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老大怎么样了？”

白天佑得知了左小短昏迷住院的消息，和侯朵朵一起第一时间赶到了医院。他忧心忡忡，在重症监护室外面走来走去，嘴里不住的为小短祈祷着。本来他没什么信仰，可此时好像如果上帝能拯救小短，他会立刻信仰上帝。

他本来是要来和老大分享关于扫帚侠在瓶山捣毁黑心药厂的新闻的，毕竟扫帚侠的一举一动都受着极大的关注，可看到老大双目紧闭的样子，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莫希希和灵儿也来了，还提着花篮来看望老大，没想到他竟然还没有出重症监护室，花篮也没有地方放。

提花篮是灵儿的主意，她印象里面人们去看望病号总得拿点什么，花篮好像是最常用的，每家医院的附近必有好几家花店就是证明。

六嫂也惊慌失措的赶来了，可是并没有办法见上小短一面，她两眼湿润，眼泪一直在眼眶里打转转，不过最终没有落下来。

和小短以及舟舟相处了这么些时日，六嫂早已将他们当做自己的孩子，舟舟已经卧床不起了，现在小短又生死未卜，让谁能不担心？

可是光担心有什么用？几个年轻人好说歹说劝六嫂回去了，她本来上了年纪，再有个三场两短，那可就更加雪上加霜了。

在六嫂走后不久，大概下午五点多钟，主治医生要和病人家属谈一次，可家属一直联系不上，经过医生允许，乔一曼和鹿二代表家属进了会谈室。

主治医生戴着厚厚的眼镜，一双眼睛熠熠生辉，但也明显带着几分疲惫，他露出一个学富五车样式的笑容，缓缓道，“关于病因呢，我们推测了很多种情况，比如恶性心律失常，或者心肌梗死，脑缺血缺氧时间过长；也有可能是脑血管意外，比方说，蛛网膜下腔出血导致意识障碍；也有可能是严重电解质紊乱，比如低钾血症等。”

见两个听者一头雾水，医生又道，“当然，以上几种情形都被排除了，通过细致的CT和检查，也排除了中毒的可能。有专家怀疑是的了烟雾病。”

“烟雾病？”鹿二吃惊的抬起头来。这是一种什么样的高级疾病？听都没听说过，难道和雾霾有关吗？

医生解释说，“烟雾病是脑血管病的一种，又称Moyamoya病，是大脑底部的动脉环附近出现了狭窄和闭塞，但由于堵塞过程缓慢，人体自身有修复功能，堵塞的主干血管盲端附近会生长出一些有代偿供血功能的细小血管替代主血管工作，这些闭塞动脉盲端附近的细小血管网在脑血管造影上就似烟囱里冒出的袅袅炊烟一般，所以称之为烟雾病。”

鹿二当然听不懂，摇了摇头，倒是明白了和雾霾没有关系，是血管的事。

医生说，“根据最新的检查，烟雾病也被排除了。”

乔一曼很无奈的看着医生，等待着他的结论，排除法能得出结论吗？所有的可能都排除了，答案呢？

医生双手交叉，好像在心中把结论重新确认了一遍，才说了出来，“所以，我们还是没有找到病因。病人可能将一直昏迷下去，也可能在某天突然醒来，这对我们是一个极端的病例，也将跟踪进行研究。病人生命体征正常，你们可以选择继续留在病房，也可以选择出院。”

“可以出院了？”鹿二觉得有些匪夷所思，这病人和送进来的时候一模一样，怎么就能出院了？！

主治医生解释说，“回去只要做好护理就行了。”

言外之意，乔一曼听明白了，而鹿二没听明白，还在琢磨着医生的意思。

待主治医生离开之后，鹿二问乔一曼，“他是什么意思，为啥叫咱们出院？”

莫希希和白天佑也围了上来，“对啊，这种情况，怎么出院，老大还昏迷着呢！”

乔一曼挤出一丝苦涩的表情，“你们知道丁舟舟的情况吧？老大，看样子，和她，应该是差不多的情形。”

“什么？”鹿二跳起脚来，“不可能！舟舟那是因为车祸啊！肯定是因为头部受到伤害所致，而老大则，”他没有说下去，因为他也不能保证左小短在瓶山山洞的时候，头部究竟有没有受到过撞击。

“说是这么说，可医生找不到病因，能怎么办呢？”乔一曼非常无奈。

“那就接着找啊。”鹿二有些急了，他希望小短尽快醒来，他心中所承受的压力和乔一曼的压力是不一样的。

“老大是个好人，好人应该有好运，不可能一直这么昏迷的，老大一定能醒来。”白天佑信誓旦旦的说。

已经过了两天，小短还是依然如故，没有苏醒的迹象。他好像已经抛弃了整个世界。

白天佑陪着鹿二又去了一趟别墅，可仍然是大门紧闭。白天佑怀疑鹿二记错了位置，可鹿二坚持说没有错。在鹿二的印象里，小短极少和家人联系，就像是个孤儿一样。

医院里床位紧张，医生建议病人可以出院，或者转到康复医院。乔一曼则不同意，希望继续留院观察，费用保证没问题。在第三天的时候，六嫂来看望小短，决定将他接回到自己那里去照料。

“我看这医院也好，康复院也好，还不如我护理的好哩。就接到我那里去吧，和舟舟一起照料。唉，这两个可怜的孩子。”六嫂说着，忍不住又要去抹眼泪。

两个活生生的孩子，竟成了两个植物人！如果安然无恙的话，两个人该是多好的一对儿啊，说不定都要谈婚论嫁了呢！

因为家属不在，乔一曼和鹿二谁都做不了主，六嫂说的话还有点分量，只好听她的，办理了出院手续，并建议将老大接回到桥头堡去住。可六嫂不同意。

“你们几个小年轻，哪里会伺候人？还是交给我吧，我照料起来有经验，比专业护理还好哩。而且我现在会针灸了，这医院里找不着原因，我给他扎扎针，说不定还能起到作用呢！”

众人没有别的主意，只好这样办了。

六嫂将小短接到自己那，和舟舟一起照料。针灸在舟舟身上起了效果，她的五个手指都能动了，但是还没有意识。六嫂希望也在小短身上试一试。

每天她在两个孩子身上扎上针的时候，就想起小时候自己养的两个小刺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