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榛没有离开，她不仅没有因为王波的重话而生气，反而因为想通了一些事情感到愉悦。

她叫来服务员，点了一些吃的，一个人吃完了。王波的慌乱让她反而看透了他的心虚，她因此明确了王波对她的心意，这么多天来的烦躁一扫而空，乔榛胃口也变好了，轻松地享受了整桌的美食。

之后她观察了王波动静，看到他在收集创智资料，自己分析了一番，大概就猜到了温秀让王波做什么。乔榛已经做了决定要帮王波，于是连续暗暗看了几天后，明白了王波收集资料的方向，便开始着手帮他。

乔榛不想让王波发现，动作很隐蔽，几乎没有人知道。

但还是被一个人发觉了，正是钟毅。钟毅虽然一直没有从乔榛口中问出什么有用的消息，但也没有放弃对她的监视。表面上看钟毅好像已经不再打扰乔榛，连乔榛自己都这么以为，毕竟她态度那么敷衍，钟毅怎么可能在她身上耗时间。

而实际上，钟毅想要查清的事实在还没清楚之前不会放弃。他发现乔榛最近的行为有些奇怪，似乎偷偷摸摸地在做什么，具体内容钟毅不知道，只知她在收集什么信息。

先前有几天钟毅没空，手下的人也都有事，耽搁了几天没有跟踪，似乎就错过了什么。乔榛自那以后就变得有些不对劲，钟毅怀疑她是不是去见了什么人。

按理来说乔榛并没有任何可怀疑的情况，但是因为她这个人在好几桩事情里都出现，并且做了一些事情，实在是不容忽视，钟毅必须得通过她摸索出有用线索。

这一次钟毅没有贸然质问乔榛到底在做什么，前几次他的直白让乔榛有了警惕，这个女人的确有些聪明，比普通人更加敏感，他想做什么乔榛都看在眼里，大概只是因为他的身份才不敢胡来，否则换做其他人，乔榛一定会敲打警告不要再招惹她。

钟毅想到这，轻笑了两声，在手机上划看手下传来的乔榛照片，看到她最近出入的地点，总觉得有什么连成一条的信息。

这些地方，一定有什么共同点。

钟毅坐在一辆车里，车子外形毫不起眼，玻璃是特殊的防弹玻璃，又厚又能防止外面的人看到。他坐直了身体，看着前方不远处一辆车缓缓驶远。

那是乔榛的车。

钟毅打起精神，给手下发了条消息，就跟上了那车。他技术很好，乔榛并没有发觉。

车子到了一处咖啡厅，乔榛下车后径直往里走，看样子是有人在等她。钟毅看到这个情况，没有马上下车，而是继续开着在咖啡厅外面的路上绕了一圈，才找了个停车位停下。

他从车后座拿了个鸭舌帽扣上，今天穿了一身休闲的运动服，乔榛认不出来。钟毅走进咖啡厅，常年工作积累的敏锐让他很快就用余光发现乔榛所在，不动声色在她身后不远处位置坐下。

这个位置很好，正是拐角，有一盆花挡住了视线，就算乔榛回头，也未必能发现他。

钟毅微笑着对

服务员说：“一杯冰美式，谢谢。”

他拿起手机，看起来似乎是在专心致志玩手机，实则是在观察。乔榛面前坐下了一个人，钟毅上了心，仔细看了之后，发现竟然是温秀！

他有些惊讶，网上说温秀已经从温家逃离，现在所有人都在找她，她竟敢这么明目张胆出现。钟毅扫视了咖啡厅的环境，这才有些明白。这个咖啡厅很大，人却不多，进来找个不起眼角落坐下，压根不会有人发现。温秀又是戴着帽子裹得严严实实出现，当然不会被认出来。

看来她们特地选了这个地点见面，钟毅接过冰美式，道了声谢。

“你想通了？”温秀靠在沙发上，嘴角嗪着似有若无的笑意，脸上是讥讽。

“我还以为乔小姐有多骄傲，怎么会明知我已经落魄，还跟我合作呢？”

乔榛不耐烦：“废话少说，你现在这个地步还挑三拣四吗？”

温秀看她的态度不顺眼，不呛两声心里不畅快。

“当然要挑，我又不是什么乞丐，来者不拒的。乔榛，你可想清楚了，不要后悔。我这人什么手段，你是知道的。”

乔榛也看不惯她都这样了还嘴里不饶人，但她为了让王波解脱，也只能应付温秀。

“是，我想好了，温小姐，你想要的我明白。大家也不是第一次认识第一次合作了，痛快点，别磨磨唧唧的了，直接说要我做什么，你的目的是什么，好好配合就完了。”

温秀冷笑：“你要是早这么痛快，很多事情都已经有成果了。我先前告诉过你，我要报复尚智，只有这一个目标，你帮我吗？”

乔榛直接从包里拿出一个文件夹放到她面前。温秀有些惊讶，拿起来看了看，脸色逐渐变好。

“乔小姐果然有效率，比王波好多了。”

乔榛不想听她批评王波，说：“下次再有事情就电话联系，你现在也不方便出来吧，这到处都是眼睛。”她似笑非笑，“还是希望温小姐注意安全，完成复仇。”

她起身，想到什么，又说：“不要为难王波。”

温秀笑起来：“你们两个人真的有意思。”

乔榛不懂她话里的意思，但看她也没有要解释，索性不在意，最后提醒她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王波，就拎包走人了。

等到温秀也离开，钟毅才起身。他看了这么久，也算是看出了一些东西，这两人大概是达成了什么合作。

在那个短暂时间里，钟毅有了一个想法。

他既然想要查乔一媚，也想查清尚智温秀之间这一团乱，以及命案的事情，那么也许，乔榛和温秀的合作会给他带来一些有用的线索。几个关键人物都凑在一起了，他索性放长线钓大鱼。

钟毅有了决定，但为了避免警察局有人泄露这事，就谁都没告诉。温秀在警察局里有人，虽然不知道是谁，但先前几个案子都能看出来，如果不是里面有人，温秀不可能做的那么轻松。

钟毅一直想

要抓出局里的人，但因为他上任后的雷厉风行，不少人收敛了势头，老实本分地不敢乱来，他也就没有抓到把柄，只好慢慢再做打算。

不过白欣怡路过邀请钟毅一起吃饭的时候，钟毅还是把这件事告诉了她。

“这事我还没跟别人提过。”钟毅委婉地提醒白欣怡，但白欣怡有些走神。

等两人分开之后，白欣怡立刻把这件事告诉了尚智，她恍惚有些记得钟毅说过什么，但不记得内容，又觉得这事不算什么，便毫无保留告诉了尚智。

尚智听了，想了想，说：“钟毅想要慢慢来，这个想法挺好的，我认为可以。就让温秀乔榛继续合作，看看他们到底要做什么。”

白欣怡有些担心：“如果温秀是想要报复你呢？钟毅只是希望能查清案情，之后倘若温秀真的攻击创智，钟毅不会在意。”

尚智笑了笑，说：“那也没关系，不用在意这个。他的身份就该做他应做的事，再说钟毅给我们提供了很多信息，这就够了。”

白欣怡觉得他心有点大，虽然说现在温秀处于弱势，未必能打击得了创智，但尚智也该警惕一些。

尚智说：“并不是我放松，我的想法和钟毅一样，虽然目的不同。温秀一直招惹，我也很烦，放长线钓大鱼，一举把她打倒，让她再也爬不起来，这才是我想做的。你不用担心，我有分寸。”

他这么说了，白欣怡也只好算了。

尚智想到什么：“不过，温秀和乔榛见面的那家咖啡厅叫什么名字？”

白欣怡说了个地址。

尚智说：“这是王波家附近。”

白欣怡经他这句话提醒，立刻想起王波和乔榛的关系。

“温秀最近小心谨慎不暴露自己，一定是选最方便见面的地点和乔榛碰面，也就是说……”白欣怡有些犹豫。

尚智直说了：“也就是说，温秀去找了王波。”

之前他们猜测过，都认为温秀不会去找王波，没想到事实相反，这让人有些惊讶。

尚智并不在意先前错误猜测，他反而有些兴奋。

“既然温秀在王波那里，倒更好对付一些。”

白欣怡问他怎么处理。

尚智说：“先不用着急，现在不拆穿温秀在哪，就让她好好待在王波那。派人盯着她，别让她再跑了，只要我们知道温秀在哪，就能轻松一点。”

白欣怡说好，她看尚智胸有成竹，也轻松一些。

尚智想了一会儿：“但我想利用乔榛做些什么。”

白欣怡说：“乔榛也没那么好应付，她很机敏，恐怕不好利用。”

尚智摇头：“未必。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她现在就不会和温秀合作。温秀什么境况她不会不清楚，一定是温秀给了条件或者要挟才让乔榛妥协。既然温秀可以给条件，那么我们也同样可以。”他笑了笑，“毕竟比起已经人人喊打的温秀，显然是我们更有优势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