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有事说事，别老这么含情脉脉的盯着我，怪吓人的！”

高月亮见冯晓说着说着就不说了，还盯着自己一个劲儿的出神，就有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

“高哥，我爱你！”

韩珊珊刚进嘴的羊肉一口就喷了出来，还好她一偏头，给喷到了地上。

“你们也太恶心了？都怎么了这是，这羊肉不对了？”

至于叶莲娜，早就捂着嘴笑得不行了，要不是扶着桌子，早出溜到地上了。

冯晓可没理会这些，刚才说着说着，就算把话引出来了。他把凳子往高月亮跟前挪了挪，一手搭住了高月亮的肩膀，吓得老高直往后躲。

“老高，你这算一句话点醒我梦中人啊！就咱们刚才说的那个陆总，那可是带着一套人马过来的，很有一副破釜沉舟，以竟全功的架势。可惜最后，让我给偷袭了，当然，我的要价确实也超过了他的心理价位。可有一条，他也许知道一分厂这码事，但他觉得自己搞不定，所以才会止步不前。要不然，傻子都不会走的。”

“有话直说，我最讨厌你这弯弯绕了！”

“你看这样啊，现在二毛是我的。等我把厂子里的事情处理好了，那些退休和已经出走的职工也都安排妥当了。然后，我再提出和他合股经营，你觉得他会不会答应？”

高月亮听冯晓这么说，就放下了筷子，伸出手来回摩挲额下的短胡茬。

“按说，私企都喜欢独资经营，可既然这位陆总是准备全盘拿下二毛的，就说明二毛对他有一定的吸引力。那就得看你么怎么谈了！要是谈得好，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的。”

“他这次来是花了大力气的，我查过他，他在南方干得不错。可面对的竞争也相当残酷的，咱们这里是棉花的主产区，他手里又有先进的工艺和一流的技师。我猜他想插足二毛，就是想在北方的市场占有一席之地。可他没想到二毛的问题要比他想象的还要复杂得多，到了最后才功亏一篑。你知道吗，我让小伟都一直盯着这些人呢。这个陆经纬啊，拍卖会完了可没走，就一直等着呢。凯越大酒店，包了两个月呢，我猜他肯定还想再琢磨点儿什么！”

“那你准备怎么谈？”

“我把二毛的债务处理干净，人员也安排妥当。既然他喜欢做实业，我就给他一个干干净净的环境。至于生产、经营、仓储、销售，我一律不管，投资一人一半，利润也一人一半。”

“那那块地呢？”

“废话，现在的二毛还姓冯，要合作也得是把那块地处理好之后的事了，要不我哪来那么多钱跟他合作？”

高月亮愣愣地看了冯晓半天，才恶狠狠的端起酒说道：“得了，我还是自罚一杯吧我。以后得离你远点儿，跟你这种人打交道多了，折寿。合着你一毛钱没掏就干落了千把万，还能逮个高级打工仔回来！”

“什么话，这是我辛勤耕耘的成果。那块地啊，还非得我处理不行，你要让一毛或者那个陆总接了，除了讨不了好，闹不好还得折进去，你信不信？所以啊，我处理好这些，把二毛摘得干干净净了，然后再谈合作的事情，大家你好我好，这不是多赢吗！”

“哎，你们还有完没完，火都快过了，再不吃，就等着吃生的吧！”韩珊珊吼了一声，才算把俩人给拉回到了桌子上。

“哎，赶紧赶紧！”

两位老爷子可没管他们这些，美食当前，先满足了口腹之欲再说。年轻人的事让他们自己操心去就好，赢了好，赔了也不怕，还年轻嘛！只要年轻，就不能算全赔光，迟早得有翻身的一天。

冯晓早上一起床，就穿戴好了出去晨跑。没想到他刚到门口就见几个人在门口来回直跺脚，而当间的一个正是严晋生。

严晋生一见冯晓出来，赶紧小跑着过来，说道：“冯，冯总，昨天的事确实是误会，那帮人我已经都请回去了。在市里的处理意见没有下来之前，他们肯定是不会再来了。您看，是不是，……”

冯晓看了严晋生一眼，想了一下才说道：“我上午没空，你先回去吧！下午把厂子里的在职职工都集合到一起，我们开个见面会！”

严晋生一听冯晓的语气有所缓和，看样子是有戏，这才算把心放回到肚子里。昨天冯晓一走，厂子里可就算是炸了锅，有指责那些外厂退休工人的，还有一些老职工直接冲着严晋生就来了。

“好容易来个有钱的主儿，也让你小子给咋呼走了，你就不是个东西。”

“你就是个和稀泥的，这下好了吧！”

敢骂这些话的，那可都是他以前的那些师傅。所以严晋生只能咬牙挨着，回了家一晚上都辗转反侧没怎么睡好。这不，天没亮就领着几个交接委员会的人来了。就想探探冯晓的口风，别真把这位给惹毛了，把二毛剁成碎肉卖了，那他的下场恐怕得比那位被检察院带走的厂长更惨！

严晋生听冯晓说完，就转身走了，他得赶紧回去把厂里那些人的思想工作做好了，可不敢再招惹这位爷了。曾几何时，二毛厂长在市里开会都坐的是前排，现在却沦落到了如此地步。也罢，时势比人强，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陆经纬还真没准备立即就走，虽然在拍卖会上冯晓搞了一次突然袭击，抢走了二毛，但陆经纬并没有准备放弃。因为他事后也查过冯晓这个人，等把冯晓的来龙去脉都查清楚了，他就更不舍得走了。

这就是个江湖混混，不过是开了两个饭店而已，能经得了商才怪了。二毛面临的那些个问题可不是一个饭店的小老板能摆得平的。何况，就算他能把那些问题都处理妥当了，那么相应的产业升级呢？工艺改造呢？供货商从哪儿来？销售渠道建立与否？

这都是实实在在的问题，不是有几个钱就能摆平的。

到时候冯晓眼看着二毛生产停顿，求告无门的时候，还不得到处寻找合作伙伴。而自己一来是二毛的供应商，又能帮助二毛引进最先进的生产线，自己还有技艺高超的技师，简直就是合作者的不二人选。

进驻二毛，最多也不过是时间问题，到时候外行管内行，分分钟玩死他。所以，陆经纬要手下的人把他准备长期驻扎的消息放出去，希望冯晓能够收到。

昨天晚上和高月亮一席谈话让冯晓忽然想起了陆经纬，本来想今天上午就过去谈谈的。可刘小伟打电话过来，说陆经纬手下人竟然主动的向外界散发消息，说陆总暂时不准备离开江城了，要继续考察一段时间再走。

冯晓一听到这个消息，就把急着想去跟陆经纬会面的念头压下了。反正自己得先处理那块地，既然这个陆总主动放消息出来，就说明他还想再观望一阵，那就且让他等着吧！

上赶着的也不是买卖，什么时候等这小子耗得油尽灯枯了，自己再伸手救他一把，到时候主客易位，就好谈得多了。

二毛拍卖是在腊月十八那天，这眼看就要到年底了。有钱没钱，回家过年，中国人历来看重年节，不管如何忙碌，总得抽空回来和家人团聚。

冯晓这几天忙着二毛的事，没顾上好好陪陪叶莲娜，干脆今天上午什么都不干，就和珊珊两个人陪着叶莲娜逛街。叶莲娜已经认了韩老当师傅，也就顺理成章的成了韩珊珊的小师妹，两人本来私交就不错，这样一来关系更加融洽了。

叶莲娜自打从韩珊珊嘴里听说冯晓收购了二毛，心里就寻思上了，敢情他那天在超市里那么问自己还真是有的放矢，难不成冯晓真的要做外贸生意，那样的话，说不定自己真得可以帮到他。

“晓儿，你是不是真的要做外贸，我可以帮你的，你要知道，我在远东国立大学学的第二专业就是国际贸易。”

冯晓一听就来了兴趣，于是赶紧回道：“是吗？那感情好，海参崴是滨海边疆区的首府，又能辐射周边，能在那儿开展贸易，指定是个好买卖。还不止这个，中国的产品物美价廉，你还可以采购点儿其他东西，在俄罗斯也一定很好卖的。”

看着冯晓一脸夸张的神情，叶莲娜心里不由得寻思了起来，然后才抬头问道：“你是不是想把我支走？咱可先说好了，我帮着你弄好了，我还是要回来的！”

冯晓闭着眼就把头低下了，这妞也学坏了，本来挺朴实的姑娘，学这么精干嘛？

韩珊珊已经抱着叶莲娜笑得呵呵呀呀站不稳了，“看见没，他就是个狼心狗肺的东西，谁对他好，他就祸害谁！你就得学我，死赖着不走，他就没法子了！”

看着叶莲娜恍然大悟一般厌恶的白了他一眼，然后拉着韩珊珊嘻嘻哈哈渐行渐远，冯晓欲哭无泪，我是这样的人么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