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装教士们的期待终于还是没能够赶来，南希·布劳利倒在了冰冷的地上，温度慢慢的被抽离他的身体。

然而他的嘴角却露出一丝笑容，主啊，我遵守了对您的誓言，希望您能够保佑我的妻女。

在闭上眼睛前的最后一刻，南希布劳利再度见到了自己的妻子。她穿着碎花长裙，系着围腰扎着头巾，手中盛放的是香甜的土豆泥。

有着天空一样纯净蔚蓝眼睛的女儿坐在长桌的对面，一手拿着叉子，一手拿着勺子，粉嫩的小腿不断在空中来回摆动，眼睛盯着丰盛的晚餐目不转睛。

自己坐在长桌的另一边，左手拿着报纸，右手是家乡土产的咖啡。味道不是很好，不过却是妻子亲手磨泡。

温暖的阳光透过窗户映出了妻子的身影，在晚霞中她转过身，露出了幸福的微笑说道：“南希，欢迎回家。”

在眼睛里的最后一丝光彩消散之前，南希·布劳利张了张嘴，蠕动着嘴唇，没有声音，却带着幸福的微笑：“艾娃，我回来了……”

······

小港的战斗在武装教士没有了弹药后以单方面的屠杀收场，不过由于南希·布劳利他们拼死的阻挡，仍然是有一批人与物资登上了船舰离开了这个小港，回到了欧洲。

不过总的说来，这一次教廷在北非的力量损失了至少三分之一。其中包括圣十字的第一副团长——劳雷尔·凯瑟。

在那银质十字架被乔凡捏爆，劳雷尔·凯瑟做出拼死一击之后，原本以为胜负至少在五五开的劳雷尔·凯瑟发现自己失算了。

他以前无往不利的圣光竟然像是完全失效，被炸开的乔凡丝毫损伤都没有的冲上前来，再度一把抓住他的脖子，然后在他惊恐的眼神中捏了下去。

鲜血四溅。

从颈部大动脉喷涌而出的鲜血溅到乔凡的脸上，他不仅没有厌恶，反倒是露出了一种兴奋的表情。

扔掉劳雷尔·凯瑟的尸体，乔凡突然将头转向了那个小港。

“那边，还有许多鲜美的猎物。”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嘴角的血迹，一丝诡异的笑容便是爬上了乔凡的脸庞。

这已经不是乔凡，而是乔凡心中的另一个他。

就在‘乔凡’准备前往小港再次展开一场杀戮盛宴的时候，乔凡却是来到了一个猩红的世界。

到处都是红，仿佛粘稠血液一般那种红。天是红的，地是红的，山是红的，水是红的。

这是什么地方？乔凡感觉这个地方自己似乎来过，不过却又想不起了。

“是什么时候来过呢？”乔凡一边在这猩红的世界走着一边想着。他竟然一点也不因为自己突然出现在这里而奇怪。

一边走一边想着，突然，乔凡想起，自己不是应该在跟劳雷尔·凯瑟交手么？怎么会突然到了这里呢。

好像是吃了他一记圣光十字斩？恩，那圣光确实很厉害，自己的琉璃剑翼都是被侵蚀掉大半了。

然后自己好像是要施展琉璃体吧？但是，后面怎么突然不记得了？后面，后面……

乔凡皱起了眉头，后面自己怎么就到了这儿？这里是，哦，对了，这里好像是自己的脑海里的一片空间，上一次不是来过嘛。

上一次，上一次。乔凡忽然心神猛的一震，上一次来到这个地方的时候不正是‘他’出去的时候么？

难道这一次也是？！

脑海中突然浮现出那个修罗场景，而原本还算正常的猩红空间也随着乔凡的思想而变化。

尸山，血海。

乔凡站在堆积如山的尸体上面，下面是一片血海。

“不！”乔凡发出了惊恐的嚎叫，那个‘自己’一定又会干出这样的事情的。不行，不能再在这里待下去了，出去，我要离开这里！

乔凡虽然说想要出去，但是他却不知道怎么走。慌乱的乔凡只是胡乱的跑着，一脚踩空，他从尸山上跌了下去。

血水淹没了乔凡，他好不容易抓住了什么东西，从血水中爬起来。甩掉满头的血水，睁开了眼睛。一双无辜的眼睛出现在他的眼前，正是那个女孩，而乔凡低头一看，自己手中抓的不正是那一把空灵剑么？

乔凡浑身一震，将手放开，往后一退，那女孩的尸体滑落到地上。不过那个曾经令乔凡彻夜难眠的眼神再度深刻于脑海。

逃不掉，离不开，不堪回首的记忆刺激着乔凡的大脑。终于，乔凡发出了一声哀嚎，身体往后一倒，再次跌落于血海。

这一次乔凡没有再起来，他只是慢慢的下沉，下沉。然而血海却根本没有止境，无论乔凡沉了多深都未曾到底。

意识渐渐被抽离，或许乔凡将会沉寂于这片血海，永远不再起来。

······

“臭小子，快醒过来。”恍惚间，乔凡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是谁，是谁在叫我？乔凡恢复了些许意识。忽然闭着眼睛的乔凡竟然是感觉眼前竟然是出现了一丝金光。

睁开了眼睛，的确是有一丝金光，虽然隔得很远。会不会是离开这里的关键呢？乔凡忽然完全清醒了过来，愤力向上游去。

不仅如此，乔凡一边往上游，一边还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他想起来了，这是那个男人的声音。只不过他怎么会在这里？

心中虽然有疑问，但是乔凡此时却是半点都没有停歇，往着金光出游去。

也不知道游了多久，乔凡终于是浮出了水面。然后他便是看见一个三头六臂，面相狰狞，头戴法冠，臂缠飘带，脚下踩的是一朵比乔凡所处的这个世界还要猩红百倍的坐莲的忿怒金刚——不动明王站在血海上方散发着一阵耀眼的金光。

见到乔凡浮出水面，那忿怒金刚——不动明王脚下的坐莲一动，便是来到乔凡身旁将他一把拉了起来。

呃？这忿怒金刚的脸好熟悉啊，这，这不是死神大叔么？果然是他！乔凡忽然感到一阵心安，有这个男人在，想来什么事情都难不倒他吧。

乔凡被忿怒金刚带着飞上了天空，想着一处闪耀着白色光芒的地方而去。乔凡隐约能够感觉到，那个地方似乎是离开这里的出口。

然而这个时候，整个猩红的世界却是一阵猛烈的巨动。然后乔凡便是看见自己站在了自己面前。恩？自己站在自己面前？乔凡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指着‘自己’说道：“是你！”

那人看见乔凡，嘴角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说道：“你应该说是我，因为我就是你，你就是我啊。”

“不！你不是我！”乔凡怎么可能承认这个家伙是自己？

“不是你是谁？承认吧，我就是你。我做的一切都跟你离不开关系。难道现在不是在你的脑海中吗？或许说，现在在我的脑海中。”另一个乔凡带着诡异的笑容继续说道。

话音一落，‘乔凡’便是双手一挥，然后漫天的血云便是向乔凡笼罩而来。虽然不知道这血云是干什么的，但是乔凡知道一旦被其笼罩肯定不会有好下场。

就在乔凡快被那血云淹没的时候，坐莲上的忿怒金刚终于是动了。只见他双掌合十，周身放射出比刚才强烈百倍的金光，一下子便是将那血云给击散。

‘乔凡’见到自己的血云被击散，看了忿怒金刚一眼，只是笑了笑，因为被击散的血云在片刻间便是再度凝聚。

就在乔凡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幕的时候，忿怒金刚却是说话了：“臭小子，愣着干什么？赶快争夺你自己脑海中的控制权啊！”

“啊？我脑海的控制权？什么东西，怎么抢？”乔凡完全搞不懂身边的忿怒金刚在说些什么。

“这是你的精神空间，在这里面你的力量远远超过我。我是不可能战胜你的，同时也不可能战胜‘他’。我只能暂时抵挡一阵，能够打败‘他’的只有你自己。你要是不想自己被‘他’控制的话，就上前干掉他。在这里面，你不会死，他也杀不死你。”忿怒金刚一边说一边便是抓住了乔凡的腿，将他扔了出去。

飞在空中，乔凡便是想着忿怒金刚说的话。具体的他没有想清楚，不过他想明白了一点，照忿怒金刚所说，在这里，自己随便怎么都是打不死的。而且，要不想被控制，就只有打败那个家伙吧。

乔凡飞在空中想着这些的时候，‘他’却又再度凝聚血云扑向了乔凡。

在那血云临身之际，乔凡却是一声怒吼，背上突然出现一对血红的剑翼。双手指着‘自己’大声喝道：“空灵杀法——剑雨！”

在精神空间里面自然是施展不出来琉璃剑，但是随着乔凡的喝声，一片同样的红云便是出现在他的身前，化为了一柄柄血红的空灵剑，想着他‘自己’攒射而去。

‘乔凡’仿佛没有想到乔凡竟然是能够跟‘自己’对抗，血云被刺成了一块破布。然后刺穿了‘乔凡’的身体，‘乔凡’身上并没有什么伤痕，但是却仿佛身受重伤。

看了乔凡一眼，‘乔凡’便是捂着胸口沉入了下面的血海。而愤怒金刚则是上前一把抓住乔凡往那出口飞了出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