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盟阵线确立完毕，不管是林蕾还是光头金都放松不少。

虽不是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但是两人在“叶子眉追求林芃”这件事上的态度已经达成一致——想要和我哥/我闺女亲亲我我甜甜蜜蜜你侬我侬？别说门了，就连窗户和地道都没有！

“对了，那小白……霉神平时是怎么评价我家叶子的？”又喂了小姑娘一颗奶糖之后，光头金随口问道。

听到某两个字，林蕾停下进食的动作。她绷起小脸，满脸不悦。

“大叔，请不要叫我哥哥霉神！他虽然运气不太好，可是你也不能这么诋毁他！”

“我说的是事实，他不就是被霉神附身了吗？”

“我哥哥好好的，你怎么能说他霉？”林蕾鼓起包子脸。虽然开始对眼前的光头改观，但是就算是再志同道合的革命伙伴也比不上哥哥的指甲盖。不要以为她看不出光头金对哥哥的排斥，她只是不说罢了！

可现在这光头大叔居然敢一而再再而三地嘲笑她的哥哥，这简直不能忍！

“好吧好吧，服了你这小丫头了。我说他是气运之神总成了吧？”光头金被对面的小人儿瞪得不自在，摸摸鼻头认输。

林蕾眨眨眼，愤怒的情绪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不解。气运之神？这个大叔在说什么？

光头金没注意到林蕾变化的表情，接着嘀咕道：“我说他是霉神也不算错，本来那个气运之神就不像是个靠谱的，一张乌鸦嘴十之八九是好的不灵坏的灵。说起来你哥当初也不长个心眼，选谁不好，偏偏选了命运女神座下的那只绿皮蛤蟆。也不想想葩葩那老妖婆就是个不正经的流氓始祖，那货的手下又怎么能靠得住？”

“气运之神，命运女神？”林蕾越听越迷糊。

光头金话音一顿，观察了下对面小姑娘的表情，愣了一下，突然一拍大腿：“哎呦我去！丫头你不会还不知道你哥是被气运之神附身，参加本次圣战的神之使徒吧？”

林蕾：“……”

光头金：“……”

这下子可麻烦了，原则上来说圣战和神明的事情是不允许透露给无关的人类知道的。这次也怪光头金太想当然，以为哥哥和身边的一群房客都是神使，就理所当然地以为妹妹也早就知道这件事。

话说，林芃那小子和霉神勾搭成奸也有好几年了吧，身边有那么多牛鬼蛇神，要暴露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谁知道这小子这么多年都瞒着他妹妹，害得他今天不小心说漏了嘴。

发现林蕾神色诡异，光头金揉揉额角，开始觉得头疼。

他是对圣战没什么兴趣，可他也没想违规来着。

他正纠结着，突然像是注意到了什么。光头金收回手，紧紧盯着林蕾好一会儿工夫，直到把她看得浑身发毛，这才收回目光。他沉吟片刻，突然笑了起来，像是想通了什么困扰他很久的问题。

“原来是这样，我就说嘛……嘿，林芃那小子还有点可取之处嘛……”

“大叔，从刚才起就古古怪怪的，你到底想说什么？”林蕾皱起眉，有些生气，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不安。

有什么即将脱离原定的轨道，以光速向她冲撞而来。

光头金收了笑，看着林蕾表情有些严肃。“你确定你真想知道？”

“和我哥有关？”

“有关。”

林蕾闭了闭眼，深呼吸。她按捺住激烈跳动的心脏，郑重点头。只要是和哥哥有关的，即使是恶魔的颤音，她也会洗耳恭听。

光头金没有马上回答，他点点桌面，下一秒，像是有无形的波澜在水面荡开，周围的声音逐一被消除。林蕾发现自己似乎在这一刻进入了一个异空间。

她看着四周像是在表演哑剧的客人，张了张嘴，神色显得略微惊慌。这种变化，是颠覆了她常识的存在。

“不要怕，只是一个简单的结界。”光头金端起杯子，灌了一口啤酒。

林蕾没有说话，她不知道这种情况自己该说什么。

光头金笑笑，对小姑娘的无措表示理解。他不紧不慢地解释了一下圣战，神明，和神使的概念，然后好整以暇地等待对面的小姑娘消化这些爆炸性的信息。光头金想得很开，反正他都已经说漏口了，那么再多透露一些内容，其实也没什么差别。

“奇怪我怎么会知道这些？很简单，我是海神。”等待了一会儿，光头金用这句话作为收尾。

“海神？”

“如假包换。”

换在其它场合铁定会被当成精神病嘲笑的中二宣言，此刻却有着林蕾背脊发凉的可信度。

头有点晕，林蕾默默挖了口饭压压惊。

简直荒唐！海神？是被偷了定海神针的东海龙王还是拿着三叉戟的波塞冬？他是在开玩笑吗？这怎么可能？！一个声音在林蕾心里怒斥对面的老神棍忽悠人也不找个聪明的理由。

可是如果这个男人是在欺骗她，那么他又是如何将周围的一切消音的呢？而且若神明真的存在，那么哥哥的不幸，房客的奇异举动，以及之前遇到的那些怪人，一切就都能得到解释了。另一个声音冷静反驳。

大概是觉得这么说，林蕾多半还是难以接受，光头金挠挠后脑勺，想了想问道：“你哥之前会霉运缠身，我估计是使用神力所带来的副作用。你仔细想想，他应该不是从生下来起就一路走背字的吧？”

林蕾沉默。这个问题她早就有了猜测。

“看来是了。”光头金点头。

“可是，我哥并不是有野心的人，诸神争霸，维护正义什么的……况且成了神使就会变成霉神，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他怎么会愿意掺乎到里面去？”林蕾嘴巴干涩，说的话有些颠三倒四，正如同她此刻混乱的内心。

“吃力不讨好？小丫头，你想的太简单了。和神之间的契约可不是黑心工头的霸王条款，你哥会倒霉，这不过是他应当支付的代价罢了。”光头金摆摆手，他脸上的笑容让林蕾的心徒然揪了起来。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代价，什么的代价？”林蕾声音变得尖锐，她对着海神发出诘问，心中却有一个声音在不间断地嘶喊：快停下，不要再问下去了！

光头金看着眼前的小姑娘，笑容有些怜悯：“还不懂吗，他这么做当然都是为了救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