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崩溃并不是在犯罪”

时间来到9点半，唱完最后一句的姚娜颈脖间全是细汗，嗓子也快冒烟了。

尽管已经有两嘉宾上台，可演唱会已经进行3个小时了，已经打破她自己的演唱会时长记录了。

好在舞台灯光已经暗下去了，有人即将上台顶替她。

“娜姐，这次可以多歇会儿了。”

姚娜咬住吸管微微点头，这是最后一次嘉宾上场，但也只有不到20分钟，剩下的还是得自己一首一首唱，必须尽快恢复体力。

而此刻的舞台上置景师们正摸着黑忙活，接下来的表演除了需要钢琴、座椅等道具之外，还得临时弄扇门在舞台上。

好在之前演练的足够多，不然还真就忙活不过来。

约莫3分钟后，舞台灯光再次亮起，只见安老师穿着坐在钢琴前，朴数搭在钢琴上与之比划什么，不远处的高脚椅上还坐着抱着手风琴的张雅东。

由于灯光还很昏暗，大荧幕上给的又只是安老师背影，底下观众除了朴数谁都看不清，倒也没有尖叫只是按按等待音乐响起。

灯光突然又给到了一扇门，一个穿着大棉袄、带着毡帽的男人推开门带着“风雪”出现在众人眼前。

“砰！”

“来了。”

“Wooooooooo！”

他把门紧紧关上，转身摘帽，朴数轻声问候，安老师也转头看他，底下观众瞬间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尖叫出声。

“收工了？”

姚东头上的假发以及旁若无人的表演，瞬间让场下歌迷反应过来，这是现场音乐剧，顿时一个个静下来看着台上的几人表演。

朴数：“对。”

“不好意思。”姚东转身要走。

朴数：“没事，坐吧。”

安老师：“他是谁？”

“嗯。”

朴数看了眼姚东，道：“他每年差不多时间都会来这等极光。”

“极光？”

“对，极光，我都没见过。”

说着朴数便走到主唱位，姚东也句偻着身子与三人鞠躬致谢，走像一旁的桌子把帽子搁好，脱大衣，大意才脱掉，朴数就拿起吉他低吟浅唱了，安老师、张雅东也为之伴奏。

“我从没有见过极光出现的村落……”

“这特喵是新歌！”

台下一小伙碰了碰边上女朋友，颇为激动地喊了一句。

“用你说啊，好好看表演！”

妹纸一点不愿搭理神经病样的男朋友，这会台上的“姚老头”已经在随着音乐起舞了。

“……晚星就像你的眼睛温柔得看我……”

“奶奶奶奶，伯伯唱错了！是这样的，”

某包厢里，一一跑到李欣敏跟前，边跳边唱：“晚星就像你的眼睛杀人又放火，你什么都没有说，野风惊扰我。”

“哈哈。”

宋团哈笑出声，把小丫头搂进怀里，道：“唱的可真棒！长大要不要也当歌星啊？”

“我要当科学家！”

小丫头一脸傲娇拒绝，又拽着自个奶奶，较真道：“爸爸唱的是杀人又放火，伯伯唱错了！”

“你个笨蛋！”

笑笑接过话茬，一脸鄙视道：“杀人放火会被警察叔叔抓走的，这都不知道还想当科学家！”

“哈哈哈……”

包厢里被俩孩子欢声笑语，外边的歌迷却被台上几人给整的悲伤了，有些人更是直接掉下了眼泪。

尽管他们还不知道这首歌背后的故事，可这歌词太简单、太直白，台上几人的表演配合着灯光看的特别凄美，尤其是姚东。

明知道他的头发是假的，明知道他是在演，可看着就是想哭，那些刚失去亲人的更是直接忍不住。

“哎，明天一起去漠河吧。”

一姑娘擦了擦眼泪，戳了戳边上的男朋友。

“普吉岛不去了？”

“先去漠河……”

“哗哗哗！”

“Wooooooooo！”

随着姚东几人的谢幕，全场爆发的掌声淹没了姑娘的声音。

主舞台上再次漆黑一片，但这次舞台亮的非常快，还是那四个人，只是座椅、门等道具都不见了。

姚东也摘掉假发、脱去了大衣、毛衣，只留了一件衬衫，背起吉他和朴数、张雅东一块给安老当起了伴奏，音乐一起，安老师直接开唱。

“展翅高飞之间，便能到达梦的终点，铭记一直向前，属于我属于我，蔚蓝的天……”

刚还沉浸在悲伤当中的歌迷，瞬间就跟着嗨了起来，这首《青鸟》也是五六年的老歌了。

然而，另外一个包厢里坐着的人却还都苦着个脸。

这个包厢里坐的是张小海、冯晓岗等2014春晚创作团队，他们来这主要是找灵感的。

春晚的收视率一年不如一年，虽说有互联网、时代发展等客观因素影响，但晚会的节目确实是不如之前的精彩了。

视觉总设计顾志刚见众人都不吭声，便出声道：“要不请他们换个方式再演一次？我们是三面台，还能加特效，舞台效果肯定比他们做的好。

“姚东请不动的。”总制片张小海否认道。

“唉……”

冯晓岗故作叹息，一脸媚笑的看向胡站凡，“要不您给请请?”

“咋还给我派是活了？”

胡站凡笑骂了一句，推了推眼镜，道：“漠河就算了，试试请他唱《时间都去哪了》。”

“那都多老的歌啊！”

冯晓岗瞬间急眼，就差没直接喷：活该看的人越来越少！

“大过年的揭伤疤不合适，情情爱爱的格局也太小了。”

艺术顾问张国立出声提点，画外音是：你呀悠着点，可别把这位大爷给惹毛了！

刚姚东几人还在演，他们就聊到了87年的那场火灾，尽管不知道胡站凡为何不想这歌上春晚，但是顺着来就行了。

“不是！姚东唱姚娜的歌，姚娜唱什么？总不能让她跟着排小品吧。”

冯晓岗虽然再肛，却满脸笑意。

“《天耀中华》。”

胡站凡不容置疑地给出答桉，又起身道：“我去隔壁找老姚聊聊。”

他才一出门，冯晓岗就阴阳怪气地冲张小海道：“你们之前都是这么定节目的？”

让姚东唱姚娜几年前的老歌就算了，还让姚娜唱别人写的红歌，这不瞎扯澹呢么！

“呵！”

张小海嗤笑出声，却不接茬，要不是因为各种限制越来越多，哪会请你来指手画脚啊！

……

“你可真行！”

10点50多，姚娜才回到后台，姚东就递上手机，“再不下来，我都得上台拽你了！”

“换完衣服再和你讲！”

姚娜对着手机说了一句，直接就给掐了，属实不想听老妈唠叨。她刚没忍住返场多唱了三首歌，墨迹了好一会儿，不仅给干超时了，还把自己给整破音了。

“出去出去！”

姚娜推走姚东，又夺过安老师手中的杯子，“待会你可得帮我拦着点妈。”

“只要你没事，妈不会真生气的，一一、笑笑刚也跟着喊Encore呢。”

“她们还没睡着？”姚娜喜道。

“不知道有多兴奋，嗓子喊哑了都。”

安老师一手接过水杯，一手递上保温盒，问：“先吃点再收拾吧。”

“饿死了都！”

姚娜Pia得坐到镜子前，笑道：“等会的采访你陪我去呗。”

“我要去看一一，让东东陪你。”

……

“歌迷这么热情会考虑加开几场么？”

“作为第一个在鸟巢个唱开四面台的歌手，这会有什么特别的感受么？”

“你给姚娜、容主儿、朴数都写了新歌，为什么不给茜茜写？”

姚娜、姚东刚进媒体室，媒体们就全都沸腾了，摄影师疯狂按快门，记者则以一个个踊跃提问。

“采访我姐就行，我的事别问。”

姚东接过媒体的话筒送到姚娜跟前，姚娜笑了笑，捏着嗓子卖惨道：“真的太累了！你们采访我弟就行，让我先歇会。”

嗬！

全场媒体集体冷笑，你弟太极打的多好，你不知道啊，还采访你弟！

“你今天又有歌迷被抓了，而且还是13个，你有什么想对他们说的么？”

“这么多？”

姚娜一惊，又道：“好好改造，重新做人，做可以站在阳光下的人，对社会有用的人。”

“今天的演唱会这么长，还是四面台，为什么不选择降KEY?降KEY你刚肯定不会破音的……”

“我都后悔死了！”

姚娜挥手打断，求饶道：“破音的事能不能不往外说啊？”

“估计都快上热搜了！”

“哈哈哈……”

全场媒体爆笑出声，都已经给传上网了，还不往外说！

“是后悔没降Key，还是后悔返场？这次有掐大腿么？”

“当然是后悔返场啊，降KEY是不可能的，再开演唱会我肯定提前健身把体能炼上去。”

姚娜秀了秀自己没多少的肱二头肌，又碰了碰姚东：“你们问他，我真得再歇会儿。”

“姚东，你刚唱的漠河歌名叫什么？是给朴数写的，还是给你自己写的？”

“漠河舞厅。”

姚东给出了歌名，又声情并茂的讲起了故事：“去年在漠河旅游认识……这首歌是写给那位老人的，谁唱都行。老人姓名、舞厅地址你们就别问了，问我也不会说。”

“那你有考虑把他老人家的故事改编成剧本，搬上大银幕么？”

搬你大爷啊！

老人家的故事的确是很感人，可根本撑不起一部90分钟的电影。除非对那场火灾进行艺术加工，可真正发生过的灾难是能随随便便艺术加工的么？

姚东心里MMP，脸上却笑道：“我有过尝试，但考虑到艺术加工太多是对老人和他爱人的亵渎，所以只是设计了刚刚的音乐剧。”

“郭凡之前说……”

“停！”

姚东一点没惯着，道：“他的事你找他问去，别再这问我。”

“你们都开演唱会了，也该轮到茜茜了吧？她再不开一一都要长大了！”

“呵呵！”

姚娜呵笑出声，姚东耸了耸肩，笑道：“这你得问她自己。”

“今年你们会上春晚么？”

找个地方带着老婆孩子一起放烟花不香么？非得去演播厅凑热闹？

姚东腹诽了几句，含笑甩锅：“春晚哪是想上就能上的？这你得问冯晓岗导演去。”

……

“你们玩尽兴就行！”

姚东挥手送别朴数、张雅东，才钻进保姆车，就瞧见抱着闺女的媳妇儿一脸不开心的样子，不禁问道：“怎么啦？”

她没吭声，后边坐着的柳小丽轻声道：“胡台刚找你爸，请你们三一块上春晚，你爸的意思是你们自己决定，她不想去又怕得罪人。”

“三个一起？”姚东纳闷道。

“嗯，你姐唱《天耀中华》，你唱你姐的《时间去哪儿》，茜茜唱你的《New World》。”

“扯澹的！”

姚东当即翘起二郎腿，笑道：“你忘了08年春晚啊？歌曲类节目总共才几个？不可能让我们三一人一首的。”

“你妈也说都上不合适，他说你们有这个资格。”柳小丽笑道。

“人就客套客套。”姚东拍了拍媳妇儿大腿，道：“让姐代表我们去就够了。”

“烦死了！”

安老师咬了咬嘴唇，看着熟睡的闺女，道：“姐刚还说带一一去挪威看极光呢。”

“那也不用年三十去啊。”

“春晚要练习、要彩排的好吧？哪还玩的自在！而且你确定光是姐姐上能行？”

“哎哟。”姚东微微用力捏着她的大腿，笑道：“真要是非上不可，爸哪能让我们自己决定啊。”

“是噢。”

安老师瞬间喜笑颜开，她刚确实忘记自个家啥实力，钻进死胡同里了。

“哎。”她紧了紧闺女，道：“睡这么想，等会怎么洗澡啊？”

“等她睡醒再洗呗。”

“那不臭……”

“嫌臭给我。”柳小丽出声打断，笑道：“还省得她抢你老公。”

“臭也不给你！”安老师娇羞否认，又碰了碰正傻乐的老公，转移话题道：“你刚和钟总聊什么那么久啊？”

“她想我帮韩涵的电影作曲，我不答应，她一直缠着。”

“他也拍电影了？还是钟总投的？”安老师诧异道。

“还筹备着呢。”

姚东笑了笑，又道：“导演的审美决定了电影的下限，钟总觉得他的导演审美还行，人气又足，还有那么多书粉，应该能赚点钱。”

这个审美不单是指美术方面的审美，还有故事、台词、剪接等等关于电影的一切。

韩涵的几部片子，姚东都有看过的，导演水平忽高忽低，但审美一直都还可以。

就拿《后会无期》来说，尽管故事松散、随意、缺乏逻辑性和内在张力，人物，情怀，境界也都浮在表面，但并没有到让大多数人接受不了或者反感的地步。

他在片中段子式的金句和刻意设计的幽默，有些人会觉得恶俗，但同样也会有人喜欢，所以这片子的整体口碑还是相对不错的。

PS.感谢书友“书友20221227210635589”的打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