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莉，你看到了吗？他们回来了，我成功了。”哈尔激动道。

“偶买噶，银河上将！”

后方传来的一声惊呼，让哈莉回神，也让哈尔更加激动。

“珍妮弗？”

一个毛线背心、过膝裙子的方脸白人女子，提着菜篮子从马路边走过来, 看着哈利又惊又喜。

“你......你好。”哈莉干巴巴地和她打招呼。

“哈尔，你离开好几天，现在终于回来了，还带来奎茵小姐，太棒了。”珍妮弗喜不自胜，指着带前院的独栋小楼, 邀请道：“奎茵小姐，都到家门口了，快进来坐一会儿吧。”

这种诡异的场景让哈莉既疑惑又不适应。

她忍不住上前几步, 用手轻抚珍妮弗眉心，小心翼翼用防御专长包裹精神力，往她识海延伸......

“你做什么？”哈尔面色微变。

“啊，奎茵小姐，你这是——”

珍妮弗先惊慌失措，叫了一半又像宕机的机器人，停在那呆立不动，身上的绿灯能量片片脱落、纷纷扬扬，宛若火葬堆里燃烧纸人落下的烟灰。

最终，只在原地留下近乎透明的......

哈莉眨了眨眼，珍妮弗忽然完全透明，但不确定是否消失。

“她还在吗？”她问。

“什么？”哈尔不解。

“珍妮弗还在我面前吗？”哈莉重复一边问题。

“她一直在你面前。”哈尔很疑惑她的疑问。

哈莉肯定了心中的猜测。

通过精神力探查, 她隐约感应到灵魂的气息, 但与普通亡灵又极为不同, 虚实不定、宛若梦幻。

和法师的临终蜕变——魔力之变很像，灵魂以思念体的形式存在, 只有思念她、“记起”她的人能看到。

哈尔的话证明了这点。

“你对珍妮弗做了什么？她怎么不说话，她——”哈尔瞪大双眼, 呆滞看着哈莉身前的“空气”，嘴里呢喃：“对不起，珍妮弗，对不起......”

“她又怎么了？”哈莉立即问道。

“她......她之前呆呆傻傻，但在我叫她名字后，恢复了意识和记忆。哈莉，珍妮弗不是我的幻想，也不是绿灯能量幻象。

她是真的，她在和我说话，她记起死时的场景，还在悲号我的名字。”哈尔乔丹痛哭流涕。

“我要救你，珍妮弗，还有妈妈，杰克......”他仰头狂吼，身上绿色光芒越发璀璨，浩瀚的力量让哈莉心惊。

“我要救活你们！”

话音落下，珍妮弗再次恢复之前的肉眼可见的状态。

周围景色也更加逼真......甚至可以说, 它们和真的没区别。

哈莉甚至能闻到空气中的白玉兰花香，看清地上的细微尘埃。

汽车疾驰而过，尘埃轻轻扬起。

一只猫儿在树上爬, 路边行人有说有笑......

这不是简单的具现哈尔的思想，他的大脑容纳不了这么多细节。

这是许愿！

绿灯能量在完成他的愿望：让海滨城复活！

但绿灯能量到底不是上帝之力，无法真正实现哈尔的愿望。

此时海滨城街道、建筑、行人，甚至地上泥巴，皆为浅绿色，明显看得出是绿灯能量构成的能量体。

“哈尔，冷静点，它很像真实世界，但它不是真实的世界。你眼前的人，也只是思念的影子。

他们有人已经在灵薄狱永享安宁，甚至去了天堂，现在也被你打扰，还不确定有什么后遗症。

伱这么搞，有害无利。”

哈莉的声音中蕴含精神力量，想要唤醒癫狂状态的哈尔乔丹。

“奎茵小姐，你在说什么？”珍妮弗奇怪道。

“这是真的，他们和真的一模一样。”哈尔激动道。

“啊——”珍妮弗忽然又顿住，张大嘴巴惊呼，身子由绿色变得完全透明，同时也再次回忆起生前的记忆。

“啊啊——”

城市里百万人和珍妮弗一样，都在对死亡的惊恐惨叫中消失不见。

周围街道城市也化为虚无。

最终，原地只留下冒白气的巨坑，和表情各异的哈莉与哈尔。

“戒指没能量了？”哈尔呆呆看向右手中指上的绿灯戒指。

“它早该耗尽能量，现在......”

哈莉陷入沉思，灯戒相当于手机，绿灯手提灯是充电宝，欧阿中央能量电池是电源。

戒指中的能量极为有限，每次大型战斗结束后，都要补充能量。

即便没有战斗，只执行巡逻任务，也得隔几天充一次电。

也即是说，以戒指中储存的能量，哈尔不足以具现出整个海滨城。

他之前直接连通了中央能量电池！

哈尔不是普通绿灯侠，胖头说他是宇宙意志力量的化身，甚至可以沟通起源墙后面的情感能量池。

但此时他与中央能量电池的联系，被人掐断了。

小蓝人——

刚想到小蓝人，一道绿光划破天际，投射在哈尔上方——一个小蓝人的能量投影。

还是哈莉的老朋友甘瑟。

他瞥了哈莉一眼，立即转向哈尔，语气严厉道：“2814扇区的绿灯侠，你触犯了绿灯军团最神圣的戒律——不得将绿灯能量用于个人私利。

现在我命令你，立即回欧阿星接受守护者对你的处分。”

哈莉眉头微皱，小蓝人的反应有些奇怪。

若哈尔抽调庞大绿灯能量，影响到中央能量电池正常运转，他们可以掐断他与电池的联系，也可以派人来地球，带他回欧阿问话。

但守护者已经关闭能量连接，还急吼吼投影到地球......

“个人私利？”哈尔暴躁的怒吼，打断哈莉的遐思。

“你眼睛瞎了吗？我在复活海滨城，在拯救七百五十六万人，这是個人私利？”

“我知道你在做什么。”甘瑟冷冷道：“立即上交你的灯戒，准备随我传送会欧阿。”

“你知道个屁！我受够了你们这群皱巴巴的老侏儒。”

哈尔眼睛闪烁刺目光辉，向着甘瑟的投影愤怒咆哮：“无限地球危机，小蓝人损失惨重。

为了止损，为了避免力量虚弱时，惨遭敌人族灭，你们自私地解算军团，自己躲了起来，留下新兵和残兵茫然无措、无依无靠。

是我修复中央能量电池。

是我重建绿灯军团。

是我借银河上将和正义联盟的威名，震慑想要趁机报复绿灯军团的宇宙恶棍。

是我在勉力维持军团在宇宙中的名望和地位。

说我让绿灯军团慢慢恢复元气。

等一切走上正轨，你们又回来了。

你们以我为地球谋私利的理由，剥夺我军团长的身份，逼我交出中央能量电池。

为了统治军团，为了夺回中央能量电池，你们不惜分裂军团、挑起内战，这才是最大的自私！

为了大局，我默默忍下一切不公正的对待。

结果呢？

法克，我已经举手投降，你们还不满足，要彻底消除我对电池的控制权。

你们偷偷篡改能量电池的绿光频率，害得我再次遇到黄色缺陷。

没有黄色缺陷，我能把蒙戈打成屎。

是你们，害死了海滨城七百万人！

现在我要救我的人民，你又来和我说‘个人私利’，我去你嘛的，谁有你们的私心重？”

“啪啪啪！”哈莉轻轻为哈尔的“演讲”鼓掌，“说的真精彩，真畅快。”

——难道这是先前脸皮破防后产生的新觉悟、新厚脸皮？似乎脑子变灵光了。

“哈尔，我看低你了。之前我以为你是有勇无谋的蠢货，没想到你什么都懂，只是在装糊涂。”她赞叹道。

“哈莉奎茵，这是绿灯军团内部事务，不要在边上拱火。”甘瑟满脸严肃地说。

“可你这会儿在地球内部。我的地盘，我想说什么、做什么都可以。”哈莉淡笑道。

甘瑟转过头，“哈尔乔丹，绿灯侠要遵守绿灯军团的戒律。戒律第二条，无条件听从宇宙守护者的命令。

现在我命令你交出灯戒，并立即随我回欧阿接受审判。”

哈尔低头看了眼灯戒，它已经连一滴能量也不剩下。

他的“充电宝”灯炉放在家里，也随海滨城一起毁灭。

他之前也用不着灯炉，能量不足时可以随时从中央电池中抽取，直到小蓝人改变绿灯频率。不过他刚刚似乎又沟通了中央电池，小蓝人也再次掐断他与电池的联系。

“你们欺人太甚......”

越想越气，哈尔表情逐渐狰狞，然后猛地前冲，一拳砸在甘瑟脑袋上。

失去绿灯能量，他只是个凡人。

凡人的拳头无法伤害甘瑟的能量投影。

却不想甘瑟的脑袋像西瓜般爆开，刚爆炸成一滩绿灯能量，又迅速往一点收缩，好似飞溅的能量落在无形的漩涡里，被吸入......

“shit！”哈莉目瞪口呆。

哈尔使用右拳砸甘瑟脑袋，而右手中指戴着灯戒。

灯戒砸到甘瑟头上，竟像激活“吸星大法”，把绿灯能量投影的甘瑟，整个吸入戒指内。

绿灯制服，再次浮现在哈尔体表。

他的灯戒恢复部分能量。

“你怎么做到的？甘瑟可是最强守护者，他的投影由精神意志维持，你怎么能抢到投影中的绿灯能量？”哈莉疑惑道。

“我想做就自然而然做到了。”

看哈尔的表情，他似乎也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唉，刚才就劝你收手，绿灯能量创造的海滨城只是虚影。现在好了，梦幻泡影破灭，你连绿灯侠都没法做了。”哈莉叹道。

“我还有灯戒。”哈尔低头盯着戒指，面色阴晴不定。

“甘瑟只一个投影，能携带多少能量？用完就没了。”

“够了。”哈尔低声道。

“够什么？”

“足够我回欧阿。”哈尔乔丹眼中闪过一抹狠色，“我会复活海滨城，我发誓，谁也不能阻挡我。”

“你要去欧阿......”哈莉心中一动，古怪道：“你要抢中央能量电池？”

“我需要能量来复活海滨城。”哈尔眼神坚定。

哈莉定定看了他一会儿，轻声道：“我今天找你，是为了审判蒙戈的事。

审判罪犯，告慰亡者，也是在帮助海滨城的死难者。

我觉得你应该关注现在还能改变的事，而非已经无法更改的定局。”

“审判不重要，如果结果我不满意，我会自己寻求满意的结果。但在那之前，我得先拿回属于我的力量，没有力量，我什么也做不了。”

留下这句话，哈尔一飞冲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