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堂的职工专用包间里，阎老一手拿着死神牌二锅头，一手夹着花生米，那叫一个舒坦。

“徐侯小子，别光吃花生啊，喝酒喝酒。”阎老给我倒了杯。

“我不会喝白的啊。”可话出口已经迟了，阎老给我倒了满满一杯，按照酒桌规矩，倒了就必须喝完。

“不会喝啊，那感情好，我会喝。”阎老大手一挥，“别说其他的，你不是有心事嘛，这一杯，你干了，我随意。”说完阎老端起了就，举在我眼前。

为什么是我干了你随意？不应该是……好吧好吧，跟阎老讲道理还是算了吧。

“干。”我举起酒杯碰了过去，一仰头，透明的酒精与水的混合物充斥了我的口腔。

刺激，辛辣，难以下咽，这是我的第一反应，我想把它吐出来，可我还是强忍着咽了下去。这一口酒就像刀子一样割着我的喉咙，火辣辣的感觉烧到我的脸上，或许我的脸已经涨红了。

“咳咳。”我情不自禁捂住喉咙，此时此刻我很想来一杯水漱漱口润润喉。

“感觉怎么样？”阎老眯着眼问道。

“感觉？还有什么感觉，难受。”我大声说道，此刻脑子居然有些晕乎乎的，以前和小轩和啤酒和好几瓶都没这一杯那么有劲。

“爽吗？哈哈哈哈。”阎老笑起来就跟一个乐过头的老顽童似的。

“爽个毛线啊。”我说道。

“是啊，这酒可是很烈的，你一次性喝那么多还没喷出来，好样的。来来来，再喝，喝完了我就听你讲讲你的烦恼，让我这个老年人来排解下你这小孩子的青春烦恼。”阎老又给我倒了小半杯。

“阎老，你这是看不起我，倒满倒满。”我抓着酒瓶子一下把酒杯倒满了，弄撒了一些也无关大雅，这顿阎老请客。

“来干来干，这杯你得喝光。”我站了起来举着酒杯喊道。

“飘了啊，敢这么说话了。”阎老也站了起来，“干了干了。”

一老一少在一个只有酒和花生米的包间里碰杯，有些寒碜……寒碜个毛线，有酒有花生我还要个啥？喝！

“阎老啊，我发现我变了。”我头晕乎乎的，已经不能用筷子了，吃花生用啥筷子，手抓啊！

“人不都会变吗？”

“可是我感觉我变得不像自己了，不，我已经分不清楚到底怎么样的才是我自己了。”

“哦，怎么说？”阎老用筷子打了下我的手背，“抓你自己的，别往我盘子了抓。”

“嘿嘿嘿。”我嬉笑了一下，“我感觉，在学校里的我和考试里的我根本就是两个人，学校里嘻嘻哈哈玩玩闹闹，偶尔发个言装个逼什么的，到了考试里，我却是为了考试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

“真的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吗？”

我点了点头，然后摇了摇头，“有些事情，真的很难做出来啊。”

“那不就得了。”

“但我感觉我是没到那个极端，一旦到了可能就会抛弃任何下限。”

“那你不是没有到那种地步吗？而且你刚刚说话的时候用了个虚词‘可能’，也就是说你无法确定你会不会真的抛弃底线。那既然没有到的事情，想那么多干嘛呢？”

“是啊，想那么多干嘛呢？”我趴在桌子上苦笑道，“可我就是纠结啊。”

“你的目的是什么？”

“目的？复活我爸妈算不算？”

“算，那复活你爸妈重要还是你的性格重要？”

“爸妈。”

“那为了你爸妈走向一个极端你愿意吗？”

“我……我不知道，我只是不想变成一个渣男，我不想在考试里变成一个虚伪的人。”我把头埋在手里，声音越来越小。

“不，你只是拼尽全力在为了你的目标奋斗而已，这是没错的。如果你不想的话，那就做你本身，不要为了考试去改变你本身，而是用你本身去适应考试。”

“改变……适应……有区别吗？”我喃喃道。

“没有吗？”

“有！”我看着阎老笑了。

“鞋儿破，帽儿破，身上的袈裟破……”

“喂，文文啊。哦哦，好的，你能来食堂接下我吗，好好，那就这样，拜拜。”

“小女朋友有约了？”阎老依旧一手拿酒一手夹花生，慢慢说道。

“是啊，那阎老，我先走了。”我摇摇晃晃起身说道。

“注意安全。”阎老提醒。

“我知道的，不是没逞英雄，让她接我嘛。阎老再见。”我扶着墙走了出去……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