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回深知，自己要是不答应，她们不会起来。

“好，既然你们愿意追随我，那以后你们就是我最好的姐妹。”楚回弯腰将大家搀扶起来，“以后咱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来，大家喝酒。”

“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喝！”

大家齐齐将酒杯碰撞在一块。

幻想着，未来美好的生活。

等大家一坐下，张小鹤几个男人，又来给楚回敬酒。

感谢她对自家妻主的照顾。

楚回也是来者不拒。

喝着，喝着。

便有了几分醉意。

“喝，青澜我们再喝。”云青澜把楚回背回去的时候，楚回一手拿着空酒壶，嘴里还念叨着要喝酒呢。

“秦公子，楚回身上出了好多汗，我去给她打盆水来，你给她擦擦，然后换身干净的衣裳。”

“嗯，我知道了。”

秦怀玉转身走向柜子，还没将柜子打开。

楚回如同小孩一般，从后方将他抱住。

“怀玉，怀玉~”

喝醉的楚回，变得有几分可爱。

秦怀玉转个身，双手护着楚回：“楚回，你醉了。”

“我没醉，我清醒着呢。”

楚回脸颊绯红，眼神迷离，双臂勾住秦怀玉的脖颈，看着他痴痴地笑：“怀玉，其实……”

“其实什么？”

对秦怀玉而言，今晚晚膳之时，楚回身上那种令人心悦诚服的气势，令他心动不已。

她真的跟自己遇到任何女人，都不一样。

善良、耀眼、自信，坦荡。

跟她一比。

自己就是一个卑鄙肮脏的小人。

他忽然觉得，自己配不上这么好的楚回。

“其实……”楚回打了个酒嗝，一头栽进秦怀玉的怀中，“我知道，怀玉不喜欢我。”

秦怀玉瞳孔一缩，语气些许颤栗：“楚、楚回、你在说什么？”

“我知道的。”楚回眼神闪了闪，听着秦怀玉渐渐加快的心跳自言自语道，“我曾经做过那么多伤害怀玉的事情，怀玉怎么可以会喜欢一个伤害自己的人呢？我有自知之明，怀玉现在对我百依百顺，其实是在自保罢了，你总有一天会离开我的，就像我的亲人们，一个个都离而我而去。”

楚回的声音轻轻地，却有着道不尽的悲伤。

秦怀玉不知道楚回过去发生过什么的事情。

可听着她带着哽咽的口吻。

秦怀玉的心，像被人狠狠揪了一下。

很痛。

“楚回，你在说什么呢？我是你的夫郎，我不会离开你的。”

楚回从秦怀玉怀中抬起头，用力捧住他的脸，面色肃穆：“你会的。我的直觉一向都很准。”

秦怀玉干笑一声，覆上楚回的手：“你又不是我肚子里的虫子，你怎么会知道？”

“我就知道。”

楚回嘟囔一声，瞅着秦怀玉分外好看的唇。

轻轻将自己的唇印了上去：“怀玉啊，哪怕有一天你真的要走，那我希望你走得义无反顾，不要留恋，也不要后悔。”

秦怀玉的瞳孔在一瞬间放大。

楚回却顺着他的唇，渐渐滑落。

最后，靠在他肩头，睡了过去。

外头。

云青澜听得心里一阵发酸。

端着水盆缓缓走了进来。

秦怀玉抱着已经睡过去的楚回，轻轻将她放在床榻上。

给她盖上被褥。

“她知道了？”

安静的房中。

冷不丁听到秦怀玉的声音，云青澜一怔：“什么？”

“我说，她是不是知道了？”秦怀玉抬头，眼尾发红地瞪着云青澜，“是不是你跟她说了什么？”

这声质问。

弄得云青澜心里很不痛快：“秦怀玉，你不要随意揣测。楚回的性子你比我更清楚，若她真知道你的心思，会忍着跟你不说？她早就把你赶出去了。”

秦怀玉喉结滚了滚，对于云青澜的回答，还是半信半疑：“是么？那她为什么喝醉后，要跟我说这些话，她不是知道了，是什么？”

“秦怀玉，楚回能说出这些话，一定是她察觉出什么了。”云青澜怕楚回的娘听见，还特意将房门带上，走到秦怀玉冷冷道，“你根本就不懂楚回，你以为你装出一副听话乖巧的样子，楚回就信你？”

“我怎么就装了？云青澜，你说话可要有证据。”秦怀玉面色也渐渐冷下来，语气也是硬邦邦地。

云青澜哼笑一声，指了指自己的耳朵：“秦怀玉，我可是习武之人，你每天晚上缠着楚回说的那些话，我都听得见！”

秦怀玉一怔。

随即，面色涨得通红：“云青澜，你不要脸。”

“到底是谁不要脸？”云青澜声音盖过秦怀玉羞愤之声，“你用自己的身躯做赌注，企图让楚回对你放心，秦怀玉你这个样子，跟宫里那些魅惑女皇的男子有什么区别？”

“云青澜，你想把楚回吵醒么？”秦怀玉双手捏得咯咯作响，眼神如刀恨不得将云青澜切成块。

“以前你跟楚回的事情我管不了，但我现在已经追随楚回了，她的事情，就是我的事。”云青澜眼底划过一丝戾气，“我是不会让你再伤害楚回的。”

“出去。”

望着恼羞成怒的秦怀玉。

云青澜得意地笑了：“秦怀玉，你的狐狸尾巴，早晚有一天会藏不住的。”

“滚。”

几乎是怒吼。

“我还不乐意呆了呢。”

云青澜冷笑一声，转身走了出去。

呯地一声。

关上了房门。

心中无比愤怒的秦怀玉低头 ，对上楚回沉静的睡颜。

倏地。

感觉心中的气，慢慢消散。

情不自禁间，秦怀玉的手已经抚上楚回光滑的脸庞：“楚回，我该怎么办？我该拿你怎么办？”

就在那一瞬间。

楚回在他心里有了位置。

他有了一种，不想让她牵扯其中的念头。

“楚回，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秦怀玉低头，额头轻轻贴在楚回额上。

呢喃着。

泪水一滴滴落到楚回面上。

整个房中静的只有秦怀玉轻轻的啜泣声。

“楚回，对不起。”

秦怀玉一遍又一遍，重复着楚回听不见的歉意。

屋外。

并未走远的云青澜，听到秦怀玉自责的话语。

眼中的愤怒慢慢冷却下来。

她抬头，望向乌云浓重的天空。

心，很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