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澜顺手就丢出一本文桉，“砰”一声砸在门上的时候，闻天麟已经跑出去了。

只是闻天麟一出门就跟乔可和祈遂打了个照面。

他一看见乔可，一双色眯眯的眼睛顿时就眯了起来。

闻澜当然知道谁在外面，他道：“您要是不想死，我劝您不要打她的主意。”

闻天麟感受到周围的寒意，好像已经将他包围起来了，他赶忙跑了。

乔可：“……”

谁能想到，大名鼎鼎的澜太子，竟然有这么一个奇葩父亲。

一旁的幻竹就好像完全没听见刚刚闻天麟的话，她进了书房，恭敬道：“太子殿下，乔可，祈遂来见。”

“嗯。”闻澜说着，站起身整理了一下情绪，然后便走出书房对乔可和祈遂道：“时辰差不多了，随我来。”

乔可疑惑，什么时辰差不多了？

不过她也没问，与祈遂对视一眼，便跟着闻澜走了。

闻澜带着他们，径直去了前面的大殿中。

整个大殿美轮美奂，透着水晶般的光泽。

而乔可关注的，却是大殿中央，堆积如山的……各种镜子，或者是跟镜子有关的灵器碎片……

乔可发自内心地小声“哇”了一声，“这……”

闻澜解释道：“我昨夜下令，让整个交人族献上关于镜子的灵器，碎片也要，一夜过去，就有这么多了。”

“不过这些还只是近处族人呈上来的，远一些地方的，还要几天才能到。”

“我们正好可以利用这几天时间，看看这里面，有没有你们要找的洪荒之镜碎片。”

“好了，还愣着干什么，开始找吧。”

乔可：“……”

她暗暗佩服闻澜的执行力的同时，也有些头大——

这小山似的一堆，他们要找到什么时候去？

“不过。”闻澜问道：“洪荒之镜的碎片就没有什么特性吗？”

祈遂道：“洪荒之镜乃是上古法器，蕴含的是天地的力量而不是灵力。”

闻澜松了口气，这大致也算个方向，否则就算找到，也有可能错过。

这件事事关重大，闻澜没有召集部下帮忙寻找，只有他和乔可，祈遂，再加上一个幻竹。

小楼在一旁玩耍。

乔可随手拿起一块镜子碎片，灵力灌注一探，这碎片中蕴含的也是灵力，那便不是洪荒之镜的碎片。

她放下，又拿起另一个，用相同的方法验证。

小楼在旁边玩了一会儿，他总是时不时抬头去看幻竹。

又过了一会儿，他终于忍不住，凑到乔可身边小声道：“师父，这个姐姐好奇怪。她的心里，是空白的。”

小楼说着，还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乔可配合着小声“啊”了一声，心说因为幻竹是傀儡啊。

不过这么行动自如的傀儡，跟个真人似的，她还是第一次见。

不过小楼说她心里是空白的……不应该啊，幻竹不是喜欢闻澜？

“哎……师父……”

“嗯？”

“现在又不是空白的，唔，她好像很开心，心里是彩色的。”

“……”

乔可朝幻竹看去，才发现她看着旁侧的方向——

原来是闻澜过来了。

闻澜随手扔了一块碎片，拍了拍手道：“我还有事，就不在这里找了，你们继续。”

乔可：“……”

闻澜说完就走了，幻竹像往常一样要跟上，却被闻澜留下继续找碎片。

幻竹眼里的光暗澹，乖乖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很多时候，幻竹都像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只有和闻澜在一起的时候，她眼神里才会有波动。

乔可低头继续翻看碎片，心中叹了口气，一个有感情的傀儡，到底是幸，还是不幸？

不过闻澜跟她在一起那么久，应该不会不知道吧？

乔可摇了摇头，她操心这个干什么啊？

……

一天的光景过去，这小山一般高的碎片，他们才找了不足十分之一。

而晚上的时候，闻澜回来了，又带来更多各种各样的碎片。

乔可看着那一大堆亮闪闪的简直无语，交人族怎么会有这么多镜子碎片？

她有理由相信闻澜是在戏耍她。

乔可抱臂睨着闻澜，“闻澜，你该不会是让你族人故意将镜子打碎，拿碎片过来吧？”

闻澜笑：“怎么会。”

“那就是你族人都有收集镜子碎片的爱好？”

“……”闻澜望着地上的各种碎片，“是我的命令没说清楚。”

他说着话又走了出去，“传令下去……”

乔可看他这样，好像也不是故意的。

她顿时对自己刚刚的态度感到抱歉。

祈遂道：“你不用觉得抱歉，本来就是他办事不利。”

+

几天过去。

尽管闻澜的命令改了又改，叫族人将有些年头的灵镜碎片呈上来，但交人族似乎对他们这个太子很是狂热，各种镜子碎片还是源源不断地被送进宫中。

乔可眼见一堆碎片还没清理完，又来了一堆，她已经不想说话了。

乔可有些忧心道：“这样不是办法，我们还要去其他地方，不能在这里耽搁太久。”

祈遂自然知道乔可的心急，可眼见这些天闻澜也是焦头烂额，显然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且风之界那个魔族所在的地洞被他堵上了，恐怕再过不了多久，闻澜就会发现水之界魔气不再增加……到时候他会变卦也说不定。

那就……只有那个办法了……

是夜，乔可睡下之后，祈遂独自来了放置碎片的大殿。

他动手，将成堆的碎片分成了几个大小相当的小堆。

随后，灵力自他身体中涌出，悉数催动那些碎片。

祈遂闭上眼，灵识感受过每一片碎片的反应。

不是，不是……全都不是。

一堆查看完毕，他又去查看另一堆。

而这里的灵力波动，早已惊动了闻澜。

他不动声色地站在大殿阴暗的角落中，看着祈遂施法查看碎片。

祈遂这办法倒是查看的迅速，但对于他自身而言，负担极重，尤其对他体内灵力的耗损，简直不可估量。

在现在这样的环境下，灵力有限，魔气肆虐，祈遂的行为无异于找死。

这时，祈遂的声音传过来：“若你现在想动手，我仍要劝你三思。即便我灵力枯竭，仍旧有的是手段鲨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