知道旧日支配者什么时候出现，他们都知道。

可以看到这些大兵撤退得很从容，简直像郊游一样。

丁未开着拖拉机，带着白猫在黑暗中疾驰，发动机砰砰地抖动，让丁未不自觉地摇头晃脑。

他摸出一根烟，点上，悠悠地吐出一口气，前方的镇子已经不远了，可以隐约看到一些灯光。

“这就是人类现在的照明方式么？真是漂亮。”白猫从工具箱里伸出脑袋，看着远处的霓虹灯招牌。

“是啊，等我回到城里，带你到处逛一逛，你就知道现在的社会环境，和以前不一样了，现在的人们也许跟新神联系更紧密，可是我从来没有听说过新神出现的踪迹。”丁未叼着烟说道。

“嗯？你知道新神的事情？人类是怎么知道的？”妮妮飞快地转过头看着丁未，丁未都担心它把自己脖子扭断了。

他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自己的脑袋。

白猫和贝斯特是知道曾经有一个强大的神明和丁未维持着精神联系，如果是那个存在说的，丁未知道也是正常的。

白猫把脑袋扭了回去，伸出舌头舔舔自己的鼻子，说：“新神和我的陛下不太一样，旧神大多是信仰神，为了吸收信仰之力所以有固定的形态和标志。新神大多都是概念神，他们只是依靠其代表事物的存在而存在，自身没有形态，自然也没有神迹或者标志物，他们的信徒往往也不知道自己变成了浅信者。不过新神大多没有自我意识，目前还对我们埃及神系没有威胁。”

丁未点点头，他以前也不知道自己居然是互联网之神的浅信徒，还是小密告诉他的，不过他没感觉到什么被束缚的感觉，互联网之神也许同样是没有自我意识的。

除了网瘾外，丁未还有烟瘾，同时还很频繁地使用汽车和热武器，如果这些都有神明，估计新神们会是一个多神神系，不光允许人们信奉新神中的复数神明，就是信仰旧神也没关系。

看起来是个很开明很好的神系？

如果以前丁未可能会这么想，但是现在，他可是知道所有神明没有一个好相与的，哪怕是最熟悉的小密，也是为了它自己的目的。所有神明对于人类都是冷漠的，也许会当作工具使用，但是绝对不存在任何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