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宝玉

作品:《红楼之农业大亨

贾政心有不爽,自己闷在屋里负气三日,怎么都不愿接受自己从今已后听从贾琏的话。可是他想不到别的解决办法,又不得不听。在贾琏一人跟前丢人,也总比在他那些同僚们的跟前丢脸强。他可不想自己有朝一日暴尸大街,被那些无知的百姓妇孺,还有那些素日那些看不上他的人笑话、讽刺。

贾政自己闷声赌气三天,满脑子都想着贾琏如何。对方叫他官宝玉,他偏就不想管宝玉。每日无聊的坐在桌案前,提笔落下,对着白纸有不知道该些什么,生生的看着墨染宣纸,化作一个个黑点子。

苍白,漆黑,空洞。

贾政忽然发现,没有官职的他,人生忽然被掏空了。以前仗着工部员外郎的实职,他可以一本正经的在外耍清高,委婉地炫耀着自己的出身之后,便说说自己向往田园生活,喜欢淡泊之类的话,进而受到和他同样读书的人羡慕吹捧。

那种被人拍马屁的感觉,真真是好极了。

“二老爷?”

当初自己门下清客众多的时候,二三十人汇聚一堂,他坐上首,悠哉的听着那些清客用尽其毕生所学的文辞句子来吹捧自己,那种被夸奖,却又是被很委婉很斯文的夸赞方氏,真叫一个爽!

小厮见贾政闭着眼睛忽然笑起来,吓了一大跳,再往前凑了凑,喊了声:“二老爷?二老爷?”

贾政吓得全身一抖,瞪小厮,“干什么?”

“二老爷不好了,”

“你才不好呢,你个混账东西。”贾政本要抬脚踹那小厮一脚,忽想起自己最近苛责下人的名声太大,这才忍住了,只气愤的拍拍桌。

好好一美梦,全被这混账给搅黄了,没罚他就算便宜他了。

“二老爷,小的话还没说完,”小厮心里直叫苦,怪他倒霉呗,生在二房这破地方,给二老爷传个话都快要丧命了。如有选择,他宁愿这辈子都不要见二老爷。“宝二爷去林家了!”

贾政愣,“你说什么?”

“二爷下学之后,也不知是和谁赌气,突然就说要去林家拜见姑母,再见见林姑娘。茗烟怎么都拦不住,就差派锄药悄悄回来给老爷传话。可不巧锄药着急,脚绊着门槛子,伤了腿。”

“他去林家做什么?”贾政急急忙忙换了身衣裳,乘车就往林府去。

到的时候,贾政特意问他家管家,“你家老爷可在府上?”

管家摇头:“不在,今儿个一早老爷随琏二爷去玉州忙公务去了,估摸得深夜才能归。”

“宝玉在哪儿,带我速去见他。”

林府管家直点头,他巴不得如此,赶忙在前带路。太太修养好,说不出骂宝二爷回去的话,可宝二爷突然上门,非跟太太硬聊着不走了,真真是叫人觉得无赖。

慕安堂内。

贾敏正蹙着眉头喝茶,宝玉在一边喋喋不休的问她黛玉的情况。

贾敏抬首望着他,宝玉这才意识到自己似乎说多了,嘿嘿笑着闭上了嘴。

贾敏打量宝玉一圈,虽没有之前那般肥头圆耳了,可而今却也是个满身肉嘟嘟的小胖子。五官可见精致,只是碎碎念叨人家姑娘的时候,一点男人的英朗都见不到。这孩子白长了一副可爱样子,除了模样讨喜,倒真没见到他有什么别的优点。

贾敏一边叹息宝玉的样貌一边放下手里的茶杯。“黛玉的身体你该清楚,时好时坏的,可不巧了,今儿个她正好身体不适,不适合见外人。”

贾敏自认这话说的很重了,礼仪之家,拒绝人都讲究要委婉些,更何况宝玉是他的亲外甥,她就是看着贾母的面子上,也得给宝玉留点面子。若是换成别人,一顿棍棒打走是少不了的。

纵然宝玉和林家挂着亲戚关系,可到底是表亲,疏远了一层。更何况,贾敏和宝玉而今的关系可不那么亲厚。俩家不住在一处,互相来往的时候,可以省了拜帖,但来之前派个人提前捎句话的礼节总要有的。

宝玉如此唐突而来,丢得不光是他自己的脸,整个荣府的脸都快被他丢尽了。幸好她贾敏是荣府的女儿,也知道宝玉是个什么样的性儿,不然只怕换了别人,连琏侄子的脸面恐怕都要被宝玉给丢尽了。

宝玉一听见黛玉身体不好,满心全挂着黛玉,至于贾敏在那之后说的话,宝玉根本就没有注意听。“林妹妹病了,什么病,可有什么要紧的事儿没有?我今日来本来就是想问问姑母她好不好,若是好就是见不着,我心也安了,可如今却是不好,我怎么能安稳坐下去。姑母,我这就去看她!”

贾敏闻这话,气得摔了茶杯。“混账东西,长辈说话到底有几分能进了你的耳!”

宝玉懵了,不解地看着贾母,“姑母,可是我说了哪些话唐突了您,外甥这就向您赔罪。”

“别,我可受不起你的赔罪。你今日能安安分分从我林府的大门走出去,我便谢天谢地了。”贾敏彻底黑脸道。

“姑母?”宝玉一脸震惊的模样,简直不敢相信素来对他极好,颇为疼爱他的姑母颈忽然对他如此凶狠。

贾敏不耐烦的冲宝玉挥挥手,喊人送客。宝玉惊讶之余,一愣再愣,忽然意识到自己被人嫌弃了,赤红着脸,羞臊的低头不敢看人。

等到俩婆子来到宝玉跟前,不卑不亢地请宝玉离开的时候。宝玉早已流得泪两行,一把推开那俩婆子,伸手就拽自己脖子上的项圈。

贾敏料想不妙,忙伸手唤人,“快拦住他!”

喊话时却已经晚了,宝玉已经将项圈上坠着的通灵宝玉扯了下来,哭哭啼啼他一把摔在地上。

“既然都不喜欢我,我要这劳什子的东西做什么。什么我出生时彩云、玉石的,与众人不同,就是这个么不同法?原我竟是个讨人厌的混账孽障,倒不如一头碰死一了百了,少了别人的麻烦,我自己也消停。”

贾敏吃惊地看着宝玉,怎么都没算到自己只是直白说透两句话,宝玉这厮就开始耍赖上了。死?怎么去外面死?非当着他的面,当着林府众奴才们的面儿,他当众说这些吓唬人的混账话,说给谁听呢,就是给大家听的。要是真想死,就悄悄地谁也不说了,自个儿寻个地方去了。而今他这样,谁都得拦他,逼众人顺从他的意思。回头到贾母跟前,她连个好儿都落不着,一准儿受责怪。

贾敏恨恨地咬牙,此刻他真的连杀宝玉的心都有了。只恨此刻贾琏不在,若是他在的话,必定有许多招数治宝玉,逼得他屁都不敢放一个。

贾敏昧着心思叫人拦着宝玉,骂他不该如此鲁莽。

宝玉这会子装乖,抽抽鼻子,可怜兮兮的对贾敏道:“不,我觉得姑母说的极对,我这样的混物何必留在人世,不如去了,还能子啊九泉之下好好孝敬荣公。”

贾敏气得不行,指了指宝玉的鼻尖,胸口起伏不定道:“我说什么了,我只说你该回家去。什么叫“姑母说的极对,我这样的混物何必留在人世”,你这话回去学给你别人听,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这个做姑母的心思多歹毒,竟然想要自己外甥的命!”

“姑母,您误会了,我刚才的话不是那个意思,我一着急就——”

“你不必解释,也不用解释。宝玉,你今日在我这的所作所为我都会记着。以前,你林妹妹跟我说你因一句话就能摔玉发狂,我还心存怀疑呢,今儿个算是正经见识了。也行了,宝玉,你真叫姑母长见识。”贾敏气消了,盯着宝玉,却没办法隐忍心底的情绪,那眼神儿恨不得将宝玉千刀万剐。

“姑母,”宝玉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宝玉不是那个意思,姑母不要误会。”

这时候,婆子将那块玉寻回来,要戴在宝玉的脖子上。宝玉一见那玉就发狂起来,一把抢夺过来,站起身,狠狠地将其摔在地上。

“都怪你这蠢物,竟叫姑母误会了我,看我如何砸碎你!”

林府众下人们见状,都无奈的望向自家主母。

贾敏无奈地闭眼,摆摆手。

众婆子丫鬟们忙为上前去,再次将宝玉围成一团。抢了玉,控制住宝玉的手脚,省得他再做傻事。

“太太,荣府的二老爷来了!”一婆子慌慌张张来报。

“快请!”贾敏从没像现在这期待她的二哥到来。

宝玉一听贾政,一时恍惚,突然挣扎,想要逃。婆子们吃了一会教训,这次哪能让宝玉再挣扎,死死地钳住他的四肢,叫他无从逃脱。

瞧见贾政急匆匆赶来的身影,贾敏如临大赦,心里大大松口气。可面上的事儿仍要做到位,她拿起帕子搓红了眼,哭哭啼啼的去迎贾政。丫鬟婆子们都很明白自家主母的难处,也做着一样的表情,个个都是受惊后惶恐不安的样子。

“妹妹,宝玉可在这里?”

贾敏点点头,指着正房处,断断续续道:“宝玉、宝玉他……”

“宝玉怎么了?可给你惹事没有。我在家听说他突然就匆匆跑来林府,连个招呼都没提前打,估计是这痴儿又犯了混账病。我特来捉他回去,好生教育他一番才好!”贾政道。

贾敏一听这话,顿然松口气,“二哥,还是你明事理。咱们俩家关系亲近,宝玉偶有唐突造访,倒不算什么。只是这孩子也不知怎么,我劝他两句回家的话,他竟犯了什么病,突然癫狂起来,哭喊着不回家,还摔了玉,”

“这孽障,竟闹到姑母家里头来,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他!”贾政气得吹起了胡子,作势就要冲进屋。

贾敏见状,连忙接着道:“摔了玉倒也罢了,拾起来给他待在脖子上,算不得什么大事儿,可是这孩子竟然不听劝,非要、非要……”

贾敏说到关键时刻,突然哭起来。哭得那叫一个委屈,她这回可是真委屈。

贾政忙劝慰贾敏,皱眉问她到底出了什么事。

“他要死,他认定我赶他回家就是不喜欢他,便按照他的说法。所有人都不喜欢他,就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贾政越听越气,脖子上青筋爆凸,到最后眼珠子瞪得溜圆,整个人仿佛要熊熊燃烧起来一般。

贾政气呼呼的冲进屋,见着众婆子们正抓着宝玉四肢的景象,料知宝玉果然是如贾敏所言,要去寻思。

这个混账东西,在家的时候闹着寻死已经够丢人了,他竟然还敢在别人家里闹这个。整个荣府整个贾家的脸都要被他给丢光了。

贾政气急,正好趁着婆子们正好押着宝玉,将宝玉躯体露得鲜明。一脚抬上去,照着宝玉的肚子就是一下。嘴上更不饶他,骂他的话一句接着一句,贾琏还觉得而不解气。

宝玉嗷嗷叫痛,本能得收缩肚子。这么疼的时候,只有捂着肚子揉一揉才舒服。偏偏他的额胳膊被那些婆子们给控制了,他根本没法子这样。再见自己的父亲那副盛怒的样子,只怕还要挨一下子。宝玉吓得嗷嗷叫痛,能喊多大声就喊多大声。

贾政这第二脚到底没踹下去。

因为贾敏提醒他,宝玉这样在林府嚎叫实在是不合适。

贾政觉得很不好意思,跟贾敏草草致歉之后,表示择日主动登门给她一个更好的解释。

贾敏可不在乎这些,忙打发贾政:“只要宝玉的病能好,比什么都强,你不必考虑我这,我毕竟是他的姑母。”

如果不是她出身如此,习惯礼貌用词了,最后那句贾敏真相自己给吃了,不说。

贾政听贾敏这么说稍微舒服点,带着宝玉告辞了。

回去的路上,父子二人共乘一车。宝玉无时无刻不在接受父亲严厉的监视。

宝玉怕贾政,一直很怕。这会子她也没有在女人们跟前闹着要死要活的本事了,耷拉着脑袋,眼珠子只盯着自己的脚尖,别的什么也不敢看,生怕眼珠子一动,他就能看见父亲那张刻薄严厉的脸。

贾政瞧了一路,便是看了一路自己儿子的熊样。做了事儿连解释的勇气都没有,哪怕是为自己辩白两句,也算他厉害。可至始至终,这厮都蔫吧的低头坐在那儿,一声不吭,一眼都不敢看他。

贾政为自己有个这样没出息的儿子而叹息。贾琏他是斗不过了,这两天他一直挺不服气的,甚至还曾检讨过处在自身的原因。想来想去,贾政自己最大的缺憾就在于年纪大了,而贾琏正值青春年少,有朝气也有使不完的力气。况且,贾琏跟他不是一辈人,谈不上真正公平的比较。贾政觉得,应该拿宝玉跟贾琏比,毕竟他们俩是同辈,有都是嫡子。

好容易,好容易,贾政冲开了自己要对贾琏言听计从的障碍,开始琢磨着要把希望放在宝玉身上。刚巧就是今天,宝玉就闹出这种事儿来。

他能指望这孩子赶上贾琏么?

难怪贾琏不屑一顾,竟还派人提醒他,要管一管宝玉。只恨他没有早些领悟,听贾琏的话,害得宝玉而今林府大闹。出了这种事儿,场面上还那么多人,一定会传到林如海的耳朵里。

贾敏可以原谅他孩子的鲁莽过失,因为他和她是亲兄妹的关系。但是林如海不同,林如海只是荣府的女婿,如果他知道宝玉在他的府上闹那么一出,对宝玉的印象肯定极不好,将来恐怕也能有改观。

他还指望着宝玉能拜师林如海,而今这样,可是半点希望都没有了。

贾政更是恨。自然一路眼睛跟剜刀一样,一直来回刮着宝玉。

如果不是在车里打,会叫来往的行人听见丢脸,贾政肯定会立马把宝玉拍成肉饼。

到荣府之后,宝玉先下的车,使唤眼色,大人去知会贾母。自己则在贾政下车的时候装老实,原地蔫蔫地站着。

宝玉即便这样,也免不了一顿打。贾政亲自那这板子,左一下右一下狠狠地抽打宝玉的屁股。贾政真的是用力极狠,这里面只有三分是他对宝玉今日的行为生气,七分则是憎恨宝玉不能像贾琏那样有出息。宝玉没出息,他便不能像大哥那样自以为傲。

提到大哥,贾政就更加认清自己的现状了。他现在也是个跟大哥一样的人了,呆在家中无所事事的闲人。可大哥还有几点比他好,他还有爵位,还有个优秀的儿子。而自己呢,什么都没有,唯一一个看起来像挺好的儿子,也只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废物。

“对,你就是个废物!”贾政下手更重,咬牙切齿。

这一下子重重地拍下去,换来的不仅仅是宝玉的大叫,还有股子尿骚味。

再看宝玉的裤裆,已经湿了。

贾政气骂一通,还是没停手,继续打宝玉。不过没多久,贾母就哭哭啼啼的来了,把家政好一顿训骂之后,凭着“要打就先打死我”的话,将宝玉抬走了。

“你二叔下手真狠,竟将人打得尿失禁。宝玉的屁股蛋子紫的发黑,乌青乌青的,像是墨汁染上去的一般,真吓人呐!”贾母对贾琏抱怨几句后,就开始在自己先哭起来,“要不是我及时赶到,他爹早就要了他的命了。这世上我竟不知还有这样狠心的父亲,连自个儿儿子的性命都不顾。”

“所以宝玉到底在林府干了什么混账事,以至于二叔如此生气?”贾琏见贾母全程说不到重点,就干脆自己提问。

贾母愣了下,蹙眉不以为意道:“能有什么要紧事儿,就是一时耍了小孩子脾气呗。”

“那要看什么样的小孩子脾气了。”贾琏道。

贾母别眼贾琏,琢磨着自己还是不能把这事儿告诉她,不然贾琏一准儿再瞧不上宝玉了。

“这孩子心思单纯,能做多坏的事儿?瞧给你想的,告诉你不是大事儿,那就没事儿。你二叔的为人你还不知道么,丁点小事儿就或打或骂的,难为宝玉这孩子在他跟前受苦。”

其实那晚贾琏同林如海一块从玉州回来的时候,贾琏先送的林如海到家,因听说发生事儿了,就进去略坐一坐,仔细听了事情经过。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贾琏其实是一清二楚。他就是想看看贾母会如何处理此事。果不其然,这老太太偏心孙子偏到骨头里去了。

“若没人管他,放纵他自在,只怕他就会跟那些徒长的李树苗一样,多少年,终无法结果。”贾琏随口叹道。反正他不操心,宝玉又不是他果园子里的,他爱长什么样长什么样。

“我今儿个就要和你说这事儿。那段日子有你管教宝玉,虽然严苛了些,但颇有成效,宝玉这孩子知书懂理,学问也好,连你二叔那样的考校他,都没挑出毛病来。我觉得,这最适合教宝玉的人,除了你就再没有合适的了。”

“老祖宗,这件事您早就问过我了,我也已经回过了。”贾琏蹙眉,“而今二叔正好在家养病,就让他教宝玉便好。”

贾母不爽,“那怎么行,他什么样你不知?他教宝玉,就是叫宝玉活受罪!这人呐,一天一个想法,你就不能变变主意么?就算是看在我的面子上,也不行?”

贾母豁出去了,要拼上自己的老脸。

可惜,于贾琏来说,它并不值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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