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饭，时间不早了。

和来的时候一样，茶海开车，郑兴平和柳含烟坐在第二排，柴曼娜带着菓菓坐在最后面。

副驾驶空着。

柳含烟靠在郑兴平身上，絮絮叨叨：“老郑，天气这么热，宿舍只有风扇，也不知道多多能不能受得了。”

“男子汉怕什么热？”

“你是不是亲爹？”

郑兴平立刻改口：“多多宿舍在中间，又是五楼，不会热的。”

柴曼娜听着两人的对话，心想等菓菓上大学，估计自己也会很舍不得。

养了十几年啊，不出意外应该天天都在一起，猛地分开，肯定会很不适应。

把郑兴平夫妇送到家，茶海换了车，带着柴曼娜和菓菓回陈竹月家。

路过市中心的时候，柴曼娜突然来了兴致：“好久没逛夜市，我想去看看。”

茶海答应一声，拐了过去。

市中心的夜市一直很热闹，沿着步行街两边，满满当当都是各种小摊位。

卖帽子的，卖袜子的，卖衣服的，卖包的，贴膜的，打印照片的，乱七八糟什么都有。

人很多，茶海怕菓菓走丢，把她抱了起来。

柴曼娜东看看西瞅瞅，走了十几个摊位，买了两个手机壳，还给菓菓买了几对发卡。

茶海一直在笑，觉得柴曼娜这个样子，和她平时的形象太不符合了。

走了半条街，前面有一个卖娃娃的，菓菓闹腾着要看看。

柴曼娜不想给她买。

家里已经有一堆，平时放在那里落灰，洗起来也麻烦。

可菓菓非要买。

茶海只能让两人各退一步，买了一个小的。

菓菓高兴了，抱在怀里摸来摸去。

柴曼娜没好气地说她：“弄脏自己洗啊。”

“我只是个小朋友，不会洗！”

“不会洗就别摸！”

茶海赶紧劝：“老婆，别跟她较劲，我洗。”

柴曼娜哼了一声，心想到头来还是我洗。

走到尽头换到路对面，遇见一个卖银首饰的。

柴曼娜看着那些亮闪闪的玩意，想起和黎洪哲一起买的戒指，还放在19楼的衣柜里。

嗯，明天搬书的时候，得把属于菓菓的那些东西拿走。

至于那套首饰，留给黎洪哲吧。

反正买回来也只戴过一次。

整条街逛遍，柴曼娜又给菓菓买了几件衣服。

夜深了，菓菓开始犯瞌睡，该回家了。

路上菓菓就睡着了。

柴曼娜横抱着她，轻轻拍着，看着她的小圆脸嘟囔：“睡着多可爱，醒了太烦人。”

上了3楼，陈竹月已经回来了，听到动静打开门，见菓菓睡着了，伸手要接：“还是跟我睡吧。”

“我来吧，她现在挺沉的。”柴曼娜说着绕过陈竹月，踢掉脚上的鞋，光着脚走进了主卧。

陈竹月跟在后面：“不穿拖鞋？多脏！”

柴曼娜笑笑没吭声。

柳含烟跟菓菓全都光脚在家跑，也没见天塌下来。

小事情。

在不惊动菓菓的情况下，给她擦了手脸和脚丫，又给她脱了衣服，盖上小毯子。

柴曼娜出去看了一圈，茶海在卫生间洗澡，又拐回来关上门：“妈，我跟小海准备领证了。”

“真的？”陈竹月高兴坏了：“选个好日子。”

“选对了人，天天都是好日子。”柴曼娜撒娇地抱着陈竹月的胳膊：“我有点儿紧张。”

“有啥好紧张的？”

“我也不知道，总觉得这事，有些不科学。”

陈竹月抓着她的手，语重心长：“收收你的小性子，跟小海好好过。”

“嗯，我尽量吧。”

敲门声响起，伴随着茶海刻意压低的声音：“老婆，我洗完了。”

“知道了。”

陈竹月拍拍她的手：“洗洗睡吧，不早了。”

......

正吃早饭，黎洪哲的电话来了。

柴曼娜直接按了免提：“喂。”

“今天周日。”

“我知道，一会儿把菓菓送过去。”

黎洪哲小心翼翼地询问：“我妈说想菓菓了，我能不能带菓菓回去一趟？”

“可以啊，下午送回来就行。”

“一会儿见。”

挂了电话，陈竹月哼了一声：“曹寻巧能安什么好心？”

“妈，不管怎么说，那都是菓菓的奶奶。”

“谁认识她！”

菓菓咽下嘴里的鸡蛋：“我认识奶奶！”

柴曼娜揉了揉菓菓的脑袋：“一会儿去奶奶家，不能乱翻东西哟。”

“你不去吗？”

“妈妈有事要做，不能和你一起去。”

菓菓转头看茶海：“舅舅也不去吗？”

柴曼娜明白了，菓菓这是误会了呀，以为要去柳含烟家里。

“小宝贝，一会儿爸爸带你回另一个奶奶家，知道了吗？”

菓菓很疑惑：“另一个奶奶是谁？”

“过年的时候，我们一起去过的，你忘了吗？”

菓菓真忘了。

陈竹月有些得意：“看吧，我就说菓菓不认识她。”

“妈，菓菓是小孩，不知道也就算了，你在这儿搅和什么？”

“我搅和？明明是曹寻巧活该。”

柴曼娜用下巴指了指茶海：“你当着小海的面这么说话，不怕他对我有看法？”

茶海真有一种无端端膝盖中箭的感觉：“我什么都没听见。”

“赶紧吃，完了还得去搬书呢。”

......

把菓菓交给黎洪哲，柴曼娜开始从书架上拿自己的书。

黎洪哲拿了几个纸箱子：“放这里面吧。”

“嗯，谢谢。”

柴曼娜取，茶海装，两人分工明确，很快就装了两箱子。

书架越来越空，黎洪哲的心情也越来越差。

算了，带菓菓走吧，眼不见心不烦。

柴曼娜取下一本书，翻了翻有些纳闷，转头问道：“洪哲，这本书是你的还是我的？没盖章啊。”

黎洪哲走到她旁边，接了书翻了翻：“这本是我们结婚以后买的，你说是夫妻共同财产，就没盖私人章。”

“好吧，那留给你吧。”

柴曼娜把书放了回去。

“你喜欢就带走吧。”黎洪哲转过身：“我先带菓菓回我妈那儿，你慢慢收拾。”

“好，路上小心。”

防盗门关上了，蹲在地上的茶海抬起头：“黎洪哲好惨。”

“你心疼啊？”柴曼娜把书递过去：“那我跟他一起去？”

“我不是，我没有，我才不心疼！”茶海顺势抓着她的手：“我是不会放开你的。”

“别煽情了，赶紧收拾吧。”

装完自己的书，柴曼娜把菓菓的绘本也装了起来。

还去主卧把属于菓菓的那些玩意，从衣柜里拿出来。

翻找中，她看见了首饰盒子，下意识地拿出来打开，属于黎洪哲的戒指并不在里面。

茶海走进来：“好了没？”

“哦，就好了。”

柴曼娜迅速扣上盖子，放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