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便宜没好货，这意思就是花了2点混沌点数之后，混沌本源将把丁未的精神投向无尽宇宙，也许会和某个伟大存在相遇，然后就什么都不管了。

如果运气好，丁未能获得新的咒文，甚至获得一些‘恩赐’也说不定。但是很可能遭遇的是毫无理智的邪神，一个不好就是歇菜，发狂都是轻的，直接死掉也不是没有可能。

“等等，我退货啊！”

丁未连忙对系统说。

“混沌本源已接受你的献祭，无法退还。”

“我了个去，我还没准备好.......”

话还没说完，丁未就发现自己已经变成一颗流星，以一种诡异的速度在宇宙中不断跳跃，就像是打水漂的小石子一样，和一个无形的平面接触，然后轻轻地弹起来。虽然没有感觉到什么力量，可速度快得吓人。

他之前坐过的那个莫名其妙的大巴车，以光速为速度单位，不光跨越空间还能跨越时间，把他送到了2万年后。但是现在的速度，比大巴车还要快许多倍，甚至丁未根本无法看清周围到底是什么环境，只能看到红绿两色的光芒划过。

现在丁未感觉自己没有手也没有脚，整个人变成了一个小球，五感之中也只剩下了视觉，偏偏连眼皮都没有，他想闭眼也做不到。

说是随波追流也好，身不由己也罢，反正他就像是被甩出来的一滴水或者一粒石子，而地球则在看不见的遥远彼端。

时间也失去了概念，虽然速度很快，可是丁未根本不知道自己以这样的形态飞行了多久，而且渡过了最初的好奇和恐惧之后，他还有些无聊了起来。

“连点风景都没有.......”

之前坐着那鬼大巴，好歹还能看看窗外的行星和宇宙景色，可是现在，周围完全是一片黑暗了，就连早先那红绿两色的线条也消失了。

一片漆黑。

如果不是感觉到自己还在蹦蹦跳跳，他甚至会觉得自己其实停留在原地没动，说起来明明没有腿脚，却感觉自己的奔跑，这种感觉也让丁未有些不适。

猛然，他感觉自己停了下来，停留在一片虚空的地方。

周围什么都没有，没有温度，没有质量，也没有时间，这是一个万物归零的世界。

现在只有他自己，他仿佛在生命中停顿了，他感觉到自己不再是自己，而是过去和未来无数个自己的重合体，繁杂的思绪或回忆堆满了他的脑海，如同一片混沌。

然而就在这时，他看到了光，那是在混沌的空间中，如同朝霞一样的光芒，温暖又和煦，然而带来这光明的并不是太阳，而是一个巨大的人影。

一片如同巨大海洋的雾状能量浮现在这个空间，就连丁未也被浸泡在里面，它们就像是温暖的水，但是感觉更像是一阵暖风。

在海洋的另一端，仿佛永远遥不可及的位置上，有一个模糊的巨大基座，像是一个圆台，或者是一片残骸。它是有形之物，并不像脚下的雾一样不可琢磨。

那个巨大的人形就在那圆台之上，它看起来像是电影院里有人遮住了放映机的光所投下的影子，就像是天地都是它的幕布，它就在那里，说不清是影子还是实体，朦朦胧胧。

它并没有安置在基座上，反而像是滑翔或是漂浮在那片模糊不清、仿佛地面般的较低层面上，它的轮廓并不是固定的，而是短暂地变化成很早以前的某些东西，或是类似于人的模样，但是却要比普通人类大上万倍，似乎被某种淡灰色的织物厚厚地遮盖着。

就在看到它的时候，丁未的心就悬了起来，虽然周围的一切都温暖而光明，但他如坠冰窟。

强大的能量和威压，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这种级别的存在，丁未从来没有见过，它给丁未的感觉，甚至远远超过了一直在丁未耳边低语的小密。

但是奇怪的是，虽然心中充满了敬畏和压力，但是却没有什么精神冲击到来，而脑中的骰子，也是老老实实地一动不动。

他知道这就是此行的终点了，问题是他该做些什么呢？

想说话？没嘴；想移动？没腿；

除了思维和视觉，他什么都没有。

也就是说现在哪怕他想要离开，也是做不到的，只能听凭这个巨大的人影处置。

人影仿佛只是一个平面，它没有厚度也没有体积，更别说类似于人的五官了。在万丈的霞光和丝绸般的烟雾中，它就是一个巨大的黑影，没有人能看清它究竟是什么。

丁未的心中有一种冲动，他想要冲进那薄纱一般的雾中，他感觉在人影的身后，是一个巨大又美好的地方，一个无法企及的世界。

但好在他不能动，理智告诉他，那种美好的感觉，就是发狂，那个世界不是人类能够眼见的。如果真的冲了过去，结果想必不会太妙。

不知怎么，丁未突然感觉到了那个巨大的身影正在看着他，哪怕是一丝关注，他都感觉像是有一个星球压在了他身上。

如果不是现在他只是精神的投影，而是肉体来到这里，他恐怕早就变成了小饼饼。

他感觉到无数的信息被灌输入他的脑海，但是能理解的，只有百万分之一都不到，但可怕的信息洪流，已经让他头疼欲裂。

幸亏他现在的大脑不是人类原装货，王烨他们伊斯人虽然对丁未有所企图，但是换给丁未的大脑在经过小密修补后，质量倒是很有保证。

他只是感觉脑袋有些冒烟，但是毫无疑问依旧在正常运作。

“检测.....到.....外神....错误......系...统.....”

脑中那原本冰冷冷的系统，此时发出了吱吱呀呀的怪声，就像是磁带搅带了一样，声音变得诡异又断断续续，只来得及说完这半句话，就再也没有声响了。

也就是它消失的一瞬间，信息的涌入也停止了，丁未发现自己依旧在地下研究所里，手边还抓着烧焦的骷髅碎骨，门口处老江正在拼命地防御，而鼠王更是发疯一样，无数的震荡波打过来，现在几人困守的房间里墙壁上的灰尘被打得不断落下，砰砰的碰撞声更是不绝于耳。

丁未晃了晃脑袋，他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为什么自己亲眼见证了比旧日支配者更高一级的外神，反而没有任何精神受创的迹象？按理来说人类神职不能了解旧日支配者的存在，更别说是外神了，就算是外神出现前的一点天象变化，也足以让人疯狂。

在一切都不存在的空白宇宙中，突然冒出的光和雾是什么鬼？

“簌簌.....”

一缕灰尘掉到了他头上。

“对了，现在还有敌人呢......”他只是有些没回过神来：“系统，我获得了什么咒文没？”

系统毫无反应，原本小密根据伊斯人外挂改造而来，作为丁未和混沌本源交流中转的后门，现在完全消失了。

丁未的脑海中，只剩下了一枚红色的骰子，那是小密作为守密人，一直监控的对象。

他叹了口气，不管是之前的插件还是后来的系统，其实都挺好用的，只要接触物体就能给丁未提供情报，但是现在，消失了。

丁未发现自己对于它的记忆也在慢慢消失，几秒钟后，他已经完全想不起来系统存在过的事情了，一切都那么自然，就像它从来不曾存在过。

“嘛......好像刚才获得了什么知识，哪来的呢......算了，不重要，神秘学检定来一发。”丁未先是挠了挠头，然后回忆无果耸了耸肩，十分熟练地用灵能操控起脑中的骰子来，仿佛他一直是这么干的。

系统被那未知的伟大存在，从概念上抹消了，不知道为什么原因。也许是那个人影不喜欢，也许是无意中替丁未挡了刀，也许是它就是那样的未来。

总之整个宇宙中，永远不会有人记得那个冷冰冰的系统了，也许作为位面规则的混沌本源记得，但是它只是无情又混乱的规则集合体，这件小事完全就像大海中的一朵浪花，很快消失不见了。

远在数百个外面之外的小密，此时它正展现出星云漩涡状的本体，把一颗布满了奇怪肿瘤的星球吞了下去，突然愣了一下。

“我好像忘了什么事情......奇怪，有什么东西从时间线上被抹除了，无数位面中它的同位体也被抹除了，究竟是什么？”

星云卷缩了起来，被吸入的星球在奇怪的作用下分解成了一道光，很快消散了。

这时一道庞大的星河飘了过来，它其中包含着万亿星辰，闪闪发亮，像是一条银白色的丝带。

“密，你在干什么？”

“嗯？对呀，刚才在想什么来着？算了，大概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小密舒张开自己的身体，巨大的星云漩涡就像蝴蝶一样扇动着翅膀飞行：“还有，不要叫我密，你知道我的真名。”

“欸？”横跨宇宙的星河扭动了一下：“可是我觉得那个人类给你起的名字不错啊。”

“他把守密人都叫小密，根本分不清谁是谁，这个名字你喜欢你也可以要。”星云不停歇地飞向下一个目标：“就像一只蚂蚁给地球起名叫土地，地球也不会反驳它，因为它太渺小了，眼界局限在那里，根本没有必要纠正。”

“嗯.......听起来有点意思呢.......”星河像是蛇一样地盘了起来，一端仿佛点头一样地自言自语道，不过它看了看小密飞走的方向，还是很快追了上去。

..........

丁未倒是觉得今天运气不错，好像都可以买彩票去了，因为自己莫名其妙地就获得了新咒文，而且自己那20点的神秘学知识，本只有1/5的概率通过，居然检定成功了。

大段的信息和知识突兀地浮现在他脑海里，就像是一直存在，只不过才回忆起来一样。

骰子也灌输一些关于投骰成功的说明给他，就那么浮现在脑海中，红色的字体像是薄烟一样。

“接触到太古永生者，亘古长存者，塔维尔·亚特·乌姆尔，因为种种原因，你并没有损失意志力。同时，作为觐见它的人，你获得了它的赠予，包括知识和咒文。”

“你获得了关于宇宙及古神的部分情报，你的克苏鲁知识技能点数上升至50点，但于此同时，你的意志力上限也被下降到50点。”

“你的神秘学技能提升20点，现在为40点，你可以看懂大部分人类的魔法书籍。”

“你的物理学技能提升20点，现在为31点，具体方向是光的储能理论，你获得了制造光能储存装置的知识。”

“你的机械学技能提升20，现在为21点，你可以维修简单的动能枪械和钟表。”

“你获得了水仙花的养殖方法，获得了巧克力的手工制法，获得了完整削下土豆皮的方法，获得了纸飞机的三十五种叠法，获得了手工毛衣平针织法。”

丁未看到这些，仔细一回想，自己果然学会了这些东西，现在如果给他一个土豆，他立刻能漂亮地把皮削下来，而且保证那皮连绵不断，如同细线。

这些技能如同他自己使用过千百次一样，直接被铭刻在他的脑海中，成为了像本能一样的技术。

但是坏处也是有的，就是丁未原本意志检定的数值是69，只要投骰低于这个数值，他就能安然通过检定，避免发狂之类的情况。而现在，因为意志力的损失，这个数值变成了50。

丁未的意志力来之不易，是他在黑暗残酷的世界里长大到现在，经历了无数血雨腥风才锻炼出来的。

现在一下降低了这么多，原本看上去没有什么的焦黑骨头，也觉得有些恶心了。难道随着意志点数的降低，自己会变成玻璃心的温室花朵？

他想了想，也许以后经历的事情多了，意志力还能锻炼上来呢？也许该抽空去趟非洲，参观一下种族大屠杀？

“话说回来，纸飞机的叠法有什么用啊？为什么会学到这么无聊的知识？这不是和茴香豆的茴字有几种写法一样么.......”丁未暗暗吐槽道。

不过吐槽归吐槽，丁未更关注脑海中下面的文字，他想要知道自己究竟获得了什么咒文，这个咒文能不能解决外面这个气势汹汹的鼠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