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悲壮惨烈

五点十九分。

魔法师铐了双手阿米扬扛在肩上。德克雷持游侠佩剑，本杰明持长柄朴刀当先杀开一条血路！

查赫莱、多诺芬背靠背断后，两把喷子持续开火！

查赫莱发现：在十来步距离，枪托抵胯骨上开火效率最高！这个位置枪口水平，对准的是宽大的躯干部份；枪口向上是胸口；枪口向下是双腿。少有脱靶。

背后的多诺芬也以这姿势射击，不过是被迫的，她的肩骨骨析承受不了后坐力。可枪抵胯骨上依旧震得她口吐鲜血，刚强的亚马逊女战士就这么边吐血边射击，脚步踉跄退向敌船左舷。

距舷墙只有三五步了，德克雷挥剑削掉一名海盗半边脑袋，顺势一甩佩剑脱手贯入另一名海盗胸口！他大跨步跃上舷墙，前扑抓住飞鱼号桅杆，身子一荡骑坐在横撑上了。手一抄，平端了手弩！

本杰明朴刀势沉力猛，舞动生风，近前的海盗没有一合之将，中刀者骨断筋折！

海盗们亮起火把，甲板阴暗处掷出一柄飞刀！这刀阴险地避开了皮甲护住的前胸，扎在本杰明右臂接近手肘处！

当啷，朴刀的刀头落地，海盗齐齐欢叫着扑上来！本杰明怒吼左手单臂抡刀又斩一人，吓住了群匪！

本杰明同时也看见了隐藏在同伙身后暗器伤的家伙，他又举起了一柄飞刀！

可这柄飞刀发不出来了，一枝短箭端端正正钉在他的眉心处，箭羽还在擅动！

“好样的，德克雷！”本杰明咬下飞刀。

扬到舷墙边，将魔法师扔下去，返身接应多诺芬。

这时，多诺芬枪口低垂，手臂有千斤重！扣下扳击，巨响过后海盗们的喧嚣忽然沉寂了！三两秒钟的沉寂后，乱纷纷的喊声又起——

“船长，阿森松船长受伤啦！”

“天呐，奥丁大神！腿，船长的腿！”

突击小队四人一愣，原来先前抓的那个不是船长！

五点二十六分。

四名突击队成员都跳上小艇。

维奇伍德砍断缆绳，跑回舵位，克林纳、马库拉用长杆把飞鱼号顶离敌船！

查赫莱和阿米扬也抄起长杆帮忙！飞鱼号摇晃着与敌船一点一点拉开距离。

海盗们趴在船帮上，手中的东西砸向小艇！查赫莱和阿米扬有头盔和皮甲还好。维奇伍德，马库拉和克林纳给砸得头破血流！血流满面的三人，连擦一把的功夫都没有！

多诺芬装弹连发两枪，吓得海盗们缩回头去。

桅杆上德克雷解下保险绳要滑落甲板。正这时，一柄鱼叉刺中左肩，他痛叫一声落水！

“德克雷！”查赫莱大叫，跨一步到左舷，递出长杆，可是太远了海面挣扎的德克雷够不着。

“用这个！”本杰明单手搬起甲板上的兽皮口袋，查赫莱长绳绕了两圈打个死结，扔进海里。

用长杆推着，德克雷终于够到漂浮的口袋了！伤口血流如注，给海水一浸钻心地疼！

查赫莱拽了长绳，鼓胀的皮口袋到船舷边。

这是只肩高两米，头尾长过三米的巨形魔兽，落海的德克雷隔在了鼓胀的皮口袋另一边！查赫莱伸出手去。

德克雷不能松开抓着兽皮的手，而另一条受伤的胳膊根本抬不起来！

阿米扬、马库拉、克林纳正奋力的向斜后方撑着长杆，获得可怜的一点向前动力。

维奇伍德借了可怜的一点动力，奋力搬着舵把，飞鱼号船头一点点偏向外侧。

多诺芬紧咬牙关撑起身，要帮忙，本杰明惊叫，“看好俘虏！”

多诺芬闻声回头，只见先前抓的俘虏醒了，正蠕动着接近魔法师，张口去叼他嘴里塞着的东西！

多诺芬大惊失色，要是给他诵念咒语，飞鱼号全完啦！

多诺芬踹开那家伙，坐在两名俘虏中间不敢动啦。

谁也帮不上，只有本杰明和查赫莱了，可是船上船下三人，能用的胳膊只有四条！查赫莱仅差咫尺就要够到德克雷了，却咫尺天涯！

“升前主帆！”船长下令。

“查赫莱，快去升帆！”浮在海面上的德克雷喊，“敌船铁猫提出海面了，他们的长桨也入水了！飞鱼号只有帆，快去升帆！”

查赫莱回头，果然敌船上伸出了密密麻麻的长桨，像一只巨大的蜈蚣！

而飞鱼号这时漂摇着随波逐流！

“不！”本杰明喊，“别扔下他，再试一试！”

“查赫莱！你要为一个人害了全船吗？你的骑士精神呢！快去升帆！”

查赫莱在德克雷严厉斥责下，狠狠跺脚，喊着，“抓紧了，等我回来！”扭头跑向前桅帮忙升帆。

五点三十一分。

飞鱼号前桅。

马库拉、克林纳、查赫莱、扬合力拉动沉重的帆索。一张主帆长四米四，宽三米二，厚实的帆布加上二十三根硬木檩条，自重数百斤！

船帆在强风中噼啪抖动着，四人越加吃力！

这时的敌船，长桨合着低沉的低号子，一下一下有节奏地划动，缓慢向飞鱼号碾压过来！

船帆终于升上了桅顶！随波逐流的飞鱼号获得动力，船头颠动轻快地犁出一道航迹，甩开了敌船。

“升后帆！”船长又下令。

刚刚升起前主帆的四人，又气喘吁吁跑到后桅杆下。

四个人正在气喘如牛拉动帆索，左舷忽然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喊——

“来人，快来人呐！鲨鱼！有鲨鱼！”

查赫莱脑袋轰的一声，德克雷在流血，鲜血招来了鲨鱼！疏忽了，要命的疏忽！

本杰明死死抓住长绳不让鲨鱼拖走德克雷，可那些或灰白或黝黑的背脊拱出水面疯狂撕咬！海水翻搅如同开锅！

后主帆也升满了，查赫莱无力地靠在桅杆上，伙伴们都奔向左舷了，他不敢去。

你个杂种！浑蛋！你把自己兄弟扔给了鲨鱼！查赫莱抱头滑坐在甲板上。

小艇上一时间静了，风过帆面的呼啸声那么的凄厉！

正在这时，船尾嗵的一声，一颗火球直冲而上，砰——半空中绽放火树银花，照亮这黎明前最黑喑时刻！又散做满天流星滑落！

魔法讯号弹一颗接一颗升空，查赫莱仰脸痴迷的看着，不知不觉泪流满面！

“看，火光！火光！岸上回应啦！”

是的，岸上回应了，曲折的海岸线上，每隔一段距离就燃直一堆篝火！蜿蜒数十里！

五点五十七分。

火光勾勒出海岸线轮廓，一颗又一颗的魔法讯号照亮波涛涌动的大海，飞鱼号完成U形调头，逆风返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