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一间书房？可是我父亲的书房？”

“正是。”周北可不笨，虽然不没有周南那么会忽悠，但他还是知道什么事情该说什么事情不该说。

楚良一顿，片刻后又道：“行，我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周北离开后，周南立刻从屏风后面走出来。

“阁主好像不太在意。”

“我有什么好在意的，她兴许是去了一趟密室吧。”

“可那密室不是早就被朝廷扫荡了个干净吗，有什么好去的。”

楚良：“要不你自己去问她吧。”

“我可不敢，再说我问了她，人家未必就会说实话吗，你妹妹撒谎可是命程你一脉，真不愧是兄妹说谎都是说的一套一套的。”

“是啊。”楚良突然一瞬间黯淡下来，“既然是兄妹那自然是心有灵犀一点通。”

周南不知道为什么，阁主说的话一点都没有身为亲兄妹之间那种默契的自豪感，反而有种浓郁得已经溢出来的忧伤。

“这几天我已经按照阁主你的命令，把那些该整治的都已经收拾得服服帖帖，那些收拾不了的也全部清干净了，接下来我们要动身离开吗？”周南道。

“差不多可以了，对了……你之前跟我说起过，皎月身边有一个忠心耿耿的丫鬟，在武进县的时候被你带走了，她现在人呢？”

“放心吧，楚姑娘也问过我，晴若现在正在江南那边。”

“你把她弄去那么远干什么？”楚良这些天忙晕了头，竟然一时忘了他还漏掉了一个丫头。

“不是我要让她去的，你是不知道这个小妹妹不加入我们暗影阁实在是可惜了，哎！阁主要不劝劝你妹妹，说我周南要了她，怎么样！你是不知道晴若那个丫头打听情报来简直是事无巨细，打听起八卦来起来简直是吓死个人，她连隔壁张三李二的那点陈芝麻烂谷子的事都能将此事分成九九八十一的来回说个遍，甚至他们之间的对话都模仿的一字不差。”

楚良：“我看你也是不简单呀，你把人家一个小姑娘了解的那么透彻干嘛。”

“我，我这不是为了我们暗影阁着想，你现在想想我们阁里最是缺人才的时候，如果不要了晴若，那简直是我们的一个重大损失。”

“你想要晴若那还是得自己去过问皎月，我又不能替他坐主。”

“别别别，阁主你这不是为难我吗，你又不是不知道楚皎月自从知道了我没有将晴若一起带回来见她的时候，可没少给我甩脸色看，现在居然要我亲自去问她要人，他还不得拿刀砍死我！”

楚良：“那你还是算了吧，不过说起来晴若去江南干什么？”

“好奇呗，这天地如此之大总该是要去看看。”

“你给我说人话，到底怎么回事？”

周南的小伎俩糊弄别人还行，但要是想蒙楚良那就是门都不没有。没办法在楚良逼视的目光下，他只能说出实情。

原来，当初他们在离开武进县的时候，无意之中从当地的居民探听到居然是有关于荒川一星半点的消息，周南没料到这里居然还有人知道陛下竭力要隐瞒的一件事，如今却出现在寻常老百姓口中。

后来在周南和晴若齐心协力互相打配合的条件下，终于得知他们之所以知道这种小道消息，就是因为有一次从江南那边调过来过来的提督讲的。

“当时我们大家都觉得奇怪，一个江南的提督怎么可能会知道京城的事，所以不放心，于是晴若才自告奋勇的要和两名小侍卫一起下江南……对了这件事你可千万别告诉楚姑娘，我当时说的是晴若有些水土不服，所以我就让我身边的那几位小将士先将她送到老家那边了。”

楚良惊讶道：“她没有起疑吗？这种狗屁不通的理由皎月也相信？”

周南这才突然发现，楚良在没有外人的时候对于楚皎月的称号就从三妹变了皎月，虽然不可能只是他个人的习惯问题，但周南总觉得怪怪的。

“你妹妹当然是不相信我的呀，不过她信也得不信也得信，谁她当时要丢下自己的丫鬟的，不过她在怎么问我我也是这样说的，所以说她要是问起你来，记得不要穿帮，不然我这就是被石锤，楚姑娘要是一身的内力没断，那她岂不是要把我剁碎了喂狗！”

楚良简直是懒得搭理他。

当然在这次谈话后不久，楚良和周南真的是马不停蹄的赶去了江南，他们本来是想多留一会儿的，谁知道晴若突然快马加鞭传来一条消息，说是江南这边土匪海贼四起，而晴若伪装成一位土匪半路抢亲来的媳妇，居然从土匪头子里打探出东瀛居然和江南的官宦勾结，说是还暗自启动了一个吞噬计划，妄图三个月之内拿下大祁这块肥肉，而行动的发现特别简单，他们想要用京城荒川地下的那块密道的地图用来作为真金白银交换的底牌。

按道理来说，整个荒川的地道就目前的情况来看，还有没有一个人能真正了解到他整个地下全貌，又是真的有了解到，何必用来做底牌呢，直接王炸就行。

所以晴若知道事情不对，所以才连夜写了一封密信送到京城来。

而在随之而来的密信中写道，她发现东瀛那边的灰不溜秋的小岛之所以这么干，是因为他们自己的内部正在搞一场轰轰烈烈的政变，有人支持自然就有人反对，这个过程难免不得流血。

当然，他们还得流点真金白银出来，毕竟刀枪火统之类的玩意儿还是得靠钱来买到，所以……他们缺钱，于是胆大包天鼠目寸光的东瀛人不惜翻越千山万里，冒着随时都能被掉进海里喂鱼的后果来到大祁，这种二杆子一般的毅力不得不让人佩服。

而且来到中原里的这批人中，有一部分人突然发现他们与其和大祁的皇帝做谈判，还不如现在来个杀夺强掠得来的钱来得快。

所以很快，那群东瀛人很快的就与当地的土匪窝达成了共识，东瀛人不怕死，所以那些雁过拔毛拦路抢劫官府的事情全部交给了东瀛人来扛把子，反正他们不怕死，也正好当这些土匪的替死鬼，何乐不为。

可是东瀛人虽然人比较二，可人家就是来中原图口饭吃，真要玩命还不如滚会自己的老窝，说不定还能某个好的头衔。

所以等他们东瀛人彻底摸清了江南这一带的地形地貌以后，就开始翻脸不认人了。而且他们身形瘦小灵敏，从来不团伙作案，那些土匪索性就和官匪勾结起来企图将这些可恶的东瀛人给灭了。

一开始这些横行霸道的土匪根本就是在养虎为患，在明知道他们不是一家亲的前提下，居然还和外人了做生意，这不是作死吗？

“可是现在我们往江南敢去也不一定能帮上什么忙，何况那些东瀛人已经在南海地区扎稳了脚跟。”

“不对，按道理说他们的小岛地处东南方向，如果真的是冒着去海里喂鱼的危险，不怕死的来到我们中原某一条生路，那也不应该从这个地方入手。”楚良将茶壶里的水粘在手上，简单的描绘了一下整个大祁的地图，“你看这里，如果他们之间从南海过来，绕道不说还必须经过这两条狭小的海峡，这里暗礁众多，一不小心就有真的会翻船入勾喂了鱼，反观东海，虽然同样是绕道，首先这里没有什么障碍物，加上这几年江南水军不断的发展，他们不可能挑南海这个入口下嘴，除非这里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东西，至少是他们东瀛人愿意冒着生命危险来到这里，它一定非常的具有诱惑力，而且我猜测这很有可能是与他们那边发动的内部政变有关。”

“何况我想方设法的逃出牢后的目的之一就是在想办法弄出荒川是怎么回事，既然这江南居然也于京城的荒川有千四万缕的联系，那我们为何不临时改变计划向南出发。”

“你疯了，楚子术！”周南也顾不得什么上下级之间的礼数了，“从一开始自从你见到你三妹的时候，你整个人都不一样了，你做事情越来越急，你到底在慌什么，是你告诉我欲速则不达，你这样一走西漠那边怎么办，那些西域小国看起来平时啥事都没有，可没了陈将军万一突然也起了暴动，我们跟本自顾不暇！还有太子殿下，他怀疑你很久了，你自己也知道太子的人一直在跟着我们，而他现在已经很可能，知晓了你真实的身份，现在江南那边的事，是他们土匪引来的祸水，他们自己会解决，至少这段时间肯定会黑吃黑，何况他们的根基未稳，这两三年以来构不成什么危险，但是西域那边不同，你当初一直说过，暗影阁已经气数已尽，早就已经没有了挽回的余地，就算这些日子以来我们连日将它血洗，情况你也看到了，确实不容乐观……暗影阁如果还没有，有实力有魄力的人代替原先旧部人的位置，你还不如不洗！有那个闲工夫你还不如……”

“够了！”楚良低声警告。

周南郁闷的闭口。

其实楚良何尝不知道周南说的这些事实，当初他急于见到楚皎月，一时自乱阵脚，导致忽略了太子故意放走他时一直跟在楚良屁股的两位大内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