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冰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面的表情过于离谱。

就像是一种不可思议和难以理解。

“我无法理解我的催眠是成功的还是错误的，总而言之这一切真的十分的荒谬。就让人觉得···十分的可笑。”

那一日他亦如既往的到了理疗室。那个时候的李斌已经被控制了起来，身上面绑的全部都是束缚带，他被绑在椅子上面，一直在等待白冰的到来。

白冰：“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李斌：“我很好。”

“如果你不开口的话，我会更好。”

“因为你一但开口···我···”

“我就想拔掉你的舌头！”

李斌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整个人发出了一种丧心病狂的怪笑。他浑身抽搐着，就像是一只被困住的野兽，不断的嘶吼，不断的在惨叫。

但是他的身体越是发出这样子的声音，他整个人就越发的崩溃。这种崩溃的感觉几乎要将他推进深渊，要将他整个人都撕裂！

他的灵魂在排斥他的身体！他的身体在排斥这个世界!

白冰：“李斌，你为什么排斥声音，为什么不想要听到声音？”

李斌像是一只垂死挣扎的鱼一般：“不要说话，闭嘴！”

白冰像是抓到什么细节：“说话，到底是谁在给你说话，你不想听到的是声音，还是一个人的声音？”

很快白冰就加以肯定的问道：“是谁的声音，那个人是谁？”

白冰的手有节奏的敲打着节奏，慢慢控制他的思绪。直到李斌的双眼逐渐的放空，他的眼神之中毫无一点光彩，眼神无比的暗澹。

“我不知道我怎么了···”

“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

“我疯了，我成了一个疯子，我看不见了，我听不见了。”

他的声音逐渐的变得惊恐：“我抢回了我的视觉，他们还想拿走我的听觉！我要···我要骗过他们。”

“可是他们还是找到了我！他们要带我回去···”

李斌眼神里面的惊恐在平静的情绪里面逐渐变成了绝望，这种绝望慢慢的成为了两行泪水。他的喉咙里面像是爬进去了一条毒蛇一样，带满了一种恶毒的怨恨。

“为什么会是我···”

“为什么会是我···”

“为什么会是我···”

这是他最后说出的的话。

白冰记录下了这些抽象的话语，还有他的表情和状况。失去听觉和视力这种话，让人听起来就像是一种***上面的威胁，但是在他的印象里面李斌并没有结交过这一方面的人，并且按照街坊邻居对李斌的评价，这个人的品行还不错。

白冰：“李斌，他们是谁？”

“我们可以帮助你，你不用害怕。”

他尝试着引导李斌说出他潜意识里面的危害到底是什么，这已经是被害妄想症的初始症状了。

而现在的李斌虽然在回答他，但是他的话依旧是十分的抽象。

“他们，他们全部都藏在影子里面···”

“要吃了我，要杀了我，要掐死我···”

“帮我，如果你真的是要帮我。”

“那就替我去死！替我去死，哈哈哈。”

这些抽象的臆想完全不能顾试探出李斌内心的那个恐惧的东西，这种症状已经是精神分裂中的幻听幻视，以及那么明显的被害妄想症。

白冰叹了一口气说道：“那个时候，我们已经调查了李斌的人脉。在他的人脉里面几乎没有人能够威胁到他，并且大家对他的第一印象都挺好的。”

余途沉默，内心道人脉是查了。可是鬼脉的。

听了一个大概几乎可以确定几点。李斌是一个阴阳司候选者，可能是像自己这样子已经经历了几个任务，但是在任务里面出现了什么差池，然后丢掉了自己的感知。自己丢到的是嗅觉和味觉。

而李斌很不幸运，可能在他在某一个瞬间丢掉了自己的视觉和听觉。所以一直就处于这种患得患失的焦虑之中。然后最后自己将自己给击溃了。

但是有一点不一样的是，他的听觉和视觉是怎么恢复的。

藏在影子里面的鬼怪为什么要杀他，他自己的鬼怪肯定不会杀他。但是这并不代表其他拥有鬼怪的人，操纵着鬼怪来杀他，或者那些任务中的鬼怪。

“还有一种可能哦，他的鬼怪背叛了他，选择了更大的宿主。或者有人掠夺了他的鬼怪，导致他失去了庇护，没有被鬼怪庇护的宿主还是会一直被接受任务。”

脑海里面响起来唐诃德的声音让他回过来神来，他有些尴尬的看着白冰笑了笑。当然是为了自己刚刚的走神感到抱歉，但是白冰也没有在意这个。

“那这个李斌现在在哪里，或者说在哪里可以找到他。”

“找不到了，他已经死了，跳楼死的从六楼直接跳下去死的。”

“所以这次我觉得贝欢欢的妈妈也是自杀的。”

白冰说着句话的时候有些挫败感。

余途看着他眼神里露出了一种复杂的神情：“或许吧。”

说完他看向了呆在屋子里面的成宝，而成宝也不知道是有意无意，将视线与他对视上，然后露出了一个看起来十分童的笑容。

“我很久都没有看见过成宝笑了。”

余途有些惊讶：“你经常过来看他吗？”

白冰点了点头:“有时候观察小孩比观察一个成年人有意思多了，小孩的心理才是最有趣的。他们就像是世界的造物主一样，脑子里面总是有那么多的天马行空的东西。”

“你能够这么想就很了不起了。”

余途看着屋子里面的几个小孩，贝欣欣正在和几个同龄的小朋友聊天。她身上还穿着校服，看来是和白冰顺路带道这里的，成宝依旧是在自己的角落，手里面写着一些奇形怪状的东西。

没有人能够理解他，没有人愿意和他聊天。

“我还是进去看看他吧。”

余途走了进去，看着成宝。成宝的一些言行举止上面从来就不像是一个小孩子，他能够自己独立思考很多东西，甚至他从来即看不懂他的情绪。就像是成宝的每一个表情，每一个举动就像是假的一样，这些全部都是表演。

“好久不见。”

成宝收起来了自己的笔稿，然后用着一双童稚的眼睛看着他，这种感觉让他觉得很奇异，非常的怪异。

“好久不见。”

他坐在了成宝的对面，也就是这个时候在人堆里面贝欣欣还不忘了朝着他们这里看了一眼。

“你这次是来带我离开这里的吗？”

余途摇了摇头，他先前的确是有带走成宝的打算。但是自己根本就没有照顾成宝的能力，或者说他现在自己生死都是一个问题，如果他出了什么事情成宝怎么办。

也交给老莫当徒弟吗？

成宝的表情却丝毫没有失落和意外，反而多的是一种有所预料。当然，这些都都不应该是一个小孩子的表情，这些情绪在他的身体里面给人的感觉就像是···编码而已。

就似乎他想怎么表达，就怎么表达。

“你很希望我把你从这里带出去吗？”

“只是你之前答应我了。”

余途的确是这么答应过他：“但是可能还需要等一段时间，因为现在的我遇见了一些问题。”

成宝用着一双黑色深邃的眼睛看着他，许久才再次开口。

“你遇见帮你占卜的人了吗？”

“你说什么？”

“一个帮你占卜的人，他有没有给你留下什么东西。”

余途想了想，自己最近所经历的事情里面，似乎和占卜有关系的也只有在荒岛里面的游乐园得到的那张塔罗牌，那是维拉留下的塔罗牌。

维拉的话语里面的意思是，等到下一次见面的时候，她就会告诉他寓意。

余途犹豫了一下，最后把那张倒吊人的塔罗牌给拿了出去。这张牌只有一张，他不是特别懂塔罗牌这个东西，但是这张牌很明显就是维拉留下来的，难不成每个人掀开这张牌还会得到不一样的牌面。

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倒吊人。”

成宝并没有用手接过这张牌，而是非常嫌弃的避开了。

“这张牌的牌面有什么问题吗？”

余途看着成宝的反映，就像是分厂恶心这张牌一样。这让他感觉有些不解，难不成这张牌有什么问题吗？

他之前也在网络上面搜索过到吊人的牌面意思。

在塔罗牌的卡牌里面“倒吊人”的眼睛是闭着的，若有所思的表情好像神游去了。

也好像在睡梦中得到了启发，没有人知道他吊在树上有多久了。

也没有人知道这趟修练历程将持续多久。因为倒吊着的关系。

所以“吊人”看世界的角度是不一样的，可以说是与一般人相反的，他的快乐和满足是精神层次的，不在乎世俗眼光是他修练的法则。

他倒吊的姿势，似乎是一种舞姿，或者是一种功法，尽管肉体看来是受煎熬的，尽管无法得知是否会成功，但他却是乐在其中的。从牺牲奉献中得到快乐，就是“吊人”修练的原动力。

它代表了心甘情愿的牺牲奉献、不求回报的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