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我们总算和神秘的海底角宿人有了秘密的第一次接触，琰没有用巫术，仅仅用了欺骗，就骗取了这些敌方的机密。

这次下海在奇勺建筑得到的结论是：海底角宿人不会巫术，他们是二维世界海豚礁氏家族进化的一个分支，但早已脱离二维世界，居住在海洋自己的草帽星团上，居住的环境是宝塔，居住的维度空间诡异。另外他们有自己的神崇拜，不同于二维世界的造物主，而且仿佛一场大战在即，连新晋的士兵都可以把守森严机密的重力线的门，可见如此。

在黎明时分，我们乘着船回到了渔村。

渔民都纷纷赶出来迎接我们，以为我们也挖到了珍珠，遗憾的是我们什么也没有给他们带来，连渔网都是空空的。

拄着拐的一条腿的渔民长钩子对我说：“唉，啥也没有，你带个老弟兄来，白出了一趟海，啥也没有。”

深蓝的海风呼呼地吹着，渔民们都盯着我和琰，我们一无所获地站在大家的面前。

裹着灰色围巾的大脚丫说：“也不能这样说，刚来的人，能有几个会下海的？年纪不小了，能安全回来就行了，没有弄丢我的船，就是大幸，最近天气也不好，太热，连冰雹也不下了。”

其他的渔民也说：“是啊，海上下点儿冰雹，也能凉快些，太热太热，我的鱼干都熟了，比巫术还快，哈哈！”

大脚丫的妻子慌张跑来说：“长钩子你见到我家娃没有？这一个晚上去哪里了，都快吃早饭了也没找到，昨晚上还说饿，这一早上就没影了，这孩子。”

长钩子说：“没见着，没来我那，这村里的那些孩子你没去问问，多半是偷偷下海去了吧？还是学蓝头发去鼓捣头发去了，现在的孩子就是难管教，幸好还没学会巫术，不得了。”

把围巾塞给自己的妻子，大脚丫说：“不省心，他娘，快找找去。”

琰说：“我们去烂山上看看吧，我始终认为那些麦地很奇怪。”

我明白琰的想法，这个虚幻的世界，多少是交织进行的。

——

我们去了烂山，没有吃早饭，琰顺手从树上摘了几颗红彤彤的野果子，我们就这样边吃边说着海底的事情，在麦子堆边上看到了大脚丫的孩子，他是病倒了还是遇到什么事了，孩子昏迷不醒。

我立刻抱着他回到礁石边的大脚丫的家，敲了敲门。

见到孩子的夫妻二人都吓得乱了，他的妻子几乎瘫坐在地上，大脚丫接过孩子，他的妻子差点哭出声，说：“这是病了，昨夜里也不知去了哪，他爹快去问问村子上其他的孩子去，他们整天混在一起。”

大脚丫红着脸说：“这能一样吗？我们的孩子和别处的孩子能一样吗？村里的那都是些残缺不全的孩子。”

我说：“还是快找找大夫或者找找幻焰国的巫师也好，病不能等。”

大脚丫说：“对，对，说的对，要赶快去找，你能帮我个忙吗？”

我说可以。

大脚丫说：“巫师治不好的，要找我们渔村的大夫，你那弟兄年纪比你大，还是靠你吧。”

我说：“我去吧，可以的，他还在烂山上一时不会下来。”

——

我和他们一起去了村头上的一户人家，这个渔村的建筑都很特别，尖尖的礁石垒成的房子，有的是依靠礁石直接挖的洞穴，非常原始。

大脚丫口中的大夫就住在这样的一个礁石洞里，远望去整片石头乌黑乌黑的，长着黑绿的野草，还有一些礁石被一些海藻覆盖着，如同野人的窝。

大脚丫拼命敲起门，喊道：“大夫，大夫，我是病人，快些开门吧！”

里面传出来一个怪异的声音说：“病人是这么有力气敲门的？大夫不见客。”

大脚丫的妻子急了使劲敲：“我们的孩子病了，醒不过来了，大夫快给给看看吧，求你了！”

洞穴的门开了，一盏黑油的灯，一点儿也不亮，这位大夫也是个渔民，穿着的蓑衣就在墙壁上挂着，那是一件编织工整的蓑衣，很讲究的样子，这大概是这位大夫的不同之处吧。

他的脸也黑黝黝的，身材健硕，蜗居在这狭窄的洞穴里，可真不方便，也许他也有不为人知的糟糕的过去，是个杀人犯也说不定。阖海居住在此的渔民几乎都有着奇形怪状的过去。

大夫的声音却非常柔和，那种刻意的柔和很不舒服，但是大脚丫和他的妻子似乎不觉得怪。

大夫仔细问：“什么时候晕倒过去的，昨夜？是昨夜的光？是吃坏了肚子中毒了吧，这山上海里的可不是这个孩子什么都可以吃的，上一回也说过啊，你们没忘？不能什么都吃。”

大脚丫的妻子说：“我也注意了他的饮食，可是村里的孩子都那么吃，我也没有刻意回避啥。”

洞内，光线不亮，潮湿的几株野草长在床边。

大脚丫对自己的妻子发怒：“说过咱们的孩子和别处的不一样，你不知道啊，我们的孩子多么健全，那是那些缺胳膊少腿的，以后少叫儿子和他们一起玩。”

大夫看了孩子的脸和手脚，平躺在石头上的孩子没有什么意识，眼睛闭着，嘴巴张着，身体变僵硬了，好像有鱼刺一样的东西要穿透皮肤鼓起来。

我打量着这个洞穴，真的很幽深啊，这么寒冷的地方应该不是幻焰国居民所喜欢的，在四维世界的生长在火焰上的国幻焰国是热爱热度的，不会喜欢住在这么孤寒的地方，大概这个阖海渔村在此生活的都是不幸的人吧。

大夫说：“这个是新来的，蓝头发？模样这么陌生村里也敢收留，大脚丫，你也不能总是发慈心。村子也需要安全。”

大脚丫解释说：“他不碍事，练不出巫术被赶出来的，连鱼也不太会打，幸好学问还是有的，可以教教这个孩子。不打紧，你别当他是外人，他真的不会巫术。”

我不清楚问什么大脚丫为何笃定地认为我不会巫术，不会巫术的我加上我的样子，在他们眼里就是幻焰国那种落魄的赶着潮流的人，这样的想法有一丁点儿小小的讥讽味道。

不会巫术，在他们的眼里就是安全的。我想他为何叫我而没有去叫琰来这里的原因吧，巫力极高的琰他们难道识破了？这个渔村的人防备心理也是太强了吧。

大脚丫的妻子说：“这村子别的孩子都挺健康，就我家这孩子，三天两头的病，这养下去得多费劲，真后悔当初捡来。都说不捡不捡吧，大脚丫非要捡，看看吧，天天找大夫。还不如那缺胳膊少腿的孩子。”

她埋怨着，和我坐在外面的一层洞穴里，大脚丫和大夫抱着孩子去了里面更深的洞穴，我没有进去，大夫也不让我这个外人进去。总之他们很神秘的交谈着，声音越来越小。

——

我和大脚丫的妻子也随意说着话。

我问：“这孩子这么聪明伶俐是捡来的？”

她说：“捡来的，当初我不想捡要生自己的，大脚丫说他生不出了，正好那天下海，其他村里的乡亲都在海边挖蛤，捡到了这么个孩子，人家都不要，说不吉利，大脚丫从船上跳下来说他要，就这么成为了我们的孩子。三天两头的病，长大了能干啥，累赘！”

我说：“长大了就会好了，孩子嘛小时候总会生点病什么的，不要担心，孩子会好起来的，有机会我找个巫师教教他，让他强身健体还会巫力。”

她说：“那感情好，只是其实私下里孩子他爸不喜欢他学巫术，嘴上天天说要长大了送他进城，其实不想。”

我说：“为什么，幻焰国不就是都崇拜巫术吗？我们的国家就是这样的，没时间崇拜神，只爱巫术幻术啊！”

她说：“我也不知道，要是真是我亲生的孩子，我老早就送他进城了，整天在这个废物聚堆的村子里，能学出个啥。”

我问：“这孩子怎么会不吉利呢？长得也很健康，又懂事。”

她压低了声音说：“这个，你才来这个渔村，很多事要慢慢才能知道。这个村子吧，其实每个住上一年的人都生过病，这孩子来了后，大伙病得更厉害了，大夫前段时间忙的都不开门了，你知道吗？”

我问：“都是什么病，这样昏迷不醒。”

她说：“哪是这么小的毛病，是身体上长了怪东西，鳞甲，鱼刺，很难治的，救不活就直接扔海里了。那次你来我们这里，我和大脚丫，还有长钩子，都暗中看过你，看你皮肤光滑，不会生这种怪病，才敢收留你。”

我更好奇问：“咱们这个村子是多少人得了这种怪病？”

她说：“男的得的多，女的没有，这个村子也是乖得很，女子都健康，男的毛病就是多，你知道长钩子本来的另一条腿虽然不能走路，可也算是条腿，后来那条腿生了鱼刺，就那么被大夫给锯掉了，活命要紧。以前村子里说，背叛你的人就会得这种病，所以我和大脚丫尽量善良地对待别人，一日一善求个心安。”

大脚丫的妻子还想继续说些事，大脚丫和这渔村的大夫不声不响地抱着孩子出来了，站在我们身后，把他的妻子惊出一身汗，他训斥着：“这个婆娘，我不在就和你瞎唠叨，她说的那些都别信，巫术自己不会，平日里就知道到处闲传瞎话，都别信，都是被这个多病的孩子闹腾的。”

我说：“孩子好了吗？我看他还没醒啊，要在大夫这里养几天吧，这么小生病也苦。”

大脚丫对着大夫说：“看吧，我说蓝头发心底好，也是善人，有些东西造不了假，是个心肠软的人，他带来的那个长胡须的人倒是脾气怪了点，不过没关系，他们都住我家，我也照看着，下次下海嘱咐他们小心，不会出什么事。”

为什么阖海渔村的人会生怪病？

深深阖海，海底的角宿人，还在吗？他们的军队，有了新的计划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