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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邀女主嵩阳悬异对 改男妆洛邑访奇才(2)

    作品:《女仙外史

    月君道:“先生其景略乎,抑道冲乎?”此人觉有惊意,恭入小堂,看了名帖,拜罢就坐。先问月君大表。答道:“小字思安。”遂问:“先生姓氏?”答道:“姓吕,名律,贱字师贞,道号御阳子。”月君见茅堂上悬个匾,是极大的“正士”两字,遂道:“学生看先生,却是奇士。”御阳道:“奇而不正,不是奇士;正而不奇,不为正士。能奇者方能正,能正者乃能奇耳。”月君道:“诚然。

    此乃圣贤之一体一用,可惜世人分为两项。”御阳道:“正而至极为圣,奇而至极则为神。仲尼之道,参天地,赞化育,正莫正于此矣、奇莫奇于此矣。不意千载之下,泥于宋儒。要知道致中和一语,乃所谓中庸也。故子思之言,始于匹夫匹妇之所能行,而至于圣人有所不知不能。乃宋儒当作日用平常之理,皆常人所能知能行,夫岂尽天下之人而皆圣人也哉?故谓常人能入圣人之道则可,谓能尽圣人之道则不可。此固宋儒肤见,而非伐毛彻髓之学。先君于洪武初年,曾献书阕下,指摘宋儒之腐,遂被谴谪。弟痛伤五中,常自慨叹。若先君之说不行,则孔子之道不着,因而缵述先志,着有《诗经六义》、《易经六爻》二书,非敢辟宋儒,聊以阐圣道也。顾念今古如同黑漆,绝无一隙光明,区区永怀,向谁议论!”月君道:“异哉,今日良有同心。如来之道,不在戒律:老子之道,不在法术;圣人之道,不在规矩。宋儒守绳墨,落窠臼,无异胶柱鼓瑟。学生亦有《三教宗旨》一书,异日请正高明。”御阳愕然。又问:“尊兄今将焉往?

    “月君道:“闻得济南有个女真人,叨在同姓,欲往访之。”御阳道:“又奇了!”因指着岩间所竖的旗说:“此乃为他设的。”月君问:“何谓?”御阻道:“此女当为中原主。弟不便往见,故激之使来。彼若见旗而不来,则亦是一术女而已。”月君问:“何以知为女主?”御阳道:“曾为彼卜得坤卦,是以知之。‘龙战于野,其血玄黄。’将来中原作战场也。”随问月君道:“尊兄访之,意欲何为?”答道:“我也卜得一卦,是乾,‘利见大人’,将以平生抱负售之。”御阳道:“不敢清教,愿闻一二。”月君道:“天文地理,布阵排兵,奇门遁术,无所不知;制礼作乐,经国安民,移风易俗,无所不能。”随问御阳:“今燕王起兵二年,将来如何?”御阳道:“朝廷皆曲谨之臣,能殉节者有,能戡乱者无。今上仁慈,临机不决。燕王英武刚断,加以道衍为之谋主,在所必胜。”月君道:“如此,先生何不出佐燕王,立功名于竹帛乎?”御阳道:“尊兄亦何故舍其现在而欲图于未然?”二人抵掌大笑。

    月君顾见榻上有诗稿一册,命柳烟取来,揭开一看,多是咏史之作。《咏鲁仲连》一篇曰:六王皆为仆,一夫独不臣。

    岂知三寸舌,能却百万兵。

    兴亡系天下,宁独邯郸城。

    秦邦屈高风,因之削帝名。

    留得宗周朔,萧条东海春。

    月君曰:“此即夫子宗周之意。先生盖借仲连之言,以存周朔于万世也。”又看一篇《咏商山四皓》曰:日月尚可挥,山岳亦易移。

    由来妃妾爱,三军莫夺之。

    汉祖幸戚姬,遂使更立庶。

    一时良与平,束手无半计。

    商山采芝流,来与储皇游。

    始知隐君子,方能定大谋。

    炎鼎遂以安,奇功若无有。

    忽乘白云逝,神龙只见首。

    月君曰:“此薄轩冕无人,而言隐沦中有异士也。先生出而大展经纶,将必敛入于虚无,亦如神龙之不露其尾者乎!”

    又看《咏留侯》诗云:一击无秦帝,千秋不可踪。

    英雄有道气,女子似遗容。

    灭楚由黄石,酬韩在赤松。

    从来王霸略,所贵得真龙。

    月君道:“识得真龙,古来能有几人?如范增之才,荀或彧之智,亦皆终身自误,先生其谓之何?”这是月君要窥他的意,所以发此问端。御阳应道:“要观其人之真假,不可以事之邪正定之。如项羽起而伐秦除暴,未尝不可,然至于杀子婴,烧咸阳,增该去矣;曹操救献帝,迎驾而都之于邺,亦未尝不善,然至于弑伏后,纳己女,彧应死矣。应死而不即死,应去而不即去,至于不得已而去者仍去,死者仍死,良由第认其事之可行,不识其人之不可为耳。故君子之于出处,当慎其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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