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惆怅

“你们快看，天怎么变黄了？”有个兄弟喊了一下。

我透过前挡风玻璃，仰头瞅一眼，靠，这是大雨的征兆啊！转头看梁墨，“糟了，还真让你说中了。”

“前两天没下……”梁墨喃喃地说着，也看了几眼，“不是个好兆头。”

“丫的，我们这个救援队，不要人没救到，最后让别人来救了。”

“你个乌鸦嘴，”我扭头瞪了大山一眼，“你能不能拣点好的说。”

“刘大哥，再快点，后面那家伙能追上不？”梁墨看了看后视镜。

“可以！”我也瞟了一下。

“那大家抓稳了。”梁墨说完就加快了车速，“尽量在大雨前走出这种地方！”

这路上，真是，稍微快一点就颠簸的要命，可是现在的状况，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继续行径了几十公里，没想到这段路程内，我们又遇到了两次余震，这最后的一次，居然再次把前方边坡震塌了好大一块下来。靠，还好这样的情况不多啊，不然走到明年都走不到南坪，更不要说矿区了，望着发黄的天气，我心都揪紧了。路上的这些边坡岩石还是得让独臂机来清理。

大家再一次下了车，我这才发现，我们的大面包车除了挡风玻璃被一个小石头敲裂了，车身上靠着边坡的一侧到处都是大小不一的凹坑。

“你丫的，赶紧过来！”大山赶忙把我拉到了背向边坡的一边，“没被砸扁你心里不舒服啊？”

“呼~~”我望望正在工作的独臂机，“大山，这次救援难度大啊！”

“管球那么多，还是那句话，有我在，你安排好你的事情。”大山看着我，“对了，你要么给赵晓苍再拨个电话试试？”

对呀，我赶忙掏出手机。

连续拨了几次后，我咬了咬牙，“娘的，还是接不通。”

“梁墨，我们这里到那边还有多远？”

“我看看！”梁墨到车里拿出了车载GPS，看了片刻，“二十多公里。”

“你再用对讲机试试，我担心！”

“好！”

梁墨跟着再次用他那个超长距离的对讲机呼叫苍姐，结果，狗日的……

“刘大哥，你就不要太担心了。”梁墨走到旁边。

我这会儿居然注意到，黑子警惕地往我身后挪了挪，还发出了很小声的低呜，靠，黑子是有多讨厌梁墨啊？

“就是老刘，你别忘了赵晓苍是野外求生的高手，而且人狗日的比我们还多。”大山安慰着，“可能是设备不小心弄坏了。”

“……”我深吸一口气，“但愿如此。”

“好了，刘总。”说话间，独臂机司机已经把道路前方清理干净，正探出头往我们这边喊。

“好，辛苦啦！”我回应着，可是，我突然发现他楞了一下，眼睛盯着我们这边。

“怎么了？”我下意识问着。

“咦？”他把头使劲往窗户外探了探，“奇怪！”

“什么事？”我走到他的窗户下面。

“后面好像真有车。”他还在望着，“可只晃了一眼，就没了。”

“没了？”他说完，我下意识往后看了看，同样什么都没发现。

“到底怎么回事哦？”我望着梁墨和司机，“怎么你们都看到车了，我就没看到！你们有谁还看到？”

大伙儿都摇着头。

“我之前反光镜没有看清楚，对了，”梁墨看着司机，“你有没注意那车是什么类型的？”

“什么类型更没看清，”司机想了想，“但应该是白颜色的。”

白色？

我和大家互相对望一下，大山说到，“之前那死胖子他们的车不就是白色的嘛？”

“要真是他们，为什么要这样跟在我们后面？”我又看了看，“既然非要进来，就和我们一起去呗！反正目标差不多。”

“老刘，我说你丫就是单纯，”大山掏出烟点上了，“别人既然偷偷跟着，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呗！”

“也有可能是另外一辆白色汽车。”一个弟兄说到。

“呼~好啦。”我叹口气，“管不了了，我们的事情都还复杂的很。走！”

这会儿的天色已经比刚才还要发黄了，本来大白天，现在光线都有点麻麻渣渣（成都方言，看不清，但那种味道我无法描述，方言确实是王道啊），哎，这样的天气，又想到苍姐那边的事情，我内心升起了强烈的不安。

前往南坪镇的这最后二十公里多公里，梁墨开的很快，这种面包减震功能太差，害的大山一直在后面叫屁股疼。快到南坪的时候，我们已经能够看见沿途逐渐增多的倒塌破损的房屋。我们没有在这些房子附近见到一处抗震救灾的帐篷营地，应该是早被当地政府撤离到安全的地带了。

这之后没过多久，梁墨放缓了车速。

“刘大哥，快看！”梁墨轻轻说着。

在我们右前方的山坡底下，出现了一片城镇废墟。毫无疑问，这就是现在的南坪镇。整个南坪镇远远望去一片灰色，没有一丝生机。加上这暗黄色的天色，前方的景色让人看了不寒而栗。

“奶奶的，到底死了多少人啊？”大山把头探到了副驾驶。

“哎，”这样的状况让人心痛，我转头说，“我们要从镇上穿过去？”

“不用！”梁墨指了指旁边的道路，“直接从那条路北上，应该马上就要走到苍姐她们先前的地方了。”

“呼~~那就好！”我又望了望南坪，南坪镇一点动静都没有，我突然反应过来，不对啊，回头问到，“南坪没有救援队来吗？这才过了两天，那些垮塌的房屋下面肯定还有生还者啊！”

“有！”我身后那个兄弟说到，“好像地震刚发生的时候，在苍姐她们之前就有队伍到这里了。”

“怎么一辆设备都看不到？”我继续着我的疑问。

“老刘，你丫的，这不是你担心的事情，”大山坐了回去，“这么远的距离，加上天色又不好，看到才见鬼了。”

“是啊，南坪镇还是有那么大，可能救援队并没有在这一边。”梁墨接过大山的话，“刘大哥，我们干我们的吧，我们手上同样也有很多人命。”

“好，先完成任务再说。”现在真是各司其职的时候。

汽车开动了，我盯着南坪镇好一会儿，难过极了，“等我们把矿山的人都救出来，再到这里和他们一起救援，抓紧时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