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这一声久违的“大哥”，老大心中一颤，老五他们已经多久没有称呼自己为大哥了，大概那是在维奇里德家族彻底覆灭的时候吧，那时候正是“老斯基”控制镇长府的时候。

自从五人被“老斯基”逼着使用了潜能激发仪后，就被迫叛离了维奇里德家族，五人身上再也没有维奇里德家族的烙印，而有的只是维奇里德布鲁夫斯基家族。五人使用潜能激发仪后，虽功力略有上涨，但五人却再也离不开了潜能激发仪。

老五静静地看着老大，言语悲凉，似有所感。

“几十年了！大哥，我们已经过了几十年的这种日子了！我们已经彻底失去了自由，没有了那个潜能激发仪，我们什么都不是；没有了潜能激发仪，我们只有静静等死。当初尤迪里安让我们使用潜能激发仪就没安什么好心，所以我们也被控制在了镇长府，当了几十年的奴隶。我也知道我自己的资质有限，能修炼到大武师初阶已经是不容易的事了，我们这样活下去有什么意思，难道以后我们一直都想过着这种行尸走肉般的日子吗！”

“所以你就自暴自弃，终日得过且过，可是你想过没有当初你的功夫是怎么习来的，你忘了你当初是怎么苦苦修炼的吗？”老大冷冷地道。

“没错，我是曾经为了修炼而努力过，我也为成为了大武师得意过。可是，这一切值得么，这一切又是为了什么，一个不知道叫什么潜能激发仪的东西就让我们所有的努力付之东流了，没有它，我们痛不欲生、必死无疑。就算是大武师又怎么样，就算是比得上世间千万庸人又怎么样，我们这样的情形，连世间下等人的生活都不如。”

老大重重地“哼”了一声，痛惜地看着老五，双眼仿佛黑夜深邃的星空，令人不可深视。

“不如又怎么样，总之我们还活着，我们有我们自己的想法，别人有别人的活法。你忘了当初我们五兄弟立下的誓言吗，‘有生之年当入武神，立于众生之巅，俯视天下’。

可你再看看如今的你，你还是当年那个志比天高的老五吗，你的豪情如今哪里去了，你的壮言如今尽是狗屁了是吧？啊！”

老大须发尽张，指着老五，手臂青筋虬起，如盘龙般狂怒蔓延，言语暴烈，说道最后，衣衫已是颤颤而动，愤怒不平。

“狗屁！尽是狗屁！一切都是虚浮，武神只不过是个笑话，当初我们口出狂言，事到如今，大哥你还没有觉悟吗，你还想着这种事不可为的誓言吗，你当真是幼稚！”老五口不择言，双眼通红，声音越来越大，最后竟大骂老大幼稚。

“老五！”老二、老三齐声喝止，“放肆，你怎么敢和大哥这么说话！”

老五愣愣地看了老大一眼，眼神中陡然一静，似乎不敢相信刚才自己敢骂自己大哥，老五静静不言，不知道再说什么。

一旁的老四叹了口气，也开口道：“大哥，其实我也认为老五说的对，武神只不过是我们的一个幻想，我们今生和武神无缘。梦想破灭，现实残酷，我们还能干什么，难道就是为了每月使用一次潜能激发仪吗？”老四苦笑着摇摇头，说到最后言语中竟有说不出的辛酸。

老大的眼神也随着老四的言语渐渐暗淡下去，但转瞬间老大抬头看着老四，“所以你就靠沉迷女色来逃避现实吗，老四！你可是我们五兄弟中资质最好的一个啊，难道一个小小的潜能激发仪就能让你失去了动力？”

老四、老五看着老大静默无语，眼神中一片死灰，希望全无，而老二、老三似乎也被说中了心中所想，皆是愣愣地说不出话来。

眼见如此，老大喝了一声，道：“你们一个个都这么低迷吗，难道你们忘了当时习武时，师父曾说过的话，‘习武之人最忌心有杂念’。

现如今一个小小的外物就让你们如此羁绊，还谈什么誓言，还论什么现实，要是人人都如你们这般不济，那世间天下武者早已绝路，武者之路本就不易，修炼之道诱惑纷多。武者修炼的同时便要时刻警惕，不要在途中迷失自我，时刻保持一颗真我之心，不被外物羁绊、迷惑，丧失本心！”

林龙听得心中大为震动，想起了怪仙疯曾说过的一句话，“道元呈一，一分天地而化万物，天地本无常，万物本无相，浮生若梦似非真，守元观一现本分。”

老大转头看见了一旁的弗利夫和凯特瑞两人，招手叫过两人，问道：“我问你们两人一个问题？”

弗利夫和凯特瑞诚惶诚恐，不知所措，看着老大紧张的脸色发紧。

“你说说你为什么要习武学功夫？说出你的真心话！”老大脸色渐渐缓和，指着弗利夫道。

弗利夫心神渐渐安宁，看了看周围道：“我学武是为了打败了玛力，我不想老是被玛力欺负，也不想被那些大头头们欺负，我要学会最好的功夫，然后把他们一个个打败，当上老大！”

老四、老五嗤笑了弗利夫一声，“就你还想当老大！”

弗利夫吓得急忙住了嘴，不敢再说话，老大瞪了老四和老五一眼，又问凯特瑞同样的问题。

凯特瑞似幻想般地道，“我最大的梦想就是挣足够多的钱，不愁吃不愁穿，再也不用在街上看别人眼色，再也不用偷盗为生，我学功夫就是为了不让别人再小看自己，我要让别人都知道我最有钱，我最有实力！”

老大深深地看了弗利夫和凯特瑞一眼，意味深长地道：“希望你们以后还会记得今后所说的话！”

老大又看了看老四和老五，气愤地道，“连他们都敢有自己的梦想，难道你们连这两个小家伙都比不了了吗，他们都会为了自己的梦想而奋争，反观你们自暴自弃，你们现在连他们都不如。

梦想是什么，就是心中对未知道路的探求，我们五兄弟当初的梦想是想成为武神，虽说这种想法却如老五所说幼稚，但那时我们五兄弟不就是为了这个虚无缥缈的目标努力吗，那时我们五兄弟有谁是武者，可是现在看看，我们已经是大武师了。

每人有每人的追求，每人有每人的道，而我们五兄弟当初所想走的道便是成为武神，你们倒是忘了，可我还谨记！

一朝得道，虽死无憾矣！”

老大心中有感而发，这一番话发自肺腑，眼角已是一片通红。

老四、老五似有羞愧，不敢抬头看老大，老大又问林龙道：“小家伙，你习武又是为了什么？”

林龙听的一愣，是啊，自己习武是为了什么呢？当初自己的想法是为了想见到自己的父母，可是太祖爷爷对十五年前的一番回忆，让自己断了这个念头，要不是听太祖爷爷说，父亲还有可能存活于世，自己都不知道以后人生路途几何。

不过对唯一见过的亲人太祖爷爷的一丝眷恋之情，让林龙视太祖爷爷为样，开口道：“我今后要成为像我太祖爷爷那般的人物！”

“你太祖爷爷是……”老大问道，脸上已经有些吃惊，一个武神般的师父就让他们吃惊了，岂料林龙口中又多出个太祖爷爷。

林龙也不知自己太祖爷爷的威名，不过列于天元七仙之首，林龙倍感自豪，道：“我太祖爷爷是剑仙林宗仙！”

剑仙！林宗仙！这下五老惊得说不出来，就是在对立的天姆大陆之上，五老也听说过剑仙威名，那可是天元七仙之首啊，名副其实的武神，天元大陆上的以形化物之境。

老大这才想起问林龙另一件事，急切地道：“那你师父是谁？”

师父？林龙一愣，这才想起自己还有怪仙疯这么一个师父，奇怪地看了老大一眼道：“我师父是怪仙风老巅，不过别人都叫他怪仙疯！”

五人倒吸一口气，看着林龙像看妖怪一般，五人心中暗自庆幸与怪仙疯碰面之时并没有作出什么出格的事。然而弗利夫和凯特瑞却茫然不懂，也不知五老他们为何吃惊。这也不怪弗利夫他们，作为生活在最底层的人员，他们哪里知道林宗仙和怪仙疯，就连天元七仙他们也没有听说过，便如“夏虫不可以语冰，蟪蛄不知春秋”。

林龙也不知五老为何怪异地看着自己，要怪只怪林龙他不把高手当高手，林龙第一个见到了便是怪仙疯，见面时怪仙疯胡搅蛮缠，让林龙心中以为天元七仙不过如此，只怕当面看着怪仙疯，心中都生不起半点敬仰之心，而看见剑仙林宗仙之时，也是亲情居多，敬仰之情略微。

老四、老五这时之前对现实的不满之心也渐渐压了下去，皆是看着林龙愣愣地说不出话来。

剑仙林宗仙，在眼里那是遥不可及的人物，他们也曾想过有朝一日碰上一个武神，而武神随手便解决了他们身上的威胁，他们自此再也不用依赖潜能激发仪了。

然而武神其实大街上挑着卖的大白菜，说见就能见着的，再说他们也一直受制于镇长府内，不得而出，这希望渺茫不可得。

五老，只怕就连老大心中都是抱着得过且过的心态，要是哪天潜能激发仪失效，他们也就完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