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后面堵着的自然是身高体壮的老道，而在前面动手的就是冯晓。

冯晓见手里的麻醉针功效如此神奇，也不禁伸了伸舌头，然后伸手搀住了朝后倒去的朴永泰。

“他娘的，老嫖，你又喝多了思密达！”

老道也笑着过来抄住了朴永泰，和冯晓俩人说说笑笑走了出去，看起来倒像是三个碰巧遇见的知交好友。

小巷里有一辆冯晓提前搞来的摩托，等把这个朴永泰绑结实了，三人一车才朝市郊驶去。

这个城市的市郊有很多烂尾楼，都是建设到一半开发商就跑掉的。现在已经十点已过，郊外更深露重，不会有人大半夜往那些地方去的。

冯晓手里的麻醉针只是扎进去很短一截儿，针头的后半部被他用布裹了起来。不能全扎进去，那可是给大象下的药量，要是全扎进去，恐怕这小子就永远醒不过来了。

可饶是如此，这个朴永泰一路上也都和个死人一样，一直等冯晓和老道把他往地上一摔，他才哎呦了一声转醒过来。

朴永泰心如死灰，直到现在他还深深记得自己在昏厥之前见到的那张脸，那是一个年轻人的脸，他曾经在资料上仔细研究过这个人。

正是这个人才让他所在的组织蒙受了重大损失，两个省级站点被连锅端掉，将近三十多个间谍人员被逮捕。

这算给了正在蓬勃发展的组织当头一棒，在加上年前在京城损失的大量人手，组织在大陆经营数年、花费无数的情报网络几乎损失殆尽。

也正是因为如此，才真正激怒了组织的负责人，导致整个情报组织的领导层一致决议，做出了相应的惩戒方案。

而这件事的始作俑者就是眼前的这位年轻人，只可惜他已经离职了，而且去向不明，所以才导致朴永泰这次刺杀行动中没能把他一起干掉。

没想到这小子竟然躲在了暗处，难道这是已经设计好的计谋，不应该啊？那么惨烈的车祸是不可能伪装出来的，那说明这小子只是临时起意追踪了自己。

总部的计划缜密详尽，自己的行事又极其隐秘，这小子不可能找到什么真凭实据。可他还是来了，难道仅仅是凭着他的判断或者是第六感？

如果真是那样，那么这个人也太可怕了！

朴永泰不是没有想过自己的死法，他坐杀手多年，既然杀人也就难免被杀。可起码也得是在对射中弹尽粮绝而死吧？他可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以这么憋屈的方式被抓住。

“我说老嫖，我都已经来了，你就别再装了！”

冯晓蹲下身子笑嘻嘻说了一句，然后回身把手里的手电开了，倒立在地上。

朴永泰这才睁开眼，望向了对方。灯光有些幽暗，除了附近一米左右可以看得清楚，多余的光线都被夜色无情地吞噬。

但那个笑容他一直记得，对，就是这个笑容，刚才就是，而且一直都是！

“你，你们，我只是个游客，希望你们能放过我！我可以出一些钱财，我们无冤无仇，没必要吧！”

朴永泰瞬间就装出了一副胆小怕事的模样，一不小心还带着哭腔，嘶哑着哭了出来。

可他刚哭了两声，就被冯晓一棒子抽停了，“你一个棒子演什么戏啊！真把我当成看客了？”

冯晓见他半卧在地上，实在不好下手，就和老道两人把这小子捆在了楼角一堆横七竖八的管子上。

“我不会让你活的，但如果你肯都说出来，我可以让你死得松快点儿！”

冯晓把朴永泰绑好之后，轻声嘟囔了一句，像是自言自语，有些絮叨，可朴永泰却不由得浑身发抖，凉气从后脊背一个劲的往上窜。

他干了这么些年的脏活，自然知道越是能把生死说得这么轻松的人，就越是能下得去手！

老道发现冯晓的手在抖，知道他有些兴奋，但更多还是被内心痛楚的情绪所包围，导致不能自已。

是啊，无论如何，胡子和铁皮是回不来了！

审讯是个累活，看冯晓现在的状态，不见得能扛得下来。

“老虎，我来吧！”

冯晓本来想从身上把背包拿下来，却被老道接住了。

他愣了一下，然后点点头，点了根烟走了出去。

包里有一套外科工具，是他路过动物园医务室里顺的，里面的工具很全，而且也都是超大号的。这些外科工具铮明瓦亮，看起来处处透着工业化的精致美感，他觉得这个朴永泰也许能用得着，所以就拿来了。

冯晓当时拿这些东西的时候不是一时兴起准备吓唬这个杀手的，是真想让这些家伙什都在这小子身上走一边。

尤其是刚才那小子失口喊出自己姓氏的时候，他几乎可以确定胡子他们的惨死绝对和这小子脱不了干系。

夜空中传来痛彻心扉的喊叫声和咒骂声，然后戛然而止，接着又是痛苦的哀鸣和期期艾艾的哭声。

还好，这里够僻静，声音再大也不会引起什么人的注意。就算是注意了，也不见得敢来，因为声音凄厉绝伦，仿佛来自地狱……

冯晓并没有他平时表现出来的那样坚强，因为随着朴永泰惨绝人寰的叫喊声，他的心头也跟着一阵阵震颤不已。

可这本来就是你死我活的斗争，你杀了我的人就不应该活着，杀人者人恒杀之。

在生命面前，没有谁比谁跟高贵，或者说在人和动物面前，为了争夺生存权都没有高低贵贱之分。

所以人打死老虎是应该的，那么老虎把人咬死也是活该！

冯晓从来没觉得自己能够俯视众生，可以一言决定他人的生死，就算是在雪谷连狙杀人也是经过仔细思索才下的决定。

在生命面前，每个人都是平等的，除非你可以草菅人命，那我收割你的生命就不会有什么心理障碍，这就是冯晓面对生命时所采用的法则。

相比较冯晓而言，老道就没有那么细腻了，如果说冯晓算得上是个医术精湛的外科大夫，那么老道就是个杀猪的，而且还是最写意的那种。

绝对是怎么生猛怎么来，想起哪出是哪出！

所以冯晓是被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惊醒的，他扭头看了看老道然后皱了皱眉，“你呀，就和我们家小伟一样，干什么都得把自己弄成个杀猪的！”

老道从冯晓手里抢过了烟屁股，然后猛猛地嘬了一口，没有说话。

“招了？”

“嗯，是在4S店动的手，这小子还是个机械师，趁着车还在那里的时候做了手脚，然后……”

“录像了没有？”

“录了，我审讯开始的时候，就把你藏在角落里的手机打开了。哎，我说，他肯定是活不成了，咱们还弄这些干嘛？”

冯晓看了看老道，轻声说了句，“为求心安！”

“该问的都问了？”冯晓又问了一句。

老道寻思了一会儿才说道：“应该没什么遗漏，我下手不算轻，这小子应该不会临死前再给咱们挖坑的！”

“给他个痛快，然后一把火烧了吧！我下去挖坑，你快着点儿！”

来的时候，两个人就已经准备好了工具，说白了，就没准备让这个王八蛋活着回去。

这里的土地松软，所以老道背着人下来的时候，冯晓也已经把坑挖好了。人已经没了，冯晓往这小子身上浇了一桶汽油，然后点根烟弹了过去。

一瞬间，火势陡盛，不一会儿就有焦愁味儿传来，老道赶忙躲在了上风口，和冯晓二人把身上的衣服都脱了，一起扔进了火坑里。

有汽油助燃，尸体没过半个小时就烧没了，除了几块硕大的骨头以外都变成了一堆灰土，夜风袭来，还吹散了一些。

冯晓二人换上了赶紧衣服，然后上车往回赶。

冯晓临走的时候还扭回头，对着已经填平的坑说了一句，“一把火烧三世业，你小子今生算是废了，等来生怎么也别转棒子了，棒子可不就是用来烧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