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预告风暴

五月四日，海上航行第三天。

弟兄们轮流出舱室，到甲板上活动筋骨。相互不太熟悉的这时也是个认交流的机会。

这次远征的护卫主力是西境军的科伊尔满编连，和学兵分队的查赫莱中队。

查赫莱中队的五十人属特种兵，个人能力强悍，协同配合出色。但特种兵也不是包打全敌的，单一兵种难免局限性，邓肯这才调了西境军团功勋卓著，战斗力最强的科伊尔连上船，霍顿以连长代排长回归原连队。

对这一百七十人提供魔法支援的，有包括山德拉在内的七名蓝袍法师，也就是学徒。算上为两艘船只航行提供通信联络以及备用动力的四位蓝袍，共有魔法学徒十一人。

朱丽叶不在此之内的，她还有雪莉和桑蒂姐妹，是这次远征的绝对主角！包括邓肯在内的所有人，都是在为她们打下手的。

朱丽叶、雪莉和桑蒂姐妹在魔法号上。因为她们携带的东西极具危险性，比如鼠疫杆菌的样品。尽管极为小心包装储存了，又考虑了海上风暴等等极端情况，做了万无一失的防犯，邓肯还是决定让她们避开人员密集的学院号。

所以，长三十六米八，宽六米的魔法号上，除了五十名各级船员外，就她们四位乘客。装载的货物也就是备用的武器，弹药和两百多副雪撬。这对排水量两百多吨的魔法号来说，等于是空载！

安排她们上“空载＂的魔法号，也是为了雪莉有足够的空间遛她驯养的二十条雪撬犬。怎么，要靠二十条雪撬犬驱动二百副雪撬？！

当然不是的，这二十条雪撬犬都是优中选优的种犬。抵达目的地之后，会招来大批的冰原雪狼，雪莉有把握在半个月内繁殖出两百条，三百条，乃至五百条雪撬犬的。而且这样的雪撬犬还是凶猛的猎犬呢。

相比上午雪莉在甲板上蹓狗，下午桑蒂姐妹“遛”的东西就很不招人喜欢了。

第一天，水手们在这对美艳到不敢直视的双生美女指挥下，将五只大箱子从船舱抬上了甲板。充满期待地等姐妹俩揭黑色的布罩，玻璃箱中的东西让人头皮发麻——里面关着数不清的，手指肚大的牛牤！

水手那是大风大浪里闯荡的人，无所畏惧是他们的基本素质，能让他们害怕的真不多。

习惯了黑暗的牛牤乍见光亮，一下子就炸群了，箱子里四处乱飞发出嗡嗡声！船员们倒吸口凉气，纷纷闪避！

水手们的狼狈逗得姐妹俩笑弯腰，“要放它们出来呢，怕不怕？”

水手们躲进船舱，隔着玻璃窗向外看：姐妹俩打箱子里像放出了一股黑烟！五股黑烟在她俩头顶汇成一片黑云，分不清姐姐还是妹妹一扬手，“黑云”围绕魔法号盘旋……牛牤歇在船帆上了，浅灰色的主帆变成了黑帆！

姐妹俩在傍晚时分“遛”的另一样东西更加惊悚！是成群的蝙蝠！数不清的肉翅扇动，遮天蔽日，嘶嘶嘶的啸声让人背脊发凉！

从此后水手们对桑蒂姐妹敬而远之，或许在心底里还有会偷偷念叨一句：女巫！

牛牤、蝙蝠就是此次远征的终极“大杀器”啦！朱丽叶复活古病菌，靠它们传播给兽人！被粘液寄居的兽人是魔族，死有余辜！没被寄居的兽人防患未然，斩草除根！

既然外星杂种发起细菌战了，那就回击它们细菌战！

魔法号这边每日放飞牛牤、蝙蝠，在远处伴航的学院号看着是一道风景！远征队员们纷纷涌上甲板，品评观赏，海上航行的新鲜劲一过，时光太单调啦！

在魔法号看来，学院号那边每日放飞的探空热汽球也是景观呢。

“丹尼米勒学姐对阵法对元素的理解，在同龄人中难有望其项背者！”扶拦远眺热汽球冉冉升起，朱丽叶由衷赞叹。

“原来的设计是用一支魔法火炬燃烧产生气流推动汽球升空的，学姐改用阵法直接加热空气推升热汽球，这样既减少了能耗，又没有火炬燃烧发出的声光，减少暴露的可能！”

热汽球静悄悄升空，下挂的吊篮中有个小型的实验室，丹尼米勒与两位助手紧张地搜集各项数据——

“瓦兰吉，通知学院号放缆索，我们要再升高五十米！”

“是，法师大人！”助手回答。

“哈德乐尔，抓紧时间观察海面情况，瞭望侦查敌情也是我们的任务之一！”

“是，法师大人！”哈德乐尔使用高倍望远镜三百六十度无死角观察。半径一百海里范围内的海面一览无遗！

系留索放开了，热汽球从一百九十米升到两百四十米，下面的学院号看上去就像只小小的火柴盒。

两名助手摆出各种仪器，开始记录搜集到的数据。他们轻声交谈，生怕打扰了丹尼米勒。

丹尼米勒此时就是一架肉身仪器，她正感受着空气中各种元素因子间的相互纠缠与扰动。经典学院派魔法理论认为：金系、木系、水系、火系、土系、光系、风系、雷电系、自然系这九种基础力量，或单独或内在相互渗透，或外在相互作用主导了这个世界。

魔法就是解析这九种基础力量，参悟它们之间相互作用机理的一门学科。而成为魔法师，就是明了九种基础力量，顺应它们之间的作用机理，修改自身的以达到调动基础力量为我所用的过程。

在这一层面上，经典魔法学分成了两大流派：以修改自身调动力量为侧重的应用派；以参悟九种基础力量相互作用为侧重的机理派。

前者因为极具实用性一度占据上风，但是认知高度就是应用的极限了，当应用派遭遇发展的天花板时，反过来求助机理派。

而机理派的日子同样不好过，对九种基础力的进一步研究，魔法师们发现：它们之间内部相互渗透，外部相互作用是那么的复杂、零乱，根本没有手段对观察到的数据归纳总结。如果说应用派遇到的天花板是认识高度，机理派遇到的就数学能力的低下。总之经典魔法理论的发展遭遇瓶颈。

四十分钟后，学院号收回探空汽球，丹尼米勒三人下了吊篮直奔零号舱。

零号是全船最大一间舱室了，有四十平方，巴拉万的运算小组正等着呢。运算小组成员九人，装备二十副算盘，十五把计算尺，三部手摇计算器。

工业园迄今也就生产了三部手摇计算器，都在这里啦！

瓦吉兰、哈德乐尔记录的数据有两篇，丹尼米勒肉身体验到的数据记了整整二十篇。

巴拉万运算小组根据这些庞杂的数据建立起数学模型，推算出学院号前方一百八十到七十海里范围内正在生成暴风！

这一结果让巴拉万本人也不知所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