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

萧铮喘着粗气，从爆炸中将人都带出来已实属不易，结果那个疯娘们还要继续打。

他见过很多对于战斗狂热的人，他自己曾也是一个好战者，可从来没见过对死亡狂热的人。

这女的心里有问题，大大的有问题。怪不得她找不到男朋友，这种性格，哪个男的敢要啊，

不管她脑子是不是缺根线，萧铮觉得如果自己不认真起来，可能真的会被杀掉。

“呵哈哈哈哈。”

伴随着狂笑，镰刀在空中旋转着，空气被切割的形成了缕缕尘埃，叶天被余波吹飞了很远。好在‘魅’的目标只有萧铮，不然叶天恐怕在劫难逃。

“那么，要上了！”

魅纵身一跃，整个人飞了起来，头顶上旋转的镰刀猛然变成了前方，她整个人以极快的速度飞了过来。

萧铮看过复仇者联盟，里面有一个轮大锤的人物叫做雷神。好家伙，这娘们把镰刀硬是玩成了雷神之锤。

根本无法躲避，镰刀是大范围武器，无论是向左还是向右，都会被波及到。

‘魅’的速度极快，更没有太长的思索时间。

钢爪能抵挡住么？萧铮不确定，但也没有更好的方法了。

疾风穿梭，山林的呼啸，闪过了一道光芒。

金属的撞击好似火器炸裂，迸发的火花像是要与皓月争光。

终于还是抵挡住了。但一点也不轻松。萧铮的手臂在颤抖，‘魅’这全力一击能够接下来，他只是觉得实属侥幸。庆幸自己武器的材料足够精良。

魅小嘴微张，对此倒是相当诧异，这个力道有多强她自己很清楚，至少，她是觉得或许可以被闪避，但没有人能够硬接下来，就算是‘红’与‘舞’对她这招硬拼也会被斯成两半。

“咔咔。。咔咔。”

萧铮的钢爪架着镰刀一点点举了起来。没有了最开始的那种碰撞力道，也足不足为惧了。

‘魅’的力量很大，可是，萧铮也不小，甚至因为先天性别的优势，‘魅’那娇小的身躯，使用这个武器本身就是一个负荷。

“狼牙碎。”萧铮低吼一声，双手猛然向前用力，双手交叉，朝着外部撕裂，像是雄狼的爪牙一般锋利，干脆。

‘魅’拿着镰刀的左右手被钢爪划出了三道血痕，镰刀也脱手飞了出去。

“好厉害呢。”‘魅’失去了武器，站在了萧铮的面前，却没有任何的慌张。

她并不是毫无畏惧，只是。。没有战意。。仅此而已。。杀或者被杀，都是无所谓的。

这种人是最可怕的，因为她没有弱点，也没有自己的价值。

萧铮皱着眉头，他此时想要夺去魅的性命，实在很容易，可是。。他不想动手，因为‘魅’并不是一个有着思想的人，她可以说，像是个小孩子一样。

“第二次了，你仍不愿意杀我么？”‘魅’抬起了头，直视着萧铮的眼睛，“你不是没杀过人，为什么不能多我一个呢。”

“没有理由。”

“我是你的敌人，也曾经手染鲜血无数，像你这种作为正义的化身，不

应该对我这种人除之而后快么？”

“我不是正义的化身，有时候很多事情是没有理由的，就像你，为什么不发挥出全力一样。”萧铮叹了口气。

尽管刚刚接下那一招是侥幸，但他有一种感觉，这个人就像是一个空壳子一样，就算在强，她能使出的实力也只有十分之一而已。

萧铮松开了手，向后退了两步，悠悠的说道：“杀死一个没有灵魂的人，只会觉得羞耻。”

“灵魂。。价值？小哥哥，他们能吃么？”‘魅’邪邪的笑着，“无父无母，没有喜悦与悲伤，没有目标，没有未来，我的心只有虚无，我从有认知开始，被告知的只有杀死目标人物。我从生存开始，自己领悟的就只有死亡。”

‘魅’纵身一跳，跳到了远处的镰刀之上，轻盈的身躯，像是一朵浮萍。无根的浮萍。

‘魅’脚尖一点，镰刀从地上弹了起来，顺势抓到了手里。

“我多少次想要死掉，可就是没死成，他们都太弱了，而那些能够杀死我的人又不对我动手。”‘魅’还是那样笑着，只不过，萧铮现在看上去，只是觉得这笑容有些凄凉。

这是一个内心坏掉的人。

生命的价值，亦或是生命的意义，这样的哲学问题，萧铮不愿与她辩论。这也不是一个能靠辩论就能解决的问题。

“嗖”‘魅’修长的双腿犹如弹簧一样，瞬间的爆发力，连带着手中的镰刀，在空中画出了一道满月的形状。

萧铮撇了撇红舞那一边，似乎也已经开始了战斗。

随后转过头正视着眼前的‘魅’，魅的镰刀，无暇分身，眼前这也是一个大麻烦。

侧身一闪，萧铮感觉脚下一空，尽管躲了过去，可‘魅’的镰刀将脚下的大地分成了两半，没有了落脚点，萧铮脚跟一点，一个后翻身朝着后面跳去。

忽然他看到了‘魅’的双眼。

在空中，‘魅’追了上去，镰刀的里刃顶着萧铮的后勃颈，在这一瞬间，只要‘魅’想的话，萧铮的头身即刻分家。

萧铮一惊，他知道‘魅’很强，可是还是低估了她。

疼痛感并没有传来，‘魅’没有动手。

萧铮平稳落地了，而魅就站在他的身前，手里的镰刀像是金箍棒一样转动着，挥舞着。

“看来是平手了呢。”萧铮淡然一笑，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收手了，不过，这一来一回，两个人都没有下死手。

“不对，不是平手。”魅舔了舔嘴唇。

萧铮恍然一惊，才发现，从刚刚开始，两个人的战场一直移动着，这里不是平地，云朵村是山村，顾名思义灰烬的地点在山里，加上刚刚的崩塌，所以地形并没有那么明显，所以才疏忽了。

萧铮的身后是一段断崖，他大概明白了这个疯子要做什么。

魅手中的镰刀朝着下方一甩，锋利的刀锋将岩石切断了，脚下再一次波动了起来。

“一起坠落吧，朝着地狱！”‘魅’挥舞着镰刀朝着萧铮扑去。

“地狱什么的，我才不想去呢！”萧铮的钢爪一甩，

一条铁链从爪尖飞出，缠绕在了远处崖上的一棵大树上。手一勾朝着上面飞了起来。

看着冲来‘魅’，萧铮另一只手掌朝着魅的镰刀拍去。

碰撞没有出现，‘魅’的攻击没有到来。

两个人差着一段距离，‘魅’的镰刀并不是冲着萧铮去的。

滴答，滴答。

萧铮感觉，空中飘来几滴，望着黝黑的天空，明月当头，并不是雨滴。

萧铮抓住了树干，回首看去，‘魅’像是空中的柳絮，朝着下面飘去。

是她在哭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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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铮，如果有一天，你遇到一个不想杀死，却又必须杀死的敌人，你会怎么办？”

萧铮想起了曾经，师父田九说过的这句话。

“怎么可能，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像我们作为警务特勤部队，去抓捕击毙的都是罪大恶极的罪犯，我不会犹豫的。”萧铮曾经信誓旦旦的说着这句话。

“当然，大多时候是这样，可即使是敌人，也该去了解，要知道他们为什么犯罪，你犯罪心理学是满分，可很多时候并不是都能靠书本和案例解答的。”田九那一天点着一支烟，吐着烟圈像是怀念起了往事。

“我不懂。”萧铮摇着头说道：“有案例么？”

“有，那是在不久之前，我们去捣毁了一个窝点，那一次可是苦战，我们这边牺牲了两个队友，最后强攻了下来，在对敌人开火的时候，我都没有犹豫，可是在最后，我犹豫了。”

“师父为什么会犹豫。”

“我在想要不要杀死她。”

“她？”

“嗯，生命本是一张白纸，因为周围的环境和诱导，才会让白纸染上颜色。可以说他们本身就是恶么，只是没有人去告诉她什么是善。她们没有选择，那只是‘生活’，别无选择而已。就像我们刚出生的时候，知道杀人是不对的吗？”

“额。。。还有这样的么？”萧铮挠了挠头，他在实习的时候，乃至于看了很多经典案例，做过调研分析，都没有找到类似的。

“嗯，什么样的人都有可能遇到呢。如果有朝一日你遇到了，希望你能够去掂量一下重量。”

“重量？”

“正义的砝码与人生的天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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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铮莫名想起了那久远的对话，田九曾经说过的那一类人，不正是这样的人么。

如果说以前不了解，但自从与红舞相识之后，得知了杀手组织的事情，也多少有一些感悟了，而交手之后，他更感觉到了，‘魅’就是这样的人。

“我不知道救这样的人是不是对的，但至少，这样的人因我而死，我会感到很痛苦。”

萧铮对着天空喃喃自语着，看了看远处正在战斗的红舞，然后看向了深渊，那已经快被黑暗吞没的‘魅’

萧铮松开了铁爪，用脚用力踩住了那棵树，猛一用力，朝着魅的方向冲了过去。

“你！”

眼中灰蒙蒙的‘魅’忽然惊呼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