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妞手舞足蹈地说：“胖熊哥哥看嘴回来那天，凶大哥哥的小跟班，瘦瘦长长像螳螂的。”

杨红文和几个弟弟看了一眼，不约而同地说：“他就是吴学习的哥哥吴学军。”

福妞一下睁大了眼睛，坚定握拳：“和平哥说的对，这样的上门女婿不能要，坏。”

兄弟几个互相看了一眼，决定趁这个机会好好给妹妹提个醒。

杨和平首先说：“别看吴学军瘦，力气可大了，把我按在地上，我都不敢反抗。”

福妞捂住小嘴巴：“他好凶。”

“嗯嗯。”

杨胜天心疼地摸摸杨和平：“我哥头上还有一块疤，也是被吴学军打的。”

“还有还有——”

福妞的小手被拉了一下。

她回头看向杨红斌：“你也被他打过，小哥哥？”

杨红斌严肃点头：“不止一次。”

杨红文补充：“我们都被吴学军打过，所以他跟杨跃华越来越好，是他第一大跟班。”

福妞气坏了，伸出小手抱住哥哥们：“不用怕，他们人多，我们也不少。”

说完，她拉着哥哥们昂首阔步地走进了院子。

对面一共六个男孩子，高矮不齐，都跟在杨跃华身后。

一看他们出来，他们就凶巴巴地喊：“杨和平，跃华哥问你借书看，你为什么不给？”

要是在以前，杨和平直接冲上去跟他们开战了。

就算打输了，被抢走小人书，他也不委屈，但是现在不一样了，要保护妹妹。

他往前跨一步，很平静地说：“那是我的，我不想借。”

“哎呀，杨和平你胆儿挺肥啊，兄弟们上，揍他，把小人书抢过来给跃华哥。”

午饭时间，大人们都在忙活饭菜，没人管孩子们打打闹闹。

有杨跃华带领，一伙孩子气势更大了。

跑在前面的果然是那个瘦高个儿吴学军。

福妞盯了一会，突然伸出小手一比划：“站住。”

“干嘛？”

吴学军冲得正欢，勐地一个急刹，直接栽雪里了，摔得晕头转向。

福妞紧跟着问：“我问你，你抢小人书干嘛？”

吴学军揉揉屁股，傻乎乎地说：“给跃华哥看啊。”

福妞小嘴一撇：“那他给你看嘛？”

别说吴学军了，冲锋陷阵的孩子全愣住了，你看我我看你，好像谁也没想过这个问题。

肯定是没有呗，福妞一猜就知道。

按照胖熊哥哥贪婪的习惯，肯定不会把好东西跟大家分享。

结果就看吴学军从地上爬起来，豪气地说：“我们都是兄弟，不在乎这个。”

“听见了吧？”

杨跃华虽然病歪歪的，但是一脸得意：“小灾星，你想离间我们，没门。”

福妞歪歪小脑袋：“没有离间，就是可怜你们，听过一句话嘛？”

“啥话？”

“好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胖熊哥哥让你们承担灾难，他却自己享福，这是兄弟嘛？”

也不知道哪个孩子顺嘴一句：“不是。”

杨跃华当场就气炸了：“小灾星，你胡说八道什么，再说我揍你。”

“你敢！”

五个哥哥齐齐地站到福妞面前，手拉手一起瞪他。

别说这架势，还真的挺让人害怕。

福妞从哥哥们地胳膊缝里把小脑袋伸出去：“看见了嘛，这才是好兄弟哦。”

“有小人书我们一起看，有零嘴我们一起吃，有好事我们一起分享，吃独食的都是坏蛋。”

杨跃华干张着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心虚，也心慌。

他的小伙伴只是年纪小，又不傻。

以前被他随便哄过去，第一次有人这么清晰地说出来，大伙儿都用怀疑的眼神看着他。

连吴学军都退到离他很远的地方去了，这架还怎么打？

杨跃华委屈死了，短短半个小时，第二次哭着跑了：“妈，他们欺负人，呜呜呜……”

领头的哭了，士气就散了，杨跃华的小跟班垂头丧气地各回各家。

有人还不住地回头看福妞，那眼神像是在看小妖怪。

被哥哥姐姐们保护着的福妞，遗憾地摊小手：“这就认输啦，好没意思哒。”

5个哥哥还有吴学习都笑，纷纷伸手捏捏她的小脸蛋，摸摸她的小脑袋：

“妹妹真聪明，厉害！”

最后爱不释手，争着抢着把她抱起来送回屋，免得在外面受冻。

看到孩子们这么和气团结，大厨房里的何玉莲和杨金燕欣慰一笑。

“我觉得和平那火爆脾气，跟小妞妞处不了一会就得吵起来，没想到一物降一物啊。”

杨金燕啧啧称奇：“这小妞妞，有意思，我喜欢。”

何玉莲一边看着家门的方向，一边笑：“小福妞好，好得我还以为是在做梦。”

“你刚才这么一说，我也不敢信，她才来几天，咱家这么多好事，你说……”

杨金燕擀着面条，抓面粉的时候抬头，就愣了一下：“二嫂？”

何玉莲立马回头：“啊？”

杨金燕放下擀面杖，撩开了她围脸的头巾：“你这伤疤……”

“哦，”何玉莲手忙脚乱地遮好，低下头，“吓，吓到你了吧。”

“不不不。”

杨金燕拉着她到水盆边上：“你看，你自己看。”

何玉莲眼神一暗。

知道自己半张脸烧成什么样，这些年都极少照镜子，现在看水里的倒影都害……

嗯？

她瞟一眼突然就僵住了。

水里的影子，是，是她？

然后何玉莲像发了疯，扯下全部的头巾，对着清水使劲照着：“我的脸，脸……”

她激动地胡乱比划着手势，抬头看杨金燕的时候，直接落了泪：“我，我这……”

“二嫂，你别哭，不哭，这是好事。”

杨金燕也是又惊又喜：“刚才我以为看错了，一半的疤痕都平了，就剩点浅浅的印子。”

虽然靠近腮帮子，嘴角的地方，伤疤还是很吓人，但是已经比以前好很多了。

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何玉莲已经激动地说不出话来了，望着家门的方向一直哭一直哭。

这么多年的伤痛，才几天就出现了奇迹。

能做到这些，不是妙手回春的神仙，还能是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