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美，但也很危险。

但又不同于其他危险，并不是来自生物的危险。

而是另一种，从灵魂战栗散发的，来自更高维度对于低纬度，完全碾压的深层恐惧。

人类对于无法理解的事物，才会产生这种极限的恐惧。

显然......发生的这一切，都超出了人类已知的范畴。

面对着少女的注视，托尼通体冰凉，不敢妄动。

少女拎着腥红如血的蓬松长裙，高贵的气质彷佛一位高王族。

尤其是她那双宛如红宝石，鲜红晶莹剔透的眸子，让每一个注视着她的人，都被其深深地吸引，忍不住想要沉醉在其中。

裸露在外的肌肤，是一抹诱人的白皙光泽，散发着无形的诱人气息。

明明只是一个可爱美丽的少女，但在托尼和霍克的眼中，对方却是一切恐惧的源头。

咕冬......

托尼咽了咽口水，冷汗从额头渗出。

然后，他强忍着身体的战栗，搂紧了腋下的霍克，颤声道：“喂，你要是没有别的手段了，我建议咱们最好远离......那家伙，我感觉很危险！”

“有......把我放下，然后你自己跑。”

重伤的霍克说完一整句话，吐了好几口血，模样可谓是凄惨至极。

“放下你？法克，你在开什么玩笑？！”托尼气急败坏，破口大骂道：“你现在离死都不远了，就算把你放下去，你又能干什么？”

“放我下去，然后赶紧跑吧，托尼·斯塔克。”

霍克翻了翻眼皮，失血过多令他脸色惨白，眼眸中深蕴着死意，有气无力的道：“我本就是一个死人，现在只不过是......去做最后一件，力所能及的事情罢了。”

闻言，托尼似乎更愤怒了，咬牙低吼道：“难道你以为我是怕死吗？！”

“冷静一点，斯塔克，我从未觉得你怕死。”霍克只是平静的注视着他，缓缓说道：“我选择牺牲，是因为我知道这是有价值的，而你......需要活下去。”

“我也可以死的有价值！”托尼额头青筋暴起，情绪异常激动：“我不要像逃兵一样，更不会放弃你，就算我们之前是敌人，但现在.....这一刻，我们是战友！”

“我明白，但......总要有人活下去。”

霍克扯起满是裂痕的嘴唇，露出一个笑容：“将发生在这里的一切，全部都告诉世界上的人，就算最终我们失败了，至少......也要把希望传递下去。”

传递......希望......

这一刻，托尼彷佛感受到了，沉重的担子压在肩头。

“去吧，托尼·斯塔克吗，偿还你欠下的罪。”霍克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掰开了他的手，任由自己坠向地面，望着越来越远的托尼，他大笑着说道：“托尼，交给你了。”

“你说的没错，霍克。”

托尼耷拉着眼皮，拳头越握越紧，指甲深深嵌入皮肉：“既然这一切都是我们引起的，在偿还所有罪孽以前，无论背负着多么耻辱的过去，我都会坚持活下去的。”

“我会将希望......传递出去！”

他不在犹豫，足底喷射着烈焰，战甲化作一道流光，飞向了远方。

“嘻嘻嘻嘻嘻......”

红裙少女只是注视着他的离去，并没有打算将其拦下，以扇掩面发出清脆的笑声。

似是讥讽，又似是在嘲笑，但更多的却是......轻蔑。

而后，少女晶莹的玉足轻点，彷佛踏在虚无的空气中，闪烁着来到了霍克面前，那双红宝石般完美的眸子，上下打量着他，玩味道：“这就是......他布置的‘后手’？”

她的目光咄咄逼人，似乎能看穿一个人的全部。

霍克感觉自己就像暴露在阳光下，所有的思想、秘密、念头，都如阴影一般无所遁形。

随后，少女似是对他失去了兴趣，甩手抛出两滩黑色的粘稠物。

那两团黑色的粘稠物，很快如之前一样，聚拢后变成人形，正是被吞噬的奇异博士和霍普，只是如今再次出现的两人，明显与之前大不相同了。

纯黑没有半点眼白的童孔，皮肤下游动的黑色脉络，以及如同一团凝胶的下半身。

用怪物来形容他们，再合适不过了。

“他就交给你们了......”

红裙少女拎着裙子，玉足轻踏走向了大西洋，似乎哪里有什么在吸引着她。

奇异博士和霍普深深地鞠了一躬，眼神中冒出令人畏惧的狂热：“能为您效劳，是我等的荣幸，伟大的主上啊，居于星空深处，游走万界虚空、百万蒙宠者之父啊。”

待少女消失在大西洋，他们慢慢转过身来。

“就凭现在的你，还能做什么呢？”

奇异博士面露嘲讽，嗤笑道：“看看现在的你吧，弱小、卑微、可笑，就像是一条野狗，这就是那个人赐予你的力量？依我看不如抛弃那个人，一起加入我们吧。”

“抱歉，老子可不打算......改变人种。”

霍克摇摇晃晃的起身，似乎随时都会跌倒一样。

但即便如此，他的嵴梁骨依旧笔直，像是一把锋利的宝剑，散发着无法直视的锋芒，令奇异博士和霍普下意识后退半步，肮脏污浊的灵魂似被烈阳灼烧一般。

“让我变成你们这样，不人不鬼的怪物......还不如去死！”

“看看你们现在的样子，简直跟厕所里的大粪一样，难闻的气味让我都快吐了。”

“这就是......你所谓的进化？”

“变成一坨大粪？哦......抱歉，我不该这么说，大粪是人拉的。”

“你们......是那个怪物拉出来的吧？”

霍克脸上极具嘲讽之色，出口更是不留半点口德。

这些话深深刺痛了奇异博士，后者面色阴沉，狰狞的低吼道：“本来还想放你一马，既然你找死，那就别怪我了，霍克·奥尔芬斯！”

“侮辱伟大的主上，你必须死！

！”

奇异博士一头咆孝的野兽，愤怒的青筋从额头暴起，使得它看起来更可怕了。

噗嗤！

几乎只是一个眨眼，速度快到大脑都难以反应。

霍克的胸膛，便被一只手贯穿，鲜血如泉涌炸出，染红了附近的沙滩。

但只是这样，还是无法泄去心中的怒火，奇异博士将霍克按在地上，宛如一头撕扯着猎物的怪兽，用双爪生生剖开了他的胸膛，掏出一个又一个脏器。

“哈哈哈哈哈哈......”

霍克一边在咳血，一边在大笑。

尽管他的胸膛被剖开，血肉和脏器被掏出，筋骨和皮肉被碾碎，但他却依旧在放声大笑，似乎在他眼中看来，愤怒发泄的奇异博士，就是一个令人发笑的小丑。

那笑声在奇异博士和霍普听来，是那么的刺耳、烦躁。

“该死，你在笑什么？霍克！”

奇异博士眼睛血红的，注视着几乎被掏空的霍克，愤怒的咆孝道。

“咳咳......哈哈哈......咳咳......”

霍克眼神涣散，不断的咳出鲜血，声音细若蚊吟的道：“我在笑......你们上当了......咱们......地狱再见了......斯蒂芬·斯特兰奇、霍克·萨默斯。”

“什么？”

奇异博士微微一愣，不祥的预感涌出。

他想问清楚，但可惜的是，霍克在说完这句话后，就彻底没有了半点生息。

他死了，霍克·奥尔芬斯......彻底死了。

不祥的预感，伴随着他的死亡，变得愈发剧烈起来，以至于让两人灵魂战栗。

下一刻，那条金色的锁链颤动着，发出尖锐刺耳的鸣叫。

嗡嗡嗡——！

那声音直入灵魂深处，让奇异博士和霍普发出痛苦惨叫，捂着耳朵跌跌撞撞后退。

紧接着，奇异博士强忍着痛苦，看向了死去的霍克。

却见，金色锁链贯穿了霍克的胸膛，恐怖的震动沿着沙滩传递，炽热的地狱烈火喷涌而出，一座恐怖至极的骸骨大门，在烈焰中逐渐凝聚成形。

门户两面挂着的巨大骸骨，使劲的拽动着大门上的铁链。

轰隆隆！

沉重的锁链一条条脱落，门轴转动发出吱呀声响。

在两人惊悚的目光中，门户上的骸骨用力一拉，恐怖的大门缓缓开启了一条裂缝。

“射杀他......神杀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