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一忙着继续钻研净化石的时候，邓布利多则忙着给哈利上课，展示那一瓶瓶他从世界各地搜罗来的记忆，让这个孩子逐渐了解伏地魔这个敌人。同时也没忘了恩威并施的诱导哈利通过自己的力量，去获取被斯拉格霍恩教授隐藏了的那段记忆。

德拉科变得沉默寡言，推掉了最喜爱的魁地奇比赛，每天神出鬼没的带着高尔和克拉布忙碌着。根据前世看过的那本书中描述，林一猜到他是在修复有求必应室里的消失柜。虽然放任德拉科自己去做，并不会影响她的计划，但是左思右想之后，林一还是把德拉科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艾薇姐姐，有什么事吗？”德拉科显得很匆忙，黑黑的眼圈显示他已经很久没有睡过安稳觉了。

“你最近在忙什么？”林一变出一盘他最喜欢的糕点放在桌上。

“唔……没什么。”德拉科回答的遮遮掩掩。

“别骗我，其实这件事我也有份的。”林一把话挑明了。

“什么？你是说……”德拉科直勾勾的盯着林一的左臂。

林一卷起袖子，毫不介意的把左臂上黑魔标记展示给德拉科。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是！”德拉科的反应有些出乎林一的意料：“他控制了马尔福家族的命脉，我的家人不得不这样做，可是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有我的理由。”林一笑了笑，把袖子放下来，接着说到：“现在你可以告诉我，最近在忙些什么了吧？”

“艾薇姐姐，这件事不用你帮忙。”德拉科拒绝到：“我爸爸现在困在马尔福庄园不能出去，黑魔王又在怪罪他，这个时候，我必须承担起马尔福家族继承人的责任，自己动手完成这件事，重新在黑魔王心中树立起马尔福家族不可动摇的地位。”

“我听说你学会了大脑封闭术？”林一想起假期中纳西莎给她写的信，没有理会德拉科的话，问了个不相干的问题。

“嗯。”德拉科点了点头：“我妈妈让贝拉特里克斯姨妈教我的。”

“我想测试一下可以吗？”林一装作这只是一件无关痛痒的小事。

“没问题。”德拉科看起来很有信心的样子。

林一拿出了自己的魔杖，没给德拉科准备时间，直接喊出了“摄神取念”……

结果让她很满意，比起哈利那个不成材的救世主，德拉科的大脑封闭术水平简直令人赞叹。

“德拉科，我问你个问题，你一心想维护马尔福家族的地位，但是如果黑魔王失败了，你打算怎么办？”确认了德拉科会大脑封闭术之后，林一切入了主题。

“他不能失败！”德拉科的表情有些痛苦：“我知道他不是好人，但是如果他失败了，马尔福家族就完了，我不能让他失败！”

“听我说，我知道你的心情。”林一抚摸着德拉科的头发柔声说到：“可是如果想保全你的家人，不一定要违背自己的良知。”

“除了这样，我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德拉科无奈的说到。

“如果，我是说如果，你的爸爸妈妈决定离开这里，你会和他们一起走吗？”林一试探性的问到。

“当然！我对现在所作的事情厌恶透了，我恨不得立刻离开这个鬼地方！离开那个可怕的人！艾薇姐姐，你不知道我现在每天过的多辛苦，明明知道自己做的都是十恶不赦的坏事，却还要装作很高兴的样子，我都开始讨厌我自己了！”德拉科说完，又垮下脸说到：“可是我的爸爸妈妈怎么可以离开啊？就算他们下定决心带我跑了，也会被黑魔王抓回来的，到那时谁也救不了马尔福家族了。”

“那你记住，如果有一天，你的爸爸妈妈要带你离开这里，就和他们一起走。艾薇姐姐向你保证，那个时候他们肯定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准备，不会让黑魔王抓住你们的。”林一严肃的说到。

“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艾薇姐姐和我们一起走吧！还有教父！我们一起离开这里！”看到希望，德拉科又露出了天真的一面。

“艾薇姐姐和你的教父暂时还不能离开。”林一说完，看到德拉科失望的样子，又心软的补充到：“不过用不了多久，我们就会见面的。”

“真的吗？我真希望那一天早点到来。”德拉科自言自语到：“如果可以带着她一起走就更好了，只是可惜她不会跟我走的……”

“她？是谁？格兰杰小姐吗？你们现在怎么样了？”林一问到。

“她应该恨死我了，我想我们这辈子都不可能在一起了，我只希望她过的幸福……”德拉科的眼圈开始发红。

“也许事情还有转机，未来的事情我们谁也说不准，不是吗？”对这件事林一心里也没底，只好暂时安慰着他。

“算了，或许我离开，她会开心一点。”德拉科擦了擦眼睛，扬起头说到。

“嗯，好吧，暂时先不要去想这件事，你安心去做黑魔王交给你的任务，但是不要再多做其他的事了，也尽量不要跟别人起冲突，知道吗？”林一说到。

“好的，我先走了。”德拉科懂事的点了点头，朝门外走去……

一个月之后，林一终于在圣诞节当天完成了三颗加强版净化石的炼制，看着并排摆在办公桌上三颗圆润的小黑石头，她松了口气，随手给自己倒了杯酒喝了起来……

走廊里有人在唱着圣诞歌，隔壁斯内普的房间静悄悄的，海格的大嗓门从很远的地方传了过来，林一觉得这些都在逐渐远离自己，伸出手把酒添满，端起来喝了一口，微微皱了一下眉――这酒的味道……似乎很熟悉，却也很遥远。

拿起装酒的瓶子看了一眼，上面赫然写着“混血姑娘朗姆酒/产地古巴”，原来是它，林一忘了自己有多少年没有喝过这种酒了，现在尝起来，那种厚重的甘蔗香甜，带着烈酒特有的灼烧感，带给她前所未有的温暖，她看见自己又回到了学生时代，听到自己咯咯的笑着对那个俊美到无懈可击的男人说“混血姑娘，因为我是混血姑娘啊！”……

“他现在在做什么？马尔福庄园的圣诞酒会？还是胆战心惊的陪着伏地魔？”林一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站起来把桌子上的三颗净化石装进兜里，摸了一下颈间看不到的铂金孔雀项链，一声“绝干气泡酒”之后，原地消失了……

圣诞之夜的孔雀之屋里，卢修斯独自坐在窗前的沙发上，他已经喝得有些醉了，但是他还清楚的记得多年之前，还是个小女孩的林一也是在这样一个夜晚，窝在这里喝酒，缩在他怀里抢他的雪茄，那个时候他还没有结婚，她也还没有跟那个男人在一起，最重要的是，他们的左臂还是洁白一片……

“我的混血姑娘，还记得你为我唱的那首歌吗？”卢修斯从兜里拿出了一张破旧的羊皮纸，上面写满了乐谱和一些乱七八糟的字母。

“ye feng tiao dong yin lang……”

林一出现在孔雀之屋的时候，听到的就是这句熟悉的旋律，虽然发音有些不准确，但是她还是听出那是她前世最喜欢的歌曲，在今生，她只给一个人唱过，而那个人，也是除她之外，唯一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人。

“卢修斯……”看到那个铂金色的背影，林一所有的话哽在了喉头――这么多年来，似乎每次来到这里，这个男人都是这样静静的等待着她，就好像从未离开过似的……

“艾薇……我的混血姑娘……”喝得微醺的卢修斯抬起头，有些惊讶的看着她，随即那些惊讶变成了欣喜。

“圣诞快乐，卢修斯。”林一晃了晃脑袋，把涌上来的醉意赶跑了一些，强迫自己用清醒的状态回答他。

“圣诞快乐。”卢修斯朝林一举起酒杯晃了一下，抬起手倒进了嘴里。

“今天是圣诞节，你怎么来这儿了？马尔福庄园没有酒会吗？”林一坐到了对面的沙发上。

“马尔福庄园？”卢修斯自嘲的笑了一下：“现在那里是属于黑魔王的，这个时候，他怎么会想见到我这个没用的下属呢？茜茜跟贝拉一起去参加黑魔王的酒会了，我自己无聊，就来这里看看。”

“对不起……”林一有些愧疚。

“说什么对不起！见到你我已经很开心了，陪我喝一杯好吗？”卢修斯倒了一杯酒递给她。

林一端起来直接喝光，浓烈的酒精气味把涌上来的泪水冲了回去。

“要抽雪茄吗？”卢修斯掀开放在一边盒子，从里面拿出一支雪茄剪好递给她。林一顺从的接过来，在拿在手里摇了几下，用魔法点燃了，深深的吸了一口之后，靠在沙发上，盯着那些飘散在空气中的烟雾发呆……

“艾薇，还记得那首歌吗？再给我唱一次好吗？”卢修斯看着她，仿佛又回到了记忆中的那个圣诞夜。

林一在沙发上蜷起腿，抱着膝盖，低声哼唱了起来……

“这么多年了，我还是学不好，真够笨的。”一曲终了，卢修斯有些懊恼的拿起手边的那张羊皮纸说到：“我有一次无意中听到几个来自东方的麻瓜在唱这首歌，就找他们要来了谱子，不过始终也不知道这些歌词是什么意思……”

林一轻笑，从远处的书桌上招来一支羽毛笔，拿过卢修斯手里的羊皮纸，在反面写下了翻译过的歌词。

“是啊，何必太过悲伤，旧梦失去有新侣作伴……”看过林一翻译的歌词，卢修斯的表情忽然有些痛苦，抬起头盯着她的眼睛问到：“艾薇，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吗？旧梦失去有新侣作伴。”

林一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仰头喝了下去，想了想之后说到：“我知道这并不容易，但是如果旧梦是留不住的，我们也只有继续走下去，不是吗？”

“走下去……走下去……有些东西，不管我走多远，也是放不下的……”卢修斯念叨着，又喝了一杯酒，脸色已经微微有些泛红了，目光也迷离了起来，忽然，他探过身子抓住林一的手问到：“艾薇，你告诉我，这些年，你对我有没有一点……”

后面的话卢修斯咽了下去，因为他想起了自己已为人夫，已为人父的身份，他知道就算要到了那个答案，也改变不了什么了……

颓然松开手，看着林一不解的目光，卢修斯惨然一笑，摆了摆手说到：“没什么，我又犯傻了。”

林一恍然明白了他想问的是什么，一个答案涌到嘴边，却又咽了下去――有些话，说了，又有什么意义呢？

“艾薇。”卢修斯又开口了，这次他脸上的表情变成了悔恨：“还记得吗？当年我刚加入食死徒，你曾经说过要陪我一起离开的，当时我因为家族陷入危机，没有跟你走，这些年我一直在想，如果当时我做了不一样的选择，是不是会开心的多？”

“如果你那么做了，你会后悔一辈子的，我也会责怪自己的。”谈起当年的往事，林一也有些唏嘘。

“其实当时我以为一切还有回旋的余地，等到危机过去，我还可以再想办法，把你从西弗勒斯那里抢过来。”卢修斯接着说了下去：“但是后来，你忽然转变了对我的态度，一点余地都不留，那时我真的有点恨你……正好黑魔王当时很看重我的婚事，急于想促成两大家族的联姻，茜茜又说这件事不只关系到马尔福家族的命运，也关系到布莱克家族的命运，要我看在两家多年的交情上，不要那么自私……”

“卢修斯，都过去了，当年是我放弃这段感情的，为了我，你已经付出太多了。”林一举起杯子，喝了一口酒。

卢修斯叹了口气，说到：“艾薇，如果当年你就告诉我，你那么执着的不肯离开西弗勒斯，是因为曾经在梦里预见过他的死亡，我一定会等下去。”

“其实……也不只是为了这个……感情的事谁也说不清楚。”林一无法跟他解释，前世的那些记忆带给她多么深刻的影响，又岂是一个梦那么简单。

卢修斯低着头，好像在思索着这句话背后的意思，片刻之后，他开口问到：“艾薇，你们……你们还好吗？”

“好。”林一点头――如果希望带来的注定是失望，那不如把它扼杀在摇篮里。

“那就好。”卢修斯说不清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可是理智告诉他，下面的话他必须说出来：“那件事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了，我想他也很后悔，他现在应该是真的爱你，如果可能，你们就结婚吧。”

林一的手颤抖了一下，杯子里的酒险些洒了出来。

“这些年我怨过他，也恨过他，因为他得到了这世界上最珍贵的东西，却不懂珍惜。但是现在，我已经什么都给不了你了，也该放下了，既然这些年，你的选择一直是他，那我想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祝你幸福了。”卢修斯隐约听到了自己心脏撕裂的声音，但是他知道，伴随着他食死徒身份的揭露，马尔福家族已经失去了往日的辉煌，他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去保护这个女人了，即使只是以朋友的身份。

林一像傻了一样看着他，不敢相信这番话居然是从他的嘴里说出来的，骇然发现卢修斯的祝福并没有带给她一丝想象中的轻松与释然，反而生出一丝难以抑制的失落。

过了许久，她才勉强恢复了神智，言不由衷的说了一句“我会的”之后，狠下心从兜里拿出了那三颗净化石，接着说到：“你走吧，离开这里，带着你的妻子和孩子，我已经帮你准备好了一切。”

“你说什么？”卢修斯惊讶的抬起头看着她。

“这是三颗净化石，我改进过了，跟送给伊戈尔的不一样，只要启动了它，至少在三个月之内，黑魔王没法追踪到你们身上的黑魔标记，等过了三个月，他应该已经确认你们死了，也就不会再追查这件事了。”林一缓缓的说到：“还有，我在美国给你们买了一套房子，用了赤胆忠心咒，保密人是我。”

“艾薇，你凭什么安排我的人生？”卢修斯盯着她的眼睛质问到。

“我做过一个梦，知道在几个月之后，黑魔王会派人潜进霍格沃茨，帮助德拉科杀邓布利多，到时候你和纳西莎想办法一起进入霍格沃茨，参加那次行动。”林一没有理会他的质问，接着说了下去：“行动的地点在天文塔，当邓布利多被杀死之后，大家都会离开那里，你们只要多留一会儿，等所有人都走了之后，就用门钥匙直接去美国的房子，然后我会想办法炸掉天文塔，做出你们已经死了的假象。这件事会有许多食死徒参与，你们可以说是死在众目睽睽之下，由不得他不相信！”

“又是你的梦！艾薇，你告诉我，你究竟做过多少这样的梦？又有多少与我有关？”卢修斯追问到。

“没了，这是最后一个。”林一说完，又指着摆放在卢修斯面前的净化石说到：“这三颗净化石就是门钥匙，口令是‘一路顺风’，你先收好吧。”

卢修斯盯着桌子上的净化石，脑子里却在回忆林一的计划，过了一会儿忽然开口问到：“谁杀了邓布利多？德拉科吗？我了解我的儿子，他应该做不出这种事的。”

林一一愣，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略微迟疑了一会儿，沉声说到：“西弗勒斯。”

“是他？”卢修斯的眼睛闪烁了一下，无法相信的说到：“你会看着他去杀死邓布利多？”

“我没有办法，这件事是你们离开这里唯一的机会，我不能太自私，更何况杀个人而已，你们走了，没有人会知道邓布利多是他杀的。”林一选择了欺骗，反正到时候纳西莎和德拉科在场，卢修斯就算是再舍不得她，也要顾念自己的家人。

感谢梅林，卢修斯居然没再追问下去，转而问到：“你说黑魔王要派德拉科去杀邓布利多？什么时候的事情？”

“现在已经开始了。”林一说到：“这段时间德拉科一直忙着在修理学校里的消失柜，好让食死徒进入霍格沃茨。”

“我知道，黑魔王是为了惩罚我才这么做的！可是……德拉科还是个孩子啊！”卢修斯脸上的痛苦又加深了几分，随之出现的还有深深的自责。

“你听我说，消失柜的事，我没有阻拦德拉科，因为我有一个计划，如果成功的话，不但可以帮你们逃走，还可以送给德拉科一份大礼。”林一说到。

“这些事茜茜都知道？”卢修斯忽然问了个不相干的问题。

“德拉科的事她知道，我想她不告诉你，只是不想让你担心。”林一说：“逃走的事我没告诉过她，我想还是由你来跟她说比较合适。”

“你们全瞒着我！是不是在你们眼里，我是个很没用的人？”卢修斯的脸上写满了悲凉。

“不是的，因为我们都关心你，而且这么长时间以来，你背负着马尔福家族的责任，已经太累了。”林一柔声说：“幸好你之前已经把大部分财产转移了，现在只剩下一栋庄园，房子是死的，他搬不走，我保证，等一切都结束之后，你回来，还是高高在上的铂金贵族。”

“高高在上的铂金贵族？只怕是中途逃窜的食死徒吧！”卢修斯自嘲的说到。

“我说过，会确保你的荣耀就一定会做到。你忘了吗？我是斯莱特林家族的族长，而他，只不过是个家族叛徒的后代，我不会让他获胜，也不会让邓布利多获胜。战争结束之后，只有最终的获胜者才有权利说话！这不只是为了你，也为了我自己。”林一拿出了自己的魔杖，撤去了杖头上的隐形咒，斯莱特林家族的徽记闪耀着光芒。

卢修斯盯着林一魔杖顶端的蛇形杖头――这是他第一次看到真正的斯莱特林权杖，而这根被每一位贵族出身的巫师敬若神明的权杖，此时此刻，正握在他此生最爱的女人手上！

他的心里有一股说不出的滋味，但是，下一秒，担心与紧张的情绪立刻淹没了所有的感觉，怂恿着他忘记了自己尴尬的身份，忘记了世人的目光，也忘记了刚刚送出的祝福……卢修斯霍然而起，绕过两个人中间的茶几，走到她的面前，抓住她的肩膀，声音嘶哑的说到：“艾薇，我不要你做什么斯莱特林家族的族长，不要你做战争的胜利者，我只要你做我的女人，我爱的女人。”

林一觉得自己的心底有一个地方被炸开了，所有的往事翻涌而出，多少年了，他刻意回避着这个字眼，为了成全她的选择，也为了保存他们之间的友谊，可是现在，再次听他亲口说出这个字，才猛然发现，原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竟然也在暗自期盼着这个时刻……

“不！我不能这么自私，我不能毁了他！我可以不在意妻子的名份，不在意别人的眼光，但是他不可以！他是卢修斯.马尔福，大家眼中的好丈夫、好父亲，我不能让他失去儿子……”林一在心里告诫着自己，强迫自己艰难的把目光从那双灰蓝色的眼睛上离开，狠下心推开了卢修斯。

卢修斯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那样望着她，时间仿佛停止了，他觉得刚才那句话仿佛用尽了这些年累积的所有力量，现在身|体仿佛被抽空了一样，颓然靠在墙壁上，缓缓的蹲了下去，懊恼的抱着自己的头说到：“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说的……我只是害怕……怕你出事，怕你会死……艾薇，你爱不爱我没有关系，我只想看到你好好活着，即使你永远不再见我也没有关系……”

在那一刻以前，林一从不知道，这个世界上会有一种感觉，比心痛更难以忍受――酸涩、无奈，或许还掺杂着几分连她都不愿承认的悔恨。

理智正在一点点的消失，她现在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扑在这个男人怀里痛哭一场，告诉他从今以后，她永远都不会离开他……

可是，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在最后一秒，她控制住了心底的冲动，站起来伸出自己的左手，哑声说到：“卢修斯，把你的手给我。”

卢修斯一时没有明白她想要做什么，但是却还是站了起来，握住了她的手……

林一的手很小，放在卢修斯的掌中，就像一个孩子的手，她很想就这么被他握着走下去，再也不去想任何事情……但是可恨的理智告诉她，不可以这样。

卢修斯看着林一，灰蓝色的双眸里投映出她的身影。

她慢慢的举起了手里的魔杖，对准两个人紧紧握在一起的手，念出了一串只有她自己知道真正涵义的冗长咒语……

【吾以亡灵之名义宣誓，愿将灵魂与之共生，唯众生之目光，唯心灵之永恒，生即为死，死即为生，永世相随，以死为盟。】

卢修斯觉得自己的灵魂深处颤抖了一下，一道暗金色的光线从魔杖顶端射出，在林一的手腕上划开一道痕迹，鲜血疯狂的涌了出来……他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想伸手去捂住那道伤口，却被她按住了……

不过，下一秒，他就不再慌张了，因为那道暗金色的光线紧跟着划开了他的手腕，两个人的血融到了一起，幻化成一道黑色的藤蔓，慢慢的从林一的手腕处开始向外蔓延，渐渐的生长到他的手上，紧紧的缠绕住他们，最终幻化出一抹黑色的火焰，燃尽之后没入了皮肤……

“这是亡灵契约。”林一松开了手，脸色有些发白：“有了它，我们以后生死与共。”

“生死与共？”卢修斯看着自己已经恢复正常的手腕，有些不敢相信。

“对，生死与共。”林一肯定的说到：“如果我死了，无论你在哪，都会立刻死去，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不会不珍惜自己的生命，因为我不想看到你死。”略微停顿了一会儿，又补充到：“当然，如果你不愿意，我可以马上解开这个契约。”

“不！”卢修斯迅速的把左手藏到了背后，灰蓝色的眼睛闪了闪，说到：“艾薇，谢谢你。”

“你真傻，叫你陪我死还说谢谢。”林一叹了口气。

“谢谢你让我安心。”卢修斯笑了，笑得很开心，眼睛里闪烁着幸福与甜蜜。

林一避开他的目光，转身坐回到沙发上，望着窗外说到：“安心就好，现在你可以答应我，带着你的家人离开了吧？”

或许是话题切换的太快，卢修斯一时没回过神，停顿了几秒之后才无奈的点了点头，紧跟着又提出了另一个问题：“不过我想茜茜未必肯走，她会担心布莱克家族的命运。”

“有德拉科呢！她是一个好妈妈，为了德拉科，她可以放下那些的。”林一恢复了隐形咒，把魔杖放回兜里，很有把握的说到。

“希望如此吧！我会尽量劝服她的。”卢修斯看起来已经接受了这个现实。

“我相信你也会是个好父亲。”林一盯着那双灰蓝色的眼睛说到。

卢修斯不可置否的笑了一下，顺从的拿起桌上的三颗净化石，放进了兜里。

“你记住，到时候提醒德拉科，在天文塔上一见到邓布利多就用‘除你武器’这个咒语，之后的事情就不用他管了。”林一怕出现意外，又特意叮嘱了一遍。

“你要送给德拉科什么礼物？”卢修斯有些好奇。

“邓布利多的魔杖，传说中的死亡法杖。”林一严肃的说到。

“梅林啊！”卢修斯显然被这个答案吓了一跳，有些为难的说到：“他根本没有那个实力，现在拥有这个东西反而可能给他招来无尽的灾难。”

“我当然知道。”林一说：“这根死亡法杖我不会现在就给他，我会选一个合适的时机，瞒过所有人的眼睛交给他，我相信，以德拉科的聪明，早晚有一天可以真正驾驭这根魔杖，到时候再让他自己选择要不要公开这件事好了。”

“唉……其实我想死亡法杖，未必是德拉科最想要的东西。”卢修斯叹息了一声，随即又释然的说到：“不过也好，毕竟他以后是马尔福家族的继承人，我想那会对他有些用处的。”

“这么说你同意了？”林一盯着他的眼睛确认到。

“嗯。就按你说的做吧，我会回去安排这件事的。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个要求。”卢修斯点了点头，拿起酒瓶倒了一杯酒递给林一，接着也给自己倒了一杯。

“什么？”林一看着手里的杯子问到。

“陪我过最后一个圣诞节。”卢修斯举杯看着林一，脸上的笑容像阳光一样明媚。

“好吧，圣诞快乐！”林一举杯，笑容里满载着酸涩。

“圣诞快乐，我的混血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