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7

火辣辣的秋季，燃烧着高高的气焰，大地和天空一片热红！

这里是宇宙裂痕里的四维世界的幻焰国。

一湾平常里无人问津的海，它的名字阖海。

在幻焰国的边缘滚滚翻出巨浪，本就生长在临近宇宙裂缝地带的国，似乎从未见过这样的凶险。巨浪是这里的巫师们害怕的预兆，这是一个生长在四维世界的火焰上的国度，地处宇宙裂缝和虚幻的四维世界的地域，所有的臣民都不愿意俯首低头向下凝视，对他们来说水和冰就是无尽的深渊！

我的哥哥烨现在统治的幻焰国，勇往朝前的侵占他国的日子里就这样不断扩大着幻焰国的疆土，每一寸土地仿佛都要被幻焰国燃烧，然而这一日边缘地带的海以前如一处低洼的海，却掀起了惊天巨浪。

几名渔民站在海边，他们议论着最近的怪事。

在幻焰国，只有要将近死亡的人才愿意做渔民，因为海水也是水，也是火焰的国不喜之事。

这里不是寒渊村村民掉下去的在三维世界的海，这里是四维世界的海，我想起了他们送给我的铁灯，我想起了他们说等我回去带领他们归来，我想起了他们愿意承受悔恨带来痛苦，现在我却在四维世界的海边望着波浪，只顾自己的忧伤，我的心流下一滴泪，我竟然忘记了我的承诺。

一位脚板很大的渔民跳下船，踩在沙滩上，他手里拿着一大粒珍珠吆喝着，大声嚷嚷着兴奋的发现。

他说：“看呢！大火都来看呢，我今早下海又发了，哈哈哈，一粒好大的珍珠，是我当渔民的日子最开心的事，近日里天天都能挖到大珍珠啊！比那些顶级的巫师制造出的珍珠还要大啊！闪闪发亮，看啊！哇哦，还会动，看，还会动！珍珠还会动！”

这条宇宙裂痕里的四维世界的幻焰国的巫师，制造的金银满地，玉石满屋，珍珠铺筑护城河，这位渔民在海里挖出的珍珠，大叫着没有使用巫术，它是本来存在的！真实的海洋里的珍珠。

珊瑚碎片和海底打捞上来的沉船上的一些古董，带着浓绿的海草的泥浆，一股咸腥味，那么鲜活的在阳光下，没有巫术的世界不好吗？幻焰国为何要虚幻的活着，这是个历史问题，只有老国王会告诉我吧。

另一位渔民赤着脚从沙上走过他喊着：“嗨，我说大脚丫，早上和你一起去下海的长钩子怎么没一起回来，你这么早就回来了，还不到晌午。我等着买他的鱼呢！”

拿着珍珠的大脚丫说：“不是远古，这么小片海，用不了多少时间的，长钩子今早是空腹去的，他说这次一定胜过我，我就潜在海底挖了颗珍珠就回来了，他是掉进鱼堆窝里出不来了吧，哈哈哈，这个长钩子，真贪婪，过来晌午会回来。我让他把鱼送你家里去！”

渔民大脚丫的妻子也是欢笑，她拿过来珍珠说：“哎呀，好大个啊！大脚丫，可以装饰我们的床了，放在船头也好漂亮！”

女人拉着大脚丫的手，欢快地回自己的房子，海边的住所都是礁石头和远处的森林里的木头搭建的，被海风吹着古朴陈旧。

一个男孩从里面走出来，喊着爸爸，勤劳的孩子把补好的渔网晒在太阳下，迎着阳光，渔网的镂空，仿佛出现很多阴暗的影子。

这样平凡的一家人，远离巫术，远离幻焰国的咆哮，安静地在这渔村子里和其他的一些渔民一起打渔，这样的人家应该是少的，其他的渔民都是要接近死亡的边缘才来这里度过余生，有的病痛，有的是遭受了城里的苦难，有的是落魄的一无是处，这样貌似健康的一家人却很少。

他们看到我的好奇，就请我到他们的门外坐坐，孩子递过一碗鱼羹，我吃了一勺，很鲜！

男孩说：“叔叔，我们家做的鱼羹最好吃，我爸爸的脚掌很大，会抓到好多鱼咧，爸爸这些天挖了珍珠都不抓鱼了。”

想象一下吧，再过几日就是这样的一个海水的世界里，我会遇见一些人，这是我坐在海边怎么也预想不到的事。

——

黄昏来的时候，我坐在石头上望着漫天的彩霞和海上几乎要飞上云端的巨浪。

渔民们提着绳索，在海滩上拾掇着渔网，绑紧不出海的船只，巨浪的这几日，已经损失了很多船，距离海滩过近的房子也被浪头拍翻了，大脚丫带着其他渔民提前做着准备，深夜可能又会是一场惊天骇浪。

男孩和我坐在石头上，他讲着他的爸爸，在他的眼里他的爸爸是个勇敢的人，这里的村民各色各类，用一句话说都是幻焰国边缘性人。有逃犯，有失意人，有病人，有各种来路不明的人，也有一些练不出巫术被抛弃的人，这里就是个复杂的群体大杂烩。

阖海，在四维世界的幻焰国不知何时成为一个不祥之地。

“啊！——啊！——呜——！”

喊叫，擦破傍晚的夜空，这是一种陌生的喊叫，比生命死去时的惊恐还要可怖，这样的喊叫让每个人都能立刻清醒，大的灾难就要降临在阖海海滩了。

大脚丫领着渔民朝海滩的那处喊叫的地方跑去，男孩也紧随着他的爸爸大脚丫，我在后面，有人遇难了吗？一些村民点上了红斑点一样的灯笼。

远看着一个男人从甲板上爬了上来，他狂叫：“大伙，别在这里打渔了，我们快逃吧！”

“这里怎么不好了，大脚丫他还挖到很多珍珠呢？”

“有怪物？”

“不是怪物，比怪物可怕，是怪人！”

“会巫术，还是更神秘的幻术？”

“是人？你确定不是鱼？”

“是章鱼吧，那么大的鱼鳍。”

“是乌龟人？狂鲨？”

“什么？你说什么？会有这种动物？不是人？”

……

大家大七嘴八舌地猜忌着，我和大脚丫走到这个人面前，他穿着短裤，是个残疾人，只有一条腿，双臂很长手指很瘦，形如钩子，而他的头是短发，红色的发是幻焰国大部分居民的模样。

大脚丫问：“钩子，你遇到什么事了？吓怕了。”

长钩子说：“我看到鱼群，大片的鱼群，他们咬着海底的珊瑚和石头，拼命的咬，身体一点点变大，头颅变成了人的样子，妖魔，比我们的巫师还厉害，我们还是逃吧。”

其他的一位老渔民说：“这是妖魔，海底有妖魔，他们会上岸吞人。”

不知道为什么，长钩子和他的船离开岸边后，海底的巨浪没有那么翻滚了，回到了以往的宁静。

这样的夜晚出奇的安静，大家聚在一起议论到吃完晚饭，提着灯笼渔民们都回到自己的屋子去了，大脚丫和长钩子却在屋外的沙滩礁石边，没有回家，长钩子的脸上露出了另一种神秘的表情。

长钩子住着拐杖，小声说：“这个人是谁，我说话方便吗？”

显然他是在问大脚丫我是谁，对他来说我是陌生的脸孔。

我急忙说：“我是练不出巫术，苟活在附近的野草堂里。”

长钩子打量着我说：“这么流行的蓝发，也练不出巫术，练不出巫术就不能为国效力，和我们一样啊，都是不中用的人，呵呵。”

他不在我管我的存在，和大脚丫神秘地说了一些话。

大脚丫问：“钩子，你说实话，你到底看到了什么，一惊一乍地，是愚弄其他人吧，别看你少了一条腿，我就知道你天生鬼头鬼脑。”

长钩子把拐杖靠在岩石上，低声说：“是海底人，他们要侵占幻焰国不稀罕的小海，他们的样子，啧啧……”

大脚丫说：“我就知道，你是糊弄别人的，不是什么鱼群变成人头咬珊瑚礁吧，你说，长啥样？”

钩子嘿嘿一笑说：“不过这个样子也是诡异，可不是咱们平常见到的幻焰国还是邻国的那些人的模样，和我们一点儿也不一样，我都不知道是该说他们丑还是俊。”

大脚丫说：“卖关子，说你少了条腿还真是该，还不说，和我还不说，算不算朋友，这里都是些不容易的人，大家都知道了也没啥，我们这个阖海的渔民远离幻焰国的贵族，都是些人生不如意的人，你这么小心翼翼！”

长钩子说：“不是小心翼翼，而是这是惊天眼的发现啊，你猜阖海海底水下有啥，一个军队，活生生的人站在水底下，一艘战舰，漆黑铮亮，比牡蛎壳还黑，那叫一个整齐。”

大脚丫惊叫：“你说啥，海底是一个舰队？还不是我们幻焰国人的模样？”

长钩子点着头，他看着我，说：“嗨，兄弟，你怎么还跟着我们，你不回家了？”

我这才意识到我跟着他们听他们的谈话很久了，也忘记回那处与昴夫人一起住的院子。

大脚丫说：“他今晚就住我家吧，估计也没地方去，这里刚来的人都是没家的，住我家，我儿子喜欢和他说话，反正最近鱼啊虾啊这么多，饿不着。”

我感激地点点头，长钩子住着拐杖继续走路，回头说：“看吧，大脚丫是我们这里的好人，当年我也是和你一样被他暂时收留的，记得人家的好啊，我得回去歇歇，累死我了。大脚丫，明天我们再说，先别和其他人说，我们下海再看看清楚。”

长钩子提着大脚丫给他的灯笼，一拐一瘸地回他海边自己的房子了。

大脚丫，从另一户渔民手中接过一串鱼干和鱼籽，拿了一筐海蛎子，说：“把你腰上的剑解下来用用吧。”这把来自群星锁道的砺就成了我们两个人在海滩上抬着一筐海货的扁担了。

他一边走着一边念叨着：“这些可以吃两顿，没事，靠海，咱们饿不着，不会巫术也不要紧，就是我那儿子老是想见见世面，我倒是一直喜欢待在这里。年轻人，你不用担心，来我们渔村，过日子还是可以的。不会巫术幻术都没事，可以活着。这是片奇特海滩，按常理在裂缝里的四维世界幻焰国不会巫术幻术，是活不久里的，可这里不一样。”

可怕的海风开始狂卷着海水，阖海开始翻涌，高高的浪头撞击出雪白的浪花，让秋季燥热的夜晚一阵清凉，却更像神秘的海底人不温不火阴暗暗的咆哮。

还没有人知道四维世界的海底人具体是什么模样，除了说不清楚是什么的渔民长钩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