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通天打定主意，不管他父亲母亲在不在，他都要一个确定的消息。

老妪说蟒妖族和修士弃了东洲之后南迁，乔可几人便决定往南寻找。

离开绿洲之后，乔可没再让小毕方继续飞，而是由祈遂取了个飞行战舟，几人乘着战舟，往南飞去。

夜晚时候，几人分别在房间宿下，乔可和祈遂住一间。

乔可“啧”了一声，问了个她憋了一白天的问题：“你既然有战舟，干嘛不早些取出来？这个多方便啊。”

祈遂悠悠叹了口气，凑在乔可耳边道：“有床，我怕我忍不住。”

乔可愣了一下，耳朵被他的气息弄的有些痒，随即反应过来他话里是什么意思，连忙推他，小小声道：“你可别乱来！乔通天就在隔壁！”

祈遂却笑道：“本来我也没想做什么。”

但现在见她又羞又急的模样，他又想了。

祈遂微挑起乔可的下巴，唇就要碰上，一旁早已睡下的小楼不知怎么醒了，两只小手一捂眼睛，嘻嘻笑道：“西爹要亲亲西父啦，小楼什么都没看见~”

“……”

“……”

后来……

后来祈遂被乔可赶了去了别的房间。

隔天一早，乔可和乔通天一碰面。

乔通天：“昨晚我没听见小楼说的话。”

乔可：………………

+

战舟往南飞了几天之后，乔可所见的地面，终于从沙漠变成了半沙漠。

但药材就别想了，沙漠上生长的只是沙棘等耐旱植物，风沙不断，沙棘能活下来都不容易。

不过在这期间，乔可他们也看到几处不大的绿洲，绿洲中都有人烟。

他们没停留，继续往南。

又是几天之后，乔可终于看到地上出现稍微茂密一些的植被，这也代表着，沙漠到了尽头。

远远的，她看见前面已经有了城池。

她站在船头回头对几人道：“我们去那打听一下消息。”

祈遂和乔通天自然没有异议。

之后，战舟就降落在城池外，而他们的到来，马上引起了城门口守卫的注意。

乔可不动声色地观察了一下，她发现那些排队进城的人，不单要缴纳灵石，进城的时候，还要伸手摸一下门口那个石柱子。

乔可看见，每当有人在这柱子上摸一下，柱子就冒出绿光，人才能进城。

她意识到，这可能是辨别身份的方法。

可关键是，她看这些进城的人，都是妖啊！

尽管他们已经修成人形，但身上还是有很浓的妖兽的气息，也就是妖气。

乔通天是妖，自然好说，但她和祈遂要怎么进城？

似看出乔可的担忧，祈遂捏了捏乔可的手道：“别担心。”

他附在她耳旁道：“触摸柱子的时候，牵着我的手。”

乔可信任地点了点头，四人便往城中走去。

缴纳灵石之后，几人又在守卫的注视下依次触摸了石柱。

轮到乔可触碰的时候，她一手牵着祈遂，另一只手按在石柱上，石柱果然也亮起了绿光，几人就这么安然进了城。

乔可忍不住传音问祈遂他是怎么做到的，祈遂同样传音回道：“我将九尾狐身上的妖气过了一些给你。”

乔可顿时就明白了。

城池里算不上热闹，甚至有些萧条。

乔可猜测，这大概因为这城池处于沙漠边缘，再加上两族战事，所以妖才不多。

随便找了一家客栈落脚，也已经到了晚上，祈遂便叫小二将饭菜送到房间里来。

乔可本还有些纳闷为什么不下去吃，直到小二送来饭菜之后，祈遂对他用了“知无不言”。

之后，他们从小二口中得知，这座城池属于妖族联盟的领地。

从这里往西，有一条分界河，河东是妖族地盘，河西是人族地盘。

而关于灵沂山庄和蟒妖族，店小二知道的并不多。

只知道大约四十年前，蟒妖族不知因为什么事，不听妖族联盟的命令，擅自进攻灵沂山庄，被重创之后，又有几次战事，蟒妖族当时的首领战死。

而最终蟒妖族凋零，举族南迁。

东洲因为蟒妖族的蛇毒变得寸草不生。

灵沂山庄和周边大小宗门，在那之后也南迁，不过他们往西，之后就没什么消息了。

店小二走后，乔通天坐在椅子上，久久不能回神。

那店小二只有十**的年纪，而蟒妖族和灵沂山庄的事情已经过去将近四十年，因而店小二也只是听说的这些事。

可从那店小二的话里，他也知道这件事当时闹的沸沸扬扬，几乎到了火之界无人不晓的地步。

尽管乔通天不愿意相信，但他知道店小二说的，十有/八/九都是真的。

蟒妖族，凋零了。

他想不通，为什么母亲那一族要去攻打父亲的灵沂山庄。

难道母亲就那么恨父亲么……

他小时候不懂，现在却是懂了。他的母亲，并不爱他的父亲。

若是爱，应该像乔可和祈遂那样，而不是总保持着似陌生人的距离。

他的母亲，大概也并不爱他。

乔通天忽然不想去找他母亲了。

既然已经知道了答桉，何必又叫她再伤自己一次？

她已经一次又一次地抛弃他。

但他却又心存侥幸。

万一，万一，母亲有一点点，是爱他的呢？

乔可看出乔通天的纠结，想说些什么，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幸运的人用童年治愈一生。

不幸的人用一生治愈童年。

大抵是如此了。

……

过了一夜，乔通天终于打定主意，他还是要去找母亲。

哪怕是为了断了自己最后的念想。

于是乔可等人决定今日启程，继续往南寻找蟒妖族。

下楼退房的时候，迎面遇上了客栈老板娘。

老板娘冲几人善意地笑了一下，侧身让过之后便往楼上走去。

但就在乔通天路过她的时候，她觉得眼熟，回头多看了一眼，暗自滴咕道：“这个少年怎么看着那么眼熟呢……好像在哪见过……”

老板娘又往上走了几阶台阶，抬起的脚勐地一顿，满眼都是不敢置信。

她慌忙转身，几步跑下楼梯，一把抓住就要跨出门去的乔通天，又惊又喜：“你……你是，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