拼命撕扯自己的头发，随后又抓挠自己的皮肤，浑身的灼痛由内而外，苦不堪言。整个灵魂就像放在岩浆之中煅烧而后融化，又像插于万千铁锥之上，千疮百孔。

合作者一把将杨涟双手按住，随后将自身精神力探入他的身体，结果大吃一惊。

“这是怎么回事？！”

他无比震惊，杨涟浑身的脉络都呈不规则形状，犹如被生生扭曲一般，极为可怕。还有意识海中的精神力，格外紊乱，这种情况可能会造成意识海爆炸的。

“呃啊啊啊啊啊——！！”猛然将合作者挣脱开，杨涟疯狂地朝城外跑去，浑身的血液不住飞洒，那是脉络崩裂渗出来的。

合作者一个闪身消失在原地，迅速追了上去。

“喂……”在城墙之上的奥萝拉看着疯狂奔出城去的杨涟，不知道什么情况。她现在脑海有些混乱，杨涟展现出来的实力有些太过骇人，把远古凶兽给打败了，那要什么程度啊……

还有那个赌约，她输了……多么彻底地输了，那承诺的事情，做他的……

“没那么容易……想要老娘做你的女人，准备全身种满血芽吧！”奥萝拉恨的牙痒痒，她确实输了，但让她就这样屈服可没那么简单。

城主府的屋顶上，莫莉卡十分艰难地消化了刚才亲眼目睹的一切。太匪夷所思了，太离奇古怪了，一个不到六阶的人，眨眼之间就强悍到打败远古凶兽的程度，她不知道暗地里掐自己的大腿多少次了。

忽然一阵黑色的烟雾出现，随后一个人影显现出来。

“达克？你怎么……”莫莉卡回过神来，看着达克浑身凌乱不堪，脸上还有血迹，原本苍白的脸色更加明显，这显然是吃了大亏的模样。她可是知道达克的实力，一般的七阶强者很难对他造成威胁。和他合作这么久，还是头一次见到他如此狼狈的模样。

“走吧，莫莉卡，紫雷魔器已经回收，没必要呆在这里了。”达克淡淡说道，眼中显得很平静。

“你究竟和谁战斗过……”莫莉卡忍不住开口问道，由于一直注视着杨涟和凶兽的大战，直到凶兽被封印之后，她仍然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所以不知道达克之前和之后两次与杨涟交手的事情。

“哼，迟早还会再见的。”达克淡然地说道，随后便率先离开。

莫莉卡秀眉微皱，达克的反常更让她难以释怀，究竟是谁能够将达克这样的人伤成这般模样，这不单单是指身体上，连精神上貌似也受到了创伤，平常眼中的那股自信也消失了一大半。

微微甩了甩头，莫莉卡将烦闷压下，迅速跟上了达克。总而言之，这一次的任务是成功了，但遇到的事情实在太多离奇和惊讶。

城外树林中，杨涟疯狂地奔跑着，身体中不断有鲜血溢出，另外伴随着有少量的黑暗之力从身体中冒出来。

“啊啊！！！”一拳将前方的一棵大树击倒，杨涟一下扑倒在地翻滚起来。

衣服被双手抓出了道道裂痕，连皮肤也毫不例外。无论他怎么虐待自己的身体都无法缓解哪怕一丝一毫的痛苦，灵魂的撕扯和灼烧不是人可以忍受的，他感觉自己快要到极限了。

一只手忽然伸出，掐在自己的脖子上，杨涟想要了断自己，这种痛苦实在太煎熬了，他已经无法再承受这种折磨。

可是脑海中又闪现出无数亲人朋友死前的面容，那种恐惧和不甘深深刺激着他的神经。他还不能死，还要报仇，还要毁灭那个女人的一切！

“呃啊……啊……”眼泪不由自主地哗哗流下，杨涟面容扭曲地松开了自己掐着脖子的手，他好难受，又想立刻死去又要强迫自己活着，这种感觉就这样一直折磨着他。

合作者从空间中显现出来，叹了口气。他无法帮助杨涟，那是灵魂的灼痛，意识海中的精神力也极其紊乱，如果他擅自利用自己的力量稳定他的精神力，很有可能会造成意识海的排斥和爆炸，那样就必死无疑了。

现在，能够救他的，只有他自己。

“这就是拯救无关之人所要付出的代价么……太不值得了。”合作者淡淡自语道。

就在这时，远处踉踉跄跄跑过来一个人，正是受伤的比尔。他捂着自己的腹部，看见了杨涟痛苦的模样急忙加快了速度。

“杨涟……你到底怎么了？！”比尔焦急地看着地上紧紧抓住头颅的杨涟说道。

“全身脉络扭曲，意识海几乎崩溃……这应该是使用某种秘法之后产生的巨大副作用。”合作者淡淡说道。

“那凶兽……”比尔皱眉道。

“被打败了。”合作者说道。

“被……打败了？”比尔震惊道，杨涟竟然真的打败了那头可怕的凶兽。

“呃啊啊啊啊啊——”杨涟目眦尽裂，眼珠外凸，血丝弥漫，额头上青筋几欲爆裂，压抑不住的痛苦哀嚎响彻整个树林。

比尔一下回过神来，连忙抓住杨涟的胳膊：“杨涟！杨涟！你坚持住啊！”

那野兽般的哀嚎狠狠戳痛着比尔的心灵，明明是萍水相逢之人，为了帮助自己拯救妹妹，杨涟付出了太多。不仅如此，为了拯救米特城的人，他竟然不惜使用秘法，最后所有的痛苦都由自己一个人来承受。

“比尔……拯救柯拉……的方法……在北海……药山……地……图……”忽然，面无人色的杨涟艰难地开口说道，随后颤抖着将一张地图递到比尔的怀里。

比尔浑身一震，握着手里的地图，忽然间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杨涟……你……这个家……伙……”

不知道是不是疼痛到了极点，杨涟抱着自己脑袋的双手也缓缓丢开，就那样平摊在地上。眼神中的焦距已经开始模糊，仿佛听到了死神的召唤。

“这就是……将灵魂献给恶魔的代价……你明白了吗……不要轻易说出那种不负责任的话……你起码还有……柯拉……”杨涟轻轻说道，声音逐渐虚弱。

“杨涟……你别死……”比尔大哭着说道。

一旁的合作者背对着他们，眼中出现从未有过的疑惑。他不明白，为什么要为了别人让自己这样痛苦，承受难以想象的折磨，甚至连命都不要，难道游戏人生不是最大的乐趣么。

“杨涟！杨涟！”比尔忽然大声呼喊着。

合作者扭头一看，杨涟已经闭上了眼睛，惨白的脸色和浑身的血迹格外吓人。几步上前，他迅速握住杨涟的一只胳膊，随后精神力探入。

“呼……”微微松了口气，合作者淡淡说道：“只是昏迷，看来是挺过去了。”

比尔一怔，心中忽然犹如大石落地。看着杨涟虚弱的模样，他眼中缓缓浮现一抹平静。

他终于明白了，这个男人是一个真性情的人。和他相比，一直以换取妹妹的幸福为借口而屠戮别人性命的自己，根本没有身为强者的资格。

“我现在才明白，一个真正的强者是什么样的……”比尔坐在地上，自嘲地说道。

合作者没有言语，用自己的力量稍微控制了一下杨涟的伤势。余光微微扫了一眼比尔，看见他眼中逐渐显露出来的一丝明悟，不禁一愣。那份明悟，恐怕会让他真正走上成为强者的道路。

而成就他的人……眼光再次聚焦在杨涟身上，合作者也抛去了之前心中的疑惑。

或许，跟着他，迟早就能找到我想要的答案……他心中这样想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