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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0383章 摸着石头过河

    作品:《大汉第一太子

    一场婚宴,让始终被一阵压抑所笼罩的安化城,终于迎来了近两年内的第一缕热闹气息;

    而在遥远的长安城,天子刘盈,也在为安东郡的未来而发愁。

    同王陵、阳城延二人坐在清凉殿内,君臣三人的脸上,都挂着一抹挥之不去的忧虑。

    至于原因,也只有一个。

    ——安东郡的土着民,以及各屯耕团团卒的‘婚配’问题。

    即便到了后世,女子也总是不愿嫁到太过遥远,或太过贫穷的地区,就更枉论如今,这通讯、交通极不发达的时代了;

    对于朝鲜半岛,或者说,如今已经被纳入汉室版图的‘安东郡’,中原女子的看法,也基本都还停留在‘一群吃不饱饭的余子,被官府流边移民’的程度。

    在后世,可会有女子,愿意嫁去西北、高原?

    同样的道理:在如今汉室,也同样没人愿意远嫁边境,更枉论嫁到比边陲更远的新服之土:安东了。

    中原女子不愿远嫁,安东郡一众单身汉们的人生大事,自然就只能指望天子刘盈去头疼。

    ——男人娶不到媳妇儿,是要出大问题的~

    尤其是在这个‘传宗接代’的观念仍旧十分浓厚,娶妻生子是每个男子毕生追求的时代,一个地方再好、再富庶,只要娶不到媳妇,就是留不住人的。

    诚然,安东郡如今的‘汉民’,基本都是以屯耕团的形式,移民过去的‘余子’群体;

    三五年之内,这些新移民,都还要在半军事化的集体中生活。

    即便未来,真的有人因‘娶不到媳妇’而想要离开,有汉室严格的户籍制度和人口流动管制,这些人,也很难从安东逃回中原。

    但正所谓:堵,不如疏。

    一味地、长久的强制性高压政策,是没办法解决根本性的问题的。

    要想让这些移民,心甘情愿的在安东生根发芽,让朝鲜半岛成为‘自古以来’,长安朝堂除了要保证这些新移民的生产、生活问题,当然也要考虑到更加现实的婚配问题。

    试问一块新服之土,怎样才能‘自古以来’?

    答桉是:移民充实人口,并通过三到五代的繁衍,将这个地方彻底纳入中央掌控。

    说得再直白一点,就是让移民到这里的人,在百十年后,用地道的汉话说出一句:俺家世世代代在这里生活。

    既然是要繁衍后代,那单靠屯耕团,靠一群糙汉子,显然是无法达成这样的目的。

    这样一来,让刘盈感到头痛的原因,也就浮出水面了。

    ——去哪里,给这群单身汉,寻一门亲事呢?

    ——如何给这数以万计,未来甚至可能达到十万,乃至数十万数量级的单身汉,找到一个‘世世代代扎根安东’的原因呢?

    对于这个问题,王陵,有着自己的见解。

    “陛下。”

    “臣仍以为,应当许屯耕团之卒,于当地之民自由婚娶;”

    “唯如此,方可使今日之屯耕团团卒,化作来日之安东郡民。”

    沉声道出一语,王陵又深吸一口气,将自己的顾虑也道出。

    “只前时,曹相所言之弊,也不可不虑。”

    “——今之安东,已得平壤都尉、北部都尉、东部都尉三部,共屯耕团二十三;合此三部之驻军,近六万余人;”

    “然朝堂于故朝鲜之民,至今仍别户而治,不以‘汉民’视之。”

    “若许安东‘汉民’,于故朝鲜之民自由婚娶,则朝鲜之民男苦无女可妻,或将南下马韩、辰韩等国。”

    “如此,安东可用之壮劳力,便平白为此朝南诸部所有······”

    满是忧虑的道出此语,王陵也是唉声叹气一番,又闭目思虑起来。

    今年年初,丞相曹参因病卧榻,太医属衙则给出结论:生老病死,人之常情。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早则今年夏秋,晚则明年冬天,曹参,也将走到自己的终点。

    丞相病重,早就被太祖高皇帝指定为继任者的王陵,自也就当仁不让的站了出来,以内史的身份,兼领了丞相府的诸般事务。

    而安东郡的问题,也随着郡守吕禄愈发频繁的奏报传来,而摆上了长安朝堂之上。

    ——经过两年的辛勤劳作,最早到达安化城的平壤都尉屯耕甲团,已经基本完成了本部的开荒任务;

    最晚到明年春天,平壤都尉屯耕甲团,就将完成本部团卒所需的共计四十万亩田的开荒工作。

    两千人,四十万亩,也正是按照当年,刘盈定下的‘每人二百亩’的标准所开。

    现如今,已经接近完成任务的屯耕团团卒们,也开始考虑起了自己的未来。

    开荒任务提前完成,那屯耕团到农民的转化,自然也要提前;

    按照朝堂的规矩,明年秋天,平壤都尉屯耕甲团的四十万亩田收获的时候,就是平壤都尉屯耕甲团原地解散,成为安东郡治所——安化城头两千户‘农户’的时间。

    过去两年,由平壤都尉屯耕甲团开垦出的四十万亩田,也将按照朝堂当年的承诺,以每户二百亩,分给两千名团卒。

    对于那两千名团卒而言,这,就意味着‘立业’;

    既然已经‘立业’,那接下来的,自然就是成家。

    田亩,靠自己一锄头一锄头开出来了;农宅,也早已发到了自己手中。

    那接下来,自然就是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美好生活,在向这两千名团卒招手。

    但在郡守吕禄发回的奏报中,这两千名军卒对自己未来的‘人生大事’,却都无一例外的抱有悲观态度。

    原因很简单:如今的安东郡,根本就没有几个中原女子!

    朝堂派去驻守的军队,以及那二十几个屯耕团,无一例外都是汉子!

    无奈之下,朝堂抱着‘侥幸一试’的心理,在今年春天颁布政令,允许平壤都尉屯耕甲团的团卒们,将愿意投靠自己的家人接去安东,由朝堂承担路费;

    结果却也不出王陵所料:整个‘家属’队伍上千号人,处于适婚年龄的女人,却仅有五十余。

    在安东那地界,这五十个女人自然不可能嫁给当地土着,大概率会被平壤都尉屯耕甲团内部吸收;

    但两千名团卒,却只有五十人解决了人生大事,无疑是直白的告诉长安朝堂:中原女子,已然是指望不上了······

    更有甚者:这五十个率先成家的同袍,很可能让其余的团卒,更加渴望自己能早日娶妻生子!

    这样一来,原先被长安朝堂无限期搁置的‘屯耕团卒成家立业’的问题,就顿时变得有些迫切了起来。

    中原女子指望不上,朝堂第一个想到的,自然就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让屯耕团卒,于当地土着民当中,寻找自己的爱情。

    但这个提议,却又将朝鲜当地土着的安置问题,再次摆上了台面······

    “嗯······”

    “安国侯之虑,亦朕之忧。”

    御榻之上,天子刘盈低头沉思良久,终还是缓缓点点头。

    “若使屯耕团之卒,以当地朝鲜遗民女妻之,则于余者,亦当有所举措。”

    道理再简单不过;

    对于朝鲜当地土着而言,安东郡的设立,意味着这些人,都成为了理论上的‘汉民’、

    但在安东郡设立之前,将朝鲜当地土着编户齐民之时,长安朝堂却并没有将这些人纳入‘农籍’,而是在安东郡,史无前例的发明了‘民籍’。

    民籍,顾名思义,就是民众的户籍。

    但在中原,士农工商等群体虽也都算‘民’,却从来都没有人被纳入过‘民籍’,而是按照出身,纳入农籍、商籍,又或是官籍、宫籍。

    这就好比后世,数学专业学子的课表上,会有微积分、代数、几何、统计等课程,唯独不可能有一门课叫‘数学’一样;

    汉家的民众有农籍、商籍,乃至官籍、宫籍,唯独不会有‘民籍’。

    在当年那场东征卫满朝鲜的战争之后,本就生活与朝鲜治下的民众,便被纳入了‘民籍’;

    而后续派往当地的屯耕团,其团卒才被纳入了当地的‘农籍’。

    之后,当地民众与各屯耕团之间,也可谓是井水不犯河水。

    ——屯耕团以城池为中心,向四周开垦荒田;而当地群众,则依旧按祖辈们留下来的生存技能,以渔猎为业。

    屯耕团是半军事化集体,团卒除了那栋农院,基本没有其他私人财产,所以这些团卒和当地人之间,也基本不会有什么交流。

    顶天了去,也就是屯耕团将领出面,用集体财物,和当地群众换取一些物资。

    近两年的井水不犯河水,也终于是让当地群众不安的心逐渐安定了下来,习惯了以‘汉民’的身份,继续在当地生活。

    但对于这些民众,长安朝堂,却至今没有确定的安置方桉。

    问题的核心,主要在于当地民众的生活习惯。

    有人提出过,将当地人直接纳入农籍,并按照汉律承担税、赋,以及兵役、劳役;

    但当地民众独特的生活方式,却又让朝堂根本无法下定决心,向这些新汉民收取农税。

    ——因为绝大多数朝鲜土着的生活方式,就是在春、夏两季捕鱼,再偶尔上山打猎,然后借着秋天,将猎物都制成肉干!

    向这样的群体收取农税?

    怎么收?

    三十税一?

    每抓到三十条鱼,就把其中一条当农税交上来?

    还有口赋,又怎么办?

    每人每年四十钱?

    还是按照鱼的市场价,再收几条鱼上来?

    再有,就是中原百姓承担的兵役、劳役,对于这些以渔猎为生活方式的群体,也同样难度重重。

    原因无他:兵役、劳役的执行,是以农民时时刻刻守着农田,根本不出远门作为基础。

    但以渔猎为生的朝鲜民众,几乎每年春天,都会以家庭乃至宗族、部落为单位,离开自己的住所,各自前往河流各处捕渔;

    一直到夏季中旬,这些人才会结束捕捞工作,并开始四散游猎,争取获得更多肉食。

    在此期间,部落里的男人外出捕猎,妇孺老幼则负责处理猎物,制成可以保存更久的鱼干、肉干。

    等到了秋天,这些人才会零零散散的回到,窝在自己的山洞或树洞里,静静等候冬天的到来。

    这就使得汉家在中原施行的兵役、劳役制度,根本没办法照搬到这些朝鲜土着的身上。

    举个很简单的例子;

    某年夏天,安东郡想修条路,就派官吏去征劳役,结果发现方圆几百里的朝鲜人,都不知道跑哪里捞鱼去了!

    又或者某年秋天,安东郡决定组织冬训,让年轻人按照中原的惯例参加军事训练,结果腿都快跑断了,都没找到这些人居住的洞······

    说白了,长安朝堂头疼的点,就是朝鲜当地的土着民,具有极高的流动性;

    外出渔猎且先不说,就连居所,都和匈奴人一样,走到哪是哪。

    原本住了几年的树洞,什么时候看着不顺眼了,说丢就丢;

    又或者某一年,外出渔猎回来的完了,也很可能就地找个差不多的地方,凑合着就猫冬了。

    而且不同于中原,某个农民不见了,官府还能找街坊邻里打听——朝鲜土着民,都是以部落为单位居住,只要丢,那都是‘呈建制’的整个部落一起丢!

    官吏想找,都根本没法找人打听!

    独特的生活方式,自然是让长安朝堂绞尽脑汁,都没能找到解决方法。

    作为权宜之计的‘民籍’,自也从那场东征卫满朝鲜的战役之后,一直留存到了现在。

    而此刻,当地土着民的安置问题,也随着屯耕团‘没法娶妻’的问题,而在此摆上台面。

    这一次,朝堂就算是想拖,都已有些拖不下去了······

    “嗯······”

    “朕以为,或可行‘嫁女与屯耕团卒,阖家入安东郡农籍’之令,试行于平壤都尉屯耕甲团。”

    “待明后岁,以此策之效,再商废止或沿行事。”

    听闻刘盈此言,王陵、阳城延二人再三思虑,也终是拱手领命。

    民族融合,或许会引发很多意想不到的问题;

    如失去婚娶权力的朝鲜男性土着民,可能会南下前往马韩、辰韩等外藩属国,让安东郡失去一部分壮劳力。

    但眼下,长安朝堂,却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毕竟这些壮劳力,安东郡就算不失去,也至今都还不知道该怎么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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