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反物质宇宙归来的第二天下午，奎茵庄园。

哈莉带着魔镜，衣着清凉，在院子里摆一张躺椅晒太阳。

艾薇在边上花圃折腾。

耶比朗朗读书声从二楼书房传来。

胖头鲨肚皮朝上，戴着耳机、鳍捧平板听网课。

百特曼满身狼狈地从山下大门口走过来，神情严肃道：“原本地球2、地球1的海伦娜和迪克不见了。”

地球2的“女猎手”海伦娜·韦恩，即是已过世蝙蝠侠布鲁斯·韦恩的女儿，与猫女的女儿，疑似地球0小猫肚里女儿的同位体。

地球1的“老夜翼”迪克格·雷迪，即是在无限地球危机中战死蝙蝠侠布鲁斯·韦恩的养子，如今少年罗宾的同位体。

“不见是什么意思？”哈莉心情放松，浑身懒洋洋，懒得连呼吸都快忘了。

普通人需要氧气才能进行正常的生理代谢，从她把食物防御专长升到七级开始，呼吸便变得不再必要。

不需要氧气，她的消化系统也能消化吸收食物中的营养物质，如氨基酸、糖类。

到了现在八级食物防御专长，阳光落在身上，都能消化成细胞正常活动的能量，更加用不到氧气了。

她早已非人。

“从地球，从这个世界消失了。就像从没在这个新世界拥有人生，他们好似从没出现过。”百特曼声音轻轻颤抖，脸上有明显的震惊和伤感。

哪怕他们来自异世界，可他们始终是‘布鲁斯·韦恩’的女儿与儿子（合法养子）。

虽然他们年龄接近，见面就是尴尬，可得知他俩在新世界失去户口和房产，布鲁斯当时没说什么，转头就悄悄为两人准备了和原来一样位置的大豪斯。

“今天早晨我便发现不对，他们忽然没了踪影，除了他俩，还有那些从时间起源之地过来，却没有人生的‘多余之人’。

从卧室与客厅留下的现场痕迹来看，他们走得很突然，没半点预兆。

海伦娜厨房里的牛奶壶烧干了，火没关。

考虑到昨天亚历山大在反物质宇宙说的话，我猜他们被某个至高存在故意抹除了。”

哈莉神色一怔，想到昨天渣康的警告：没人生的倒霉蛋，最好进入英雄天堂。

“你别担心，说不得亚历山大悄悄把他们接到英雄天堂享福去了。”她违心地安慰道。

百特曼眼中闪烁期待与忐忑，“你确定吗？你能感应时间线波动，可感知到什么？”

——我确定，亚历山大一定没来接他们。

除了老超人和至尊小超人，剩下的“无人生倒霉蛋”，都实力弱小，连百特曼都打不过。

他们八成被嫌弃了。

哈莉之所以这么确定，有两个原因：1.亚历山大天性凉薄，对其他人的死活并不关心；2.如果要接走他们，他最正常的做法是回到正义大厅，直接向当事人发出邀请。

“时间线没任何波动，宇宙的现实也没被修改......其实，没有人生的人跳出命运之外，他们的存在本身才是对现实的修改。”哈莉道。

百特曼迟疑着说：“如果，我是说，如果亚历山大没接走他们......”

他从来不缺聪明理智的判断，但涉及关心的人，他实在不愿往最坏的结果想。

“过两天天堂重新开业，我帮你问问。英雄天堂八成也在灵薄狱，咱们或许能经常去串门。”哈莉道。

她想多了，英雄天堂还真不再灵薄狱。

比灵薄狱更高级。

又过去一天，哈莉接到消息，骑着狗圣子来到大都会，正义大厅。

地球英雄们差不多都来了，来为先驱莱拉与被遗弃者送行。

他俩打算结伴遨游星空。

“既然不留恋地球的生活，你们为何不去英雄天堂？”哈莉奇怪道。

金色长卷发、蓝色长风衣的莱拉，用惊慌的语气说道：“哈莉，我真的不知道英雄天堂的事，也与英雄消失事件无关。”

哈莉愕然，“你想哪去了？我只是关心你们。”

“是吗？你没怀疑我是幕后黑手，没在质问我？”莱拉将信将疑。

哈莉俏脸肌肉抽动几下，委屈叫道：“我做了什么，让你这样想我？我们是经历过无数次生死大战的战友，我当然信任你。”

她至少说了30%的实话，与亚历山大相比，莱拉性格更单纯。

另外70%的谎话却是，早在今天之前，百特曼已经盘问过莱拉。

被‘哥谭侦探’排除嫌疑的莱拉，基本上可以信任。

莱拉脸上紧张的表情放松了些，向众英雄解释道：“亚历山大的使命是监视者继承人，他知道监视着到全部计划。

我的使命只是‘先驱’，之前配合监视者，之后做亚历山大的副手。

监视者是我养父，他临死前曾留下一句遗言——无限地球危机结束后，我的使命便彻底终结。

他让我进入凡人世界，开始全新的、真正的独立人生。

所以，有些事我真的一无所知。所以，我没去英雄天堂。”

哈莉若有所思，和亚历山大一样，监视者也性情凉薄，但也有真性情的时候。

亚历山大是在面对老超人与露易丝时，监视者是在面对养女莱拉时。

哈莉左右看看，没了神奇女侠，正联越发显得阳盛阴衰，有女英雄，她们却是小英雄，没资格在这种场合说话。

于是，‘史上最伟大女英雄’哈莉，主动承担说客套话的责任，挽留道：“你可以留在地球，这里至少有很多朋友。”

莱拉性子略直，迟疑看了她一会儿，吞吞吐吐道：“我很喜欢地球，我十岁之前都是和你们没区别的地球米国人，我很适应地球的生活......不过，最近发生了很多事，大家对我有些误会。我想着，过几年再回来。”

——这不是出去旅行，这是跑路避风头啊。

而且，从莱拉刚才面对她时紧张的表现看，给她造成心理压力与舆论压力的人，正是她这位‘友善的’好朋友。

哈莉尴尬得连客套话都没法说了。

送别莱拉与被遗弃者，地球进入真正的和平时期。

别说大型灾难，连超级罪犯似乎都被无限地球危机折腾得精疲力竭，现在进入度假放松阶段。

哈莉倒是忙了几天，先把自家产业梳理一遍，确定公司在“新纪元”的发展方向。

接着，她被叫到天眼会总部，参加“新纪元、新风气、新英雄团体、新超级罪犯”的会议。

连总统先生和百特曼都参加了。

阿曼达·沃勒打开PPT，站在台上介绍道：“现在五个宇宙合并，多了不少强大的英雄团体。

比如，历史悠久、实力强劲、结构稳定的‘正义协会’。

比如，传承久远、打了四十年二战、实力强劲、结构更稳定的‘自由斗士’。

比如，来自地球4的‘米利坚治世团’......”

莱恩将军立即道：“米利坚治世团可以考虑收编，他们的领袖‘量子超人’，即是亚当上尉，我们这边原子队长——亚当上校的同位体。

亚当上尉战死在第一次远征中，重启后也没重生，可以让亚当上校鸠占鹊巢。”

阿曼达道：“除了三个大型英雄社团，还有不少散人，以及小团体。

他们没和政-府签订‘英雄权利与义务协议’，初步接触后，态度也不甚友好。

简单来说，他们非常不信任现任政-府。”

马帮主皱眉道：“为什么不信任？是针对我们，还是把他们在原地球对无能政-府的不信任态度，带到了新地球？”

“大概两者皆有。”阿曼达道。

“连闻名多元宇宙的‘五环上将’也是政-府代表啊！你难道没对他们说？”

莱恩将军语气中竟有淡淡的自豪，让哈莉略微尴尬、十分自豪。

阿曼达看了哈莉一眼，犹犹豫豫地说：“事实上，五环上将正是他们心生顾虑的原因。”

哈莉美目圆瞪，“正联这么挑剔的胃口，都对我心服口服，他们凭什么对我不满意？”

“咳咳，奎茵议员，正联敬佩你在多次危机中的贡献，但远没到‘心服’的程度。”百特曼出声提醒道。

哈莉淡淡道：“那行，彻底撤销‘五环上将’这个职位，今后我只做我自己。”

“不行，不能撤销。”总统先生、莱恩将军、议长先生，已经升任国防部长的米诺斯将军，同时面色大变，连声否决。

马帮主还转向哈莉，温言道：“‘五环上将’是地球在星际交往中的招牌，你看你一加入‘第四远征军’，无数友邦皆来投靠。

而且，‘五环上将’还是地球人类震慑超凡邪恶势力的‘圣十字架’。

基督赶鬼歌中就有你的名字。

驱魔法师甚至用红纸剪出你的小人，恐吓地狱魔鬼。”

“那不是五环上将，是远古人族英雄‘武神王哈莉’。”哈莉尴尬道。

“可魔鬼与恶魔知道她就是你呀，反正我们想驱赶邪物，我们信不信不重要，只要邪物信了、怕了，就行了。“马帮主说出一句很有哲理，让人无法反驳的话。

哈莉想了想，还是遗憾摇头道：“五环上将有些过时了，鉴于英雄们的反应，以及新时代的到来，我愿做个‘银河上将’。”

众人表情一阵扭曲。

“做银河上将，那些冥宇宙英雄就没意见了？”米诺斯将军疑惑道。

哈莉解释道：“你看，米国警惕天朝的崛起，却对几十万光年外更快速度崛起的银河霸主，没半点感觉。

哥谭巴厘街的小毒凡，天天警戒巴厘街的片警，却对更强大的正义联盟没感觉。

五环上将太针对地球，针对米国，所以在米国讨生活的英雄社团如芒刺背。

银河上将已经突破天际，英雄社团再盯着我，纯属癞蛤蟆担心天塌喽——吃多了没事干。”

马帮主古怪道：“你今后的事业重点难道要放在银河系？”

“威胁银河系的危机，肯定也能威胁到地球。有时候地球的危机，也能宣称为银河危机，嘴巴长在总统阁下脸上。”哈莉意味深长道。

“唔......”众人心领神会，轻轻点头。

“银河上将需不需要银河文明认可？”马帮主问出心里最后一个问题。

“千万别！万一大批文明赶着认可，我不就得承担保护他们的责任？想得美。”哈莉下巴微抬，很臭屁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