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医生看着她自责的表情：“也不一定。你也不要太忧心，这事急不来，作为家长你们要有信心，千万不能操之过急或者灰心丧气。”

老医生看着他笑了笑，“你们看，她和正常的孩子根本没有问题。孩子的问题看你们怎么看了。”

清遥莞尔：“谢谢您。”

老医生摆摆手：“悄悄，有时间来找爷爷玩。”

悄悄露着大笑脸，点头如蒜。

*****

陆绍秋又一连数天不露面。

许佳言一直打他的电话，电话是畅通的，可是无人接听。

直到他的手机关了机。

她气急败坏地拿起包，开车来到清遥的花店。

清遥正在算着帐目，听见声音，抬头看到她：“怎么是你？”

“你有没有见过绍秋？”许佳言直接问道，脸色冷得如冰。

清遥冷笑：“许大小姐，陆绍秋是你男朋友，你来问我会不会太可笑了？”

“小贱人，你明明恨他，为什么要装作这么云淡风轻？你明明已经走了，为什么还要回来？”

许佳言疯了一般搬起一盘盘花往地上砸。

哐哐啷啷顿时响起震天。

清遥见她这样，跑过来，一把扯过她：“够了！许佳言，你发什么疯？我爱回哪里就回哪里？关你屁事，你给我滚，我这里永远不欢迎你！”

许佳言绷着脸，一张脸气得扭曲：“你要多少钱才肯离开他？你说！”

清遥嘲讽地扯了扯嘴角：“我要多少钱？”

她逼视着她，声音扬起：“我要你，还有他两个人都倾家荡产，你可以做到吗？”

“你！”许佳言一脸不可置信。

清遥眯起眼：“许佳言，不要再来烦我，否则我大脑哪根筋坏了，说不定真会去找陆绍秋重温旧梦。四年了，你们还没有结婚，怎么等着我回来参加你们的婚宴？”

许佳言咬牙：“下贱。”

“你回去自己照照镜子吧，许大名媛。”

许佳言大闹画室，最后没占到什么便宜愤愤离去。

从画室出来，高跟鞋卡在门口地砖缝隙，她狼狈地脱下鞋子，只得用手去拔。

悄悄从对面的店里玩耍回来，看到这幕，蹬蹬跑过来，她比划着。

许佳言烦躁地看着她：“小屁孩滚一边去！”

悄悄蹲在她面前，看着她，抿嘴笑。

许佳言拔不出鞋子。

悄悄拉了拉她的手，指指里面。

许佳言没有理会她。

悄悄跑进去，找到清遥：“妈妈，门口有个阿姨的鞋子拉不出来了。”

清遥被她强拖出来，再一看是许佳言，她拍拍女儿的手：“宝贝，你自己去玩。”

许佳言定在那儿，眼里满是不可置信，惊愕、崩溃。

清遥扫了一眼鞋子，回头拿了一把美术刀，沿着缝隙把鞋跟挑了出来。

许佳言表情怔怔的，一动不动的现在那儿，浑身的血都凉了，她的脸色灰白如土：“她是你的孩子？”

清遥不想和她解释什么，转身回去。

许佳言再次感到了害怕，她害怕清遥会再一次抢走陆绍秋。

她无法接受。她爱陆绍秋，这么多年了，爱的痴，爱得深。

陆绍秋知道了吗？知道了孩子的存在吗？她直直地看着她的背影，还有这家花店。

******

周五下午，清遥去学校接孩子。

老师一愣：“悄悄中午就被接走了啊。”

清遥扯了扯嘴角：“老师，中午那个人有没有说什么？”

“他说她是悄悄爸爸的助理，起初我们不信，后来我送悄悄出去时，见到悄悄爸爸了。实不相瞒，我们幼儿园的产权便是他的公司的。”

“所以你让他把悄悄带走了？”

“悄悄妈妈，我给你打过电话——”

是啊，她没有看到。

悄悄哭了很久，眼睛红红的。

她算是被拐卖了吗？老师把她卖给这个叔叔了。

陆绍秋坐在沙发上，悄悄坐在他手边上，他低声问：“你饿不饿？这里有蛋糕。”

悄悄摇头。

“我看不懂，你别比划了。”

悄悄长着嘴巴，可就是说不出来，她急的眼泪都快掉了。

“悄悄。”他叫着她的名字：“你怎么就不会说话呢？”

悄悄摇头，拼命比划，咿咿呀呀，眼泪哗啦哗啦地掉下来。

“别哭了。”陆绍秋皱起了眉，“我不是坏人，我是你——”爸爸两个字他不知怎么的说不口。

陆绍秋给施兰打电话：“你过来一趟。”

施兰紧急赶来，看到一个小女孩子她吃了一惊：“陆总，这是谁的孩子？”

悄悄急的跺脚，直往门口跑。可是她不会开门。

陆绍秋抚额：“你帮我哄哄她，她比划的我什么都看不懂。”

“陆总，我也不会手语。”施兰也爱莫能助。

不过她还是试一试，走上前：“你好。”

悄悄揉着眼睛，看着他。

“你住哪里，一会儿阿姨送你回家，好不好？”

悄悄拿眼瞅着陆绍秋，眼底明显藏着害怕。

施兰忍不住问：“陆总这是谁的女儿呢？”

陆绍秋冷声：“清遥。”

施兰愣了。

悄悄继续小声的抽泣。

施兰再次俯首：“哭花了脸就不漂亮了，我和你妈妈是好朋友，待会儿我送你回去好吗？”

小家伙总算哭声止了一点。

施兰叹了一口气，低声：“陆总，你心里还是只有清遥。”

陆绍秋眸色一冷：“你在国外久了，有没有认识这方面的医生，怎么四岁了还不会说话？”

施兰想了想，摇头。

陆绍秋眉心蹙起，走到悄悄的面前，直视着她。

隔得这么近，两张相似的脸，让人一眼就看出他们是父女。

悄悄瑟缩了一下。

他的手机响起来，清遥打过来的。

“陆绍秋，你在哪里？”

陆绍秋握着电话没有出声。

“陆绍秋，你把悄悄带到哪里去了？”

陆绍秋嘴角动了动。

耳边又传来声音：“陆绍秋，你把孩子还给我们！”

陆绍秋额角的青筋暴起来：“宋乐之！让清遥听电话，我和她的事轮不到你来管。”

“陆绍秋，你发什么疯？悄悄在哪里？你到底有没有人性？”

“你再骂，我会让你永远见不到她。”

清遥呼吸都窒了：“陆绍秋，你不能这样。”

陆绍秋感觉到裤子被拽住了，低头一看，悄悄不知何时跑到他身边，小手紧紧地拽着他。

他忍不住说出：“我在寄望居，我不想见到闲杂人等。”

宋乐之开车送她过去，一路疾驰。

到了时，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她紧紧的握着包。

宋乐之阴着脸：“我陪你进去。”

“不！我会处理好。”

“好，有什么事情给我打电话。”孩子还在他手里，宋乐之暂时先忍下怒火。

清遥紧紧地抱着包大步走进去。

灯光通明的楼道，走廊的壁灯比他们家里灯还要明亮漂亮。

站在门口，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敲了门。

门很快便打开了。

“悄悄呢？”

悄悄一听到清遥的身影，嗖的一下跑过来。清遥上下检查了一下。

“你以为我虐待她？”陆绍秋嘲弄。

清遥站起来：“你又发什么疯？”

“你独自养了她四年，我独自和她呆半天都不行吗”

“你无耻！你根本就不稀罕这个孩子！”清遥气都不喘一下。

“施兰你把孩子带到房间。”

一旁的施兰早就想走了，这会儿，连忙抱起悄悄。

悄悄不乐意。

清遥和她比划：“乖，妈妈和叔叔有点事，等会带你回家，舅舅也来了。”

陆绍秋看不懂他们在说什么，沉下眉：“施兰！”

施兰立马就带着孩子进了房间。

大厅里只剩下他们俩气氛凝滞。

陆绍秋坐了下来，他也不说话。

清遥看到茶几还有地上摆放的玩具，零零散散的，都是女孩子喜欢的玩具。悄悄从来都没有拥有过。

她慢慢冷静下来。

“陆先生，你到底想做什么？”她冷漠地看着他。

陆绍秋迎着她，眼神复杂，仿佛要将她看穿一般：“她为什么不会说话？”

阳光从窗外打进来，屋子一片光亮。清遥不知道怎么的就想到了以前住的房子。

清遥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她为什么会这样？”

她重复着，语气毫无生机。

“既然你这么想知道，我就告诉你。因为我吃了那些药，加上怀孕时受到的刺激太多，孕期的营养没有跟上。”

陆绍秋感觉到心一点一点抽痛。

“有没有找医生看过？”

清遥漠漠：“看过了。”

陆绍秋眉色一紧。

“医生说看天意。”

天意，也许就是永远不会好，也许下一秒就能好。

“陆先生，你相信命吗？”

陆绍秋还没有说话，她接着说道，“我信。所有的罪孽都会有报应的。”

“你想说悄悄这样是我的错？”

“你说呢？”

陆绍秋心里又是狠狠一阵抽疼，他深深盯着她的脸，那张脸如今在他面前再也没有微笑了。

宋乐之一直站在车旁，看到清遥母女的身影，大步走过去，从她手里接过孩子。“没事吧？”

“没事。”清遥微笑。

宋乐之看着她的眉宇见的疲惫：“走吧，回家。”

“嗯。” 走到车旁，清遥脚步一顿，车下已经有好几根香烟头了。

宋乐之把悄悄放进车里：“我抽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