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够了！不要再说了！”

穆静怡跟疯了一样，不停地用头去撞墙。

穆母穆父完全被这一架势给吓住了，半天没有反应。

还是程岁和吼了一声：“快抱住她！”

穆母这才回过神来，把穆静怡强行抱在自己怀里。

她额前的那一块皮已经撕裂开来，血肉模湖，叫人不忍心去看。

穆父见自己女儿这幅样子，不要命似的扑向程岁和，像一个泼妇。

张牙舞爪。

程年夹在俩人之间，不能让程岁和被抓到，又不能伸手去推开穆父。

左右为难。

身上落下来的不少细碎的血痕。

班主任见状也不敢上前拉，只能嘴上说着无关痛痒的话。

程岁和被惹毛了，二话不说，直接一脚朝穆父腿上踢了过去。

踹上去的力度丝毫没有克制。

穆父吃痛，往后踉跄了几步，扶住办公桌才勉强稳住身形。

“你个没教养的东西，竟敢对老子动手！”

“你要是再敢上前一步，就不仅仅是踹你一脚那么简单了。”

程岁和冷着脸，眸子里寒光乍泄。

“你放心，刚才踹你那一脚，哪里疼了不舒服了，医药费我会报销。当然，你刚才给我们家年年身上抓出来的伤，同样报销医药费。”

“谁让他拦着我，活该！”穆父啐了一口，脸色不好。

“行，那就告你故意伤人。”

穆父一下子就慌了。

他没读过书，也不懂法，就是见到个警察都会心虚，跑的远远的，哪里敢上法庭。

可是赔钱的话，他们家哪里赔得起。若不是靠政府救济，活下去都难。

也就指望这女儿将来能有个出息。

却没想到女儿竟然会干出这种荒唐事。

程岁和嫌他碍事挡着路，让他往旁边站了站，她蹲下｜身，逼着穆静怡看着她的眼睛。

穆静怡眼神呆滞，像是被人抽出了灵魂一般。

被她这么挑着下颚，也不反抗。

程岁和放柔了声音，说：“你喜欢程年对吧？”

穆静怡的眼神里明显闪过一丝错愕。

“程年长得好看，成绩又好，大多数的时候没个正型，偶尔还喜欢装个B，肯定有不少女孩子暗恋他是吧。你又是最普通的那一个，可你怎么也不会想到你会是最能靠近程年的那一个。你欣喜之余又害怕，你想小心翼翼地守护这种关系，即使心里明白程年他对于你，跟对于其他女生是一样的。就算他帮你补习，也是因为你太可怜了——”

“你闭嘴！”

穆静怡吼道。

她的嗓子受不住一直这么尖叫，变得嘶哑，像是八十岁的老妇。

她让程岁和闭嘴的时候，像极了猴子被拆穿人的伪装的那种窘迫。

恼羞，成怒。

程岁和把她的心底最深处最见不得人的秘密说了出来，当着程年，当着她的父母老师面，一层一层地剥开，血淋淋地展现在他们面前。

她像是个被人剥光衣服的小丑，要承受着众人的耻笑。

她怎么会有这种心思。

她怎么配去喜欢程年。

她靠近程年都是对他的一种侮辱。

嘴巴蠕动，她将一直含着的药咽了下去。

很快她就能解脱了。

“感觉到羞耻么？你心里不就是这么想的么，你难道没有想过比这更羞耻的事情吗？和程年有关。”

程岁和逼近她，用气音讲话。

穆静怡被她说得无地自容，干脆又摆出像刚才死了一般的样子。

“可是你对我们家程年的喜欢好恶心，恶心到亲手把脏水泼在他身上，甚至想踩着他达成你的目的。我们家年年还真是配不上你这恶心的喜欢！”

“我没有，我没有，我没有给程年破脏水，我没有给程年泼脏水……”

穆静怡机械地重复这句话。

程岁和也不恼，继续说下去。

“你不知道强迫你的人是谁，也没有料到自己会怀孕。这一切都是你的耻辱，会把你一生都钉在耻辱柱上，你这一生都毁了。可如果强迫你的人是程年呢，哎呀，怎么会是强迫呢？这难道不是情难自禁，撑死了也就是扣个早恋的名头罢了，你会跟程年在一起，会嫁到程家，你的后半辈子都将衣食无忧。”

程岁和自顾自地说着，完全不去在意穆父穆母的脸色变了又变，跟大型变脸现场似的。

班主任更是被这一通话给听得目瞪口呆。

她以为是男学生思想道德问题，看来终究是她格局小了，这其中的关系复杂着呢。

“孩子没生出来之前，你说是谁的就是谁的。你这么楚楚可怜，你说什么别人不信。毕竟人都是愿意相信弱者的，人们的同理心永远偏向弱者。会哭的孩子才有糖吃。不得不说，你哭的真惨。我们家年年才冤死了，什么都没做，就被你推到风尖浪口。他要是不对你负责，还得冠上一个qiang｜jian犯的罪名，冤呐。”

穆静怡没再讲话。

她闭着眼睛，整张脸都皱着，脸色惨白。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办公室里彷佛陷入了死寂。

程岁和先反应过来，一把抢过班主任的手机打了120。

“怎么了？”班主任还一头雾水。

她今天哪里是来主持公道的，她这是硬撑着吃了一个大瓜啊！

好想跟人分享。

但她是一个有节操的人民教师！

“有血腥味。”程岁和瞄了一眼倒在穆母怀里的穆静怡，声音骤冷：“你们谁喂她吃堕胎药了？！”

穆母：“！！！”

全场人都震惊！

“我们上哪里去买那种药哦！”穆父解释道。

救护车来了之后，穆父一把抱起穆静怡就是下楼。

血已经流了一地。

深红色的，一股腥味扑面而来。

程岁和忍不住俯身干呕了一下。

穆母忙跟上去，她衣服上都沾了不少血。

“老师，拜托你清理一下。”

撂下这一句话，程岁和拉着程年就跟了上去，丢在办公室门口的书包都忘记了拿。

上了担架后，穆静怡突然抓住穆父的手臂。

她强撑着睁开眼，嗫嚅了几下嘴巴。

“对不起，程年。”

穆父一愣，“你这个时候还说什么胡话！”

穆母当即扬起巴掌就是要打下去，让穆静怡闭嘴。

既然孩子没了，那就没了。孩子没了最好，这样程家人更是一张嘴说不清。

“让我说完！”穆静怡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提高音量，她明白这是她最后还程年清白的机会。她已经很肮脏了，不能再让程年有一丁点污点。

“孩子不是程年的，他姐姐说的没错，我就是想栽赃陷害给程年，我就是做梦奢望程年能够对我负责！可是我有什么错！那晚我被qiang｜jian也不是我的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