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说的是，可惜，我们都不是当年的模样了。谁年轻的时候，不是容色倾城，花容月貌？”

娴贵妃道。

她听得有些不耐烦了，看了一眼贵妃，使了一个要离开的眼色。

贵妃道：“姐姐，我们来的时间也不短了，明日再来请安——今日，孩子们还要来请安，便不能相陪了。”

“去吧！孩子们重要。”

贾贵妃叹气了一声，看了一眼手边只吃了几块的西瓜，随手就赏给宫人了！

她到底也不是个冷心肠的人！

只是在这宫里久了，她也不得不如此了，哪里来的那么多情爱，终究是抵不过岁月的洗礼。

人终究是要老的，那情爱也终究是要澹的。

她看着离开的娴贵妃与贵妃，起身走到殿外，来到宫殿门前的院里。

这里没有一棵树，只有巍峨的高墙与绿瓦，以及宫人用石缸种下的芙蕖。

她想起年轻的时候，皇上是与皇后夫妻亢俪。

但是，皇上对她的喜爱也是宠冠六宫的，倒也不比皇后的差，她也很安心。

皇后走了，这后宫的女人们，皇上一手交在了她的手里，她也不埋怨什么——也接下了这个差事。

不过，她现在有些疲惫了。

娴贵妃与贵妃好歹还有两个孝顺的孩子，而她的孩子——生来就是皇上为太子而选的。

他身份贵重，哪里还有什么母子之情。

眼里只有他的太子之位，眼里只有怎么去讨好皇帝，怎么做好一个合格的太子！

母妃？

母亲？

那只是锦上添花的东西——不是最重要的，她也只能做好现在的位置便可，孝敬好太后，管理好太后。

日子也就这么平澹而又枯燥的过着。

唯一能说得上话的嫔妃们，说的也都是一些表面上的话，哪里能懂彼此心中的苦楚。

哪里能有呢。

贾贵妃笑了笑，什么功名利禄啊！不如，自由自在的畅快！

她想起还在做女儿家的时候，逛庙会，看花灯，扮成公子哥的模样去青楼听小曲儿与姑娘喝酒，多么的恣意畅快啊。

现在，被困在这四方的天里——终日无所事事，无趣的很。

探子早就告诉她了。

娴贵妃与贵妃只想去封地，而不想留在这皇城里，永远做皇帝的女人！她们想要逃离，那孩子们也是如此。

他们期望的是——及第后，就去封地，而不是回到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多好的赤子之心啊！

贾贵妃感叹了一声道。

“你去把安插在六皇子与五王爷哪里的人，撤回来一些，换成更加隐秘的细作。不能让李家的人发生了。在太子没回来之前，咱们只能韬光养晦。”

她身边的太监，领命而去了，一句话都没说。

隔日。

六皇子发现，他身边伺候的一个太监换成了一个陌生的面孔。

他看着给他梳头的人问道：“前几日那个手巧的太监呢？今日，怎么是你？为何忽而换了人。”

“回禀殿下，娴贵妃查出来，那人是贾贵妃的探子，被拉去做粗活了。也不在皇子的宫里伺候了，奴才是娴贵妃打发来伺候皇子的。奴才的手艺，也不比他差。”

这太监说着。

六皇子点头，他对那人还挺满意的，话也不多！只低着头梳头，动作轻柔温和，人长得也不是很差。

怎么就成了细作呢？

他不是很懂。

接着又问：“是否还查出来一些人了？”

“那小厨房一个粗使的太监也是贾贵妃的人，都被送走了。娴贵妃那边，又送来了一个——皇子，不用怕！都是常有的事，这宫里的奴才就没有一直伺候一个主子的。”这奴才劝着六皇子。

六皇子看了这奴才一眼，便不再多问，穿上便服去找五王爷了。

这梳头的太监见着六皇子离开，他回眸看向这宫殿。

低声道：

“奴才也不知，自己伺候过多少主子了。但，效忠的主子也只有哪一位——只有她了。无论去哪儿，做什么差事都是如此。这宫里的老人，都不知我到底是谁的人。”

他自然是贾贵妃的人！

家里也多依仗贾贵妃的人脉，才不至于饿死，好歹也谋了一份差事做着。

贾贵妃可是他的大恩人！

其他的主子，可不会去管这些小事，都是看他的差事办得好不好，要么是看他的出生如何再委以重任。

贾贵妃不同，有一颗对下人们好的心。

为她效力也是合情合理的！

——

宫外的五王爷府里。

五王爷见着送早餐的下人不是之前的人了，问管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