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太后停顿了好半天，才摇头：“若是这样，真真要查一查了，当天周围的人那么多……横竖哀家是没有看到。”

皇后点点头道：“当时在祭祀，行一步举个手什么的，全都是有规程的，不是随随便便能动的，本宫那天都只是在来回的车上吃了些东西喝了些水，其他的时间全都是在祭祀中，不能乱动……东太后的位置就在本宫和皇上后面，也不太可能大喇喇的喝水。”

唐妤霜点头：“就从这个地方开始查吧，其实仔细一点不是查不出来，既然是祭祀，那就算是宫女太监们，站立的位置也必定是固定的，谁在什么地方，身边是谁，前后左右都是谁，稍微的查一下，将离东太后最近的几个人查出来，然后询问一下，谁给了东太后喝的。”

这么一说，好歹的有个方向了，大家也知道从何查起。

西太后马上就叫来了两个嬷嬷，两个太监，命将那天在祭祀的时候，各个太监、宫女、嬷嬷们的站位都在何处，当时手里拿的什么侍奉的东西，全都详细的查清楚。

西太后在这边正在吩咐，另一个太监从外面急匆匆的进来了，手里高高的托着一个朱漆红木的托盘，上面放着一个奏折，跪下了对皇上道：“启禀皇上，西北玉门关，八百里加急递来的军情！”

皇上马上将奏折拿过来看，看了一眼之后便起身，对周瑾寒道：“郡王爷，咱们去书房。”

西太后着急，正要问，嘴巴动了动，马上又觉着自己不应该问，便还是强行的将话压了下去。

周瑾寒看了唐妤霜一眼，唐妤霜忙点头。

皇上和周瑾寒走了之后，西太后沉默了一会儿，倒是皇后问唐妤霜道：“郡王妃，现在东太后那边还有没有什么可查的？已经停放了八九天没有入棺……”

唐妤霜明白，点头道：“可以入棺，没什么查的了……东太后的丧事开始办，大皇子那边是不是会出来？”

守灵什么的，自然是应该大皇子过来，不然必定又是什么断了人伦，什么欺人太甚一类的话，尽管大皇子实际是先皇圈禁的，但是现在这个时候，正是舆论的浪尖的时候，不管是什么错误疏漏，全都会加诸在皇上身上，给皇上填不是。

皇后叹了口气点头：“是啊，这件事也是个……不放心之处，也不知道皇上是怎么考虑的。”

西太后沉吟了一下，道：“不管大皇子如何，东太后的丧事不能在拖延了，越拖延越没理。既然没什么查的了，来人。”

两个宫女嬷嬷进来，西太后叫将后宫的掌事太监，尚宫叫来了，吩咐道：“慈靖宫那边，灵堂赶紧的搭设起来，今天务必一切全都到位。”

只吩咐了一句，下面具体怎么做，这些人自然是全都明白，皇家的事情，一步一步都有规程祖制，自然是错不得。

几个人答应了，躬身退了下去。

刚走到门口，西太后又想到了什么，马上道：“西华门那边还在哭得老臣们，去给送点吃的和水！再给送几张毯子过去，好好伺候着！”

众人答应了一声，这才退走了。

屋里西太后和皇后不由自主的全都叹了口气，西太后道：“好歹的能开始办丧事了，这几天真真的都是心提到了嗓子眼……”说着看着唐妤霜笑了，道：“妤霜，这么着急的把你找回来，在苏州也没有玩好吧？”

唐妤霜笑着忙道：“挺好的，正好也是该回来的时候了。”

皇后忍不住又问道：“昨晚上你们回来……年侧妃有没有去给你们行礼？”

年侧妃上吊的时机选的有点太巧了，谁都想不通。唐妤霜摇头道：“没有，我们到的时候，子时都过了，全家人都睡下了，而且我们也要收拾洗漱，不可能在见谁。”

皇后又问道：“你知道她是什么时候上吊的？”

唐妤霜道：“比我们回来的晚，我们回来了之后，府里喧闹了一阵子，据她的丫鬟说的，她那时候还醒着，还听了一阵子，说等到了今天，要早早起来给我们过来行礼。”

皇后惊讶的看着她。

西太后就皱眉道：“她还要行礼？这是……既然要上吊了，为什么还说这样的话？”

唐妤霜便道：“也不能肯定是不是故弄玄虚。”

“都要死了还故弄什么玄虚？”西太后问了一句，然后猛地想起来刚刚唐妤霜在门口呵斥年院判的话，吃惊的道：“你怀疑是年家人逼死的年侧妃？”

唐妤霜点头：“是，东太后死了的那一天，年家人去了府上见到了年侧妃，之后听丫鬟禀报，年侧妃当天晚上哭了一晚上……想想，也许是那时候觉着没有活路了，也许是觉着绝望什么的，所以哭？”

顿了顿又道：“左右说是为了东太后哭？我是不信的。”

西太后半天点点头：“他们一家子被东太后捏在手里，为了东太后的事情赴汤蹈火的，她还真的心里头未必就那么的敬仰东太后。”

说着叹了口气。

皇后于是跟着也叹了口气。

唐妤霜就劝道：“皇后娘娘不用总叹气，一来，你怀着孩子，如此的情绪对孩子的生长绝对不是好事，二来，这件事其实想来了也很简单，就是和皇上没有登基的时候一样，都是那些事。”

“这种事情，到了跟前接着就是了！该怎么处理怎么处理，该怎么应对怎么应对！谁也不比谁笨，谁也不比谁的手段多！何况现在皇上已经登基了，谁的优势明显，很明白的。”

“皇上已经是名正言顺了，这些人就只能是跳梁小丑，在暗地里使手段，用的还是如此的狠毒下三滥的手段，到底邪不胜正。”

西太后重重点头：“不错！就算是他们在暗，可是到底只能用一些鼠窃狗偷的手段，皇上是真龙天子，他们能怎么样？！”

皇后也是因为怀了身孕，加上这些糟心的事情，自然心情不好，如今郡王妃和皇太后全都劝她，她当然也不能在叹气了，点点头，倒是真的把精神提振了一下：“对，皇上是真龙天子，跳梁小丑是难不倒他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