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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66、隔世不相知

    作品:《绿茶病美人洗白后

    听到赫连耀不满, 手下连忙道:“王爷,关于这件事,并不是全无头绪, 我们虽然没有找到盗墓和偷走宝物的人,却发现了一份手稿, 上面的画中, 有您在墓中安放的狼头面具图样——这个人说不定就是知道了么,才会画出这幅画的!”

    赫连耀不以为然:“哼,那根本就不是我要的东西!们不过是任务完成不了, 没法交差,便找些乱七八糟的玩意搪塞罢了。”

    挥了挥手:“也罢, 呈上来。”

    赫连耀说的还真没错, 那禀报的手下没敢再多言么,连忙令人一个托盘端上来,里面放的便是曲长负那本旧日的手记。

    赫连耀漫不经心地拿起来,随手翻了翻,表情一下子定住了。

    捧着书本的手不由轻颤,说道:“这、这是哪来的?”

    不等对方回答, 赫连耀豁然上前,一把揪住自己手下的衣领, 几乎是粗暴地将对方整个人提了起来。

    “谁写的?!”

    的手下们都被赫连耀的反应给惊呆了, 被揪住的人怔怔道:“听说是郢国丞相的儿子, 现任佥都御史,名叫……名叫曲长负。”

    “曲长负……”

    赫连耀松开, 倒退几步,喃喃地说:“乐有瑕……”

    尚未等粮队遭逢袭击一案水落石出,便有两件事情相继发生, 震惊朝野。

    一件事是南戎政权更迭。

    大君赫连多格宣布退位,而继承皇位的不是郢国人较为熟悉赫连素达、赫连英都,或者应该说,大那几名最有希望的成年儿子都没能上位。

    继任者竟是赫连多格那个与他政见完全相反的兄弟,左思王赫连耀。

    第二件事更加与郢国息息相关——西羌同处于郢国西侧的吴家寨达成了联合,吴家寨随之派出人手,一同攻击郢国军队。

    一个山寨,郢国原本是不用放在眼里的,但吴家寨的人个个凶悍勇猛,能够以一当十,又熟悉当地的地形与气候,们愿意与西羌配合,足以令人头疼。

    至此,西羌打下郢国一城,又收了旁边的一个山寨,都是绕着宋家军来排布的。

    经过几次落败,们显然非常清楚,宋太师是块不好啃的骨头,要从他这里突破十分不容易,因而不再直接掠对方的锋芒,而是一点点将周围蚕食,再形成包围圈。

    虽然眼下郢国的军队还没有失败过,但显然所处的形势已经渐趋凶险。

    在这种情况下,理应要求刚刚与郢国结盟不久的南戎出兵相助,偏生南戎刚刚政权更迭,新任大君又是夺位而上,与过去的那一位首领政见不合,这就十分令人头疼了。

    隆裕帝派了使者前往南戎祝贺新君,更加重要的目的,还是试探之前的结盟是否作数。

    而这件事,也令靖千江不解。

    “我应该没有记错吧?上一世赫连多格可不是这个时候退位的,至少还得再统治南戎七八年。”

    靖千江对曲长负说:“而且死之后,继位的不是你教过的那个赫连莳罗吗?”

    “嗯。”曲长负道,“上一世确实是这样的。没记错,们活错了。”

    赫连莳罗是大君的第八个儿子,今年只有十二岁,也是金帐王妃所出。

    但的亲生哥哥赫连素达对很防备,出生后不久,母亲又去世了,因此赫连莳罗虽然是嫡子,成长的道路可要比赫连素达艰难许多。

    曲长负当时一心想要分南戎,挑来挑去选中了,在他十岁那年名乐有瑕,收了赫连莳罗当徒弟。

    后来,赫连莳罗登位,便不告而别,从此便再没有过。

    结果现在,一切都被打乱了。

    “我已经查了,赫连莳罗倒是没死,但据闻,大君这第八子似乎有么隐疾在身,平日很少出来见人。不知道搞么鬼,我总觉得这一次的政权更迭不简单啊。”

    关键是,事情的轨迹改变,总是容易带来许多未知的变,让人心内隐隐不安。

    曲长负道:“南戎终究是异族,不管是否同咱们结盟,也不管谁来当君王,最终的考量,都是出于南戎的利益。我不担心们,但我觉得,不该寄望于他们。”

    靖千江道:“说的对。说来说去本国壮大才是真的,偏偏哪里都有人搞内斗,真是吃饱的撑得慌。”

    曲长负说:“么也没有真刀真枪拼一场来得痛快,有的时候坐在这里纸上谈兵,可真比不上驰骋沙场的滋味。所以我时常还挺羡慕。”

    靖千江知道曲长负的抱负,一个人如果成日研读兵书,运筹帷幄,却总是难得放开了去满怀热血地厮杀一次,确实是件很遗憾的事。

    更何况宋太师等人已经出征许久,曲长负虽然不说,也一定很担心们。

    靖千江没有拿什么曲长负身体不好的理由来败兴,只笑道:“想去吗?以你的官职和升迁方向,最近要当大将军怕是难了。不过咱们找找机会,以后肯定没有问题。”

    走到曲长负身边,摸了摸他的头发,说道:“宋太师那边也别担心,我在军中消息快,目前为止,仍是平安。”

    曲长负道情真意切地说:“璟王殿下,像你这样的好人,以后一定会有大造的。”

    靖千江默默放在他头发上的手收回来:“……你还是别夸我了,听的人真害怕。”

    两人这是在曲长负的书房中,正说着话,面忽然来了人,轻轻叫一声“少爷”,说是东宫卫尉李吉求。

    东宫卫尉的品级不低,虽然不待齐徽,但是李吉亲自出面,曲长负还是要给些面子的。

    亲自去迎人,李吉进来后没想到靖千江也在,怔了怔,行礼道:“璟王殿下!”

    靖千江:“哼。”

    曲长负视而不:“李大人请坐,今日拂夜前来,必有要事罢?”

    话虽然客气,但意思就是告诉有事就说,要是沟通情一类的,就可以免了。

    李吉知道在太子心中的地位,不敢怠慢,说道:“曲大人,下官日前查到一件事,禀报上去后,太子殿下说此事同您有关,便让下官前来知会一声。是关于宋彦的。”

    曲长负道:“请讲。”

    李吉便把来意说了。

    原来自从黎秋河死后,齐徽就一直在派人盯着宋彦,并令人将宋彦每天做的事情都事无巨细,写下来给过目,甚至连吃喝么穿什么都不放过。

    宋彦的行动看起来十分正常,除了有天晚上出门去庙会,不小心被跟丢了之后,再也不出来其他不对劲的地方。

    但还是让齐徽发现了一处破绽。

    说来也简单,那就是他发现,宋彦的吃穿越来越好了。

    就在前日,宋彦在醉乡楼买了一包芙蓉糕,一只酒酿鸡。

    昨天又有个裁缝上门量尺寸,似乎是要添置几件冬衣。

    这本来是一件最寻常不过的事,但是宋彦如今已经不是宋家的人,也没有差事,黎秋河死后留给的积蓄如果这样花用,只怕不到一个月,家底就会全空。

    齐徽了解宋彦的为人,如果不是已经有了来钱的子,绝对不会如此不顾往后。

    于是,齐徽便趁宋彦不在家的时候,派暗卫将所住的地方仔仔细细地搜查了一番,终于有所发现。

    “宋彦不知道从何处弄来了一批宝物,就放在他家中灶台底下的一处暗室里面。”

    李吉道:“我等查看之后没有挪动,便回去禀报了太子殿下,殿下说将这个消息说给曲大人听,曲大人是否有么安排。”

    最近曲长负的关注点已经被边关打仗和运粮的大事全部占据了,更何况他病了一场,早就宋彦这人忘在了脑后,没想到齐徽竟然有这样的发现。

    曲长负直觉到,李吉口中的宝物,或许会跟黎秋河不久之前的死有关系。

    更有甚者,说不定上辈子黎秋河会莫名其妙的丧命,也是因此。

    ——毕竟曲长负自己心里清楚,根本就没杀过黎秋河。

    当趁宋彦不在来到黎家的密室之中,曲长负打量着那些宝物,印证了自己的猜想。

    靖千江昔日南征北战,基本上已经识过了各地风物,眼光很毒:“这起来像是南戎的东西?”

    曲长负道:“是。”

    弯下腰,捡起一把银白色的长剑端详,然后递给了靖千江:“眼熟吗?”

    靖千江把剑接过来,到了上面熟悉的花纹,脱口道:“这是回澜啊!”

    剑出鞘,随手轻轻一抖,里面的剑刃随着的力道卷起又抻直,原来竟是一把软剑。

    曲长负道:“这不是回澜,我的佩剑早就断了,况且在这个时候,世上也还没有回澜剑,这是仿制的。知道这代表着么吗?”

    靖千江当然知道,这代表着,南戎也有人重生了。

    而根据目前所有人的命运变来看,重生的那个人很有可能就是赫连耀。

    ——上一世曾被曲长负算计死的左思王,如今新任的南戎大君。

    如果是这样的话,的登位,南戎如今一系列的异变,便都有了解释。

    赫连耀跟曲长负之间,可丝毫没有么旧日的交情,如果这柄佩剑真的是由他下令仿造的,那只能解释为仇恨。

    已经登位,如果是这样,一旦赫连耀知道了曲长负的真实身份,后续会有数不尽的麻烦。

    靖千江的脸色一冷。

    两人站在密室之间,一时各怀心思,都未开口,只听耳畔静谧无声,只见满室宝光生辉。

    片刻之后,靖千江哼了一声,随手手中仿制的回澜剑抛出,自己侧身抽剑,已将回澜连鞘带刃,从中斩断。

    说:“不管他想做么,我绝对不会让人伤害。”

    曲长负开口欲语,转身的时候目光无意中在地面上一扫,却是立刻握住了靖千江的手腕。

    靖千江一怔,又忍不住看了一眼他主动握住自己的手:“怎么?”

    曲长负道:“没有往剑刃上抹毒/药的习惯吧?”

    以靖千江的性格,应该是不大瞧得起这种手段的,果然靖千江道:“没有啊,怎么可能。”

    曲长负没有松开的手,冲着地面一努嘴。

    因为这里的东西都是陪葬之物,并不实际使用,力求装饰华美,因而那柄回澜剑也是用银子锻造而成的。

    此刻被靖千江的剑刃一劈,断口处已经发黑,明显是染了毒。

    这柄佩剑靖千江经常携带,上面的毒/药如果不是他自己涂抹的,难道有人故意以这种办谋害他?

    按照以往曲长负和靖千江的环境以及经历,被人在兵刃上下毒谋害也不算是稀罕手段了,最坏的情况是,靖千江此刻便已经中毒。

    靖千江意识到后,连忙挣脱曲长负的手:“那你还离我这么近。”

    退开几步,低头了自己的剑,拿出一块碎银子,在剑刃和剑柄剑鞘上一一触碰试探,发现只有剑刃的前端才会让银子变黑。

    两人的色都稍稍缓和了一些。

    曲长负道:“来不是人为,用剑刺什么了?”

    靖千江的佩剑自然有专人负责擦拭打理,每日的佩剑也根据服饰改变,但显然这毒并没有被普通的擦剑之处理干净。

    听到曲长负问,靖千江说了句“没有吧,这柄剑我已经几天没带出来了“,而后突然想到什么。

    道:“不对,我用这柄剑刺过黎秋河!”

    曲长负显然没有理解靖千江的意思:“还跟有过冲突?”

    靖千江道:“不是,是在他死后。我怕是假死,索性捅了胸口一剑。”

    曲长负道:“也就是说黎秋河的尸体上有毒?”

    说完之后立即否认:“不对啊,明明只是冻死的,若尸体上有毒,刑部验尸的时候又怎会没有察觉?除非——”

    靖千江道:“想说么?”

    曲长负沉声道:“除非们所验的尸体,不是黎秋河。”

    靖千江道:“我之所以后来去黎秋河的尸体,就是怕假死,被人冒充,但那个人绝对没有易容伪造的痕迹,我……”

    曲长负道:“我说他们所验的尸体不是黎秋河,可没说你的不是。”

    的反应实在太快了,这件事又有点绕,靖千江沉思片刻,这才蓦地明白了曲长负的意思。

    “是说刑部所查验的尸体跟我的不是同一具?们验尸的时候,那个被冻死的人并不是黎秋河,后来放在刑部的那一具,才是真正黎秋河的尸体——是被毒死的?”

    曲长负道:“不错,我不光怀疑的死亡原因有问题,我觉得死亡的时间也有问题,否则换尸不过是多此一举。”

    负着手,在那堆莹莹散发出华光的宝物之前踱了几圈,然后脚步一定。

    曲长负自己整理好的思路说出来:“会不会是……当时在山上,黎秋河是假死脱逃,所以运回刑部盯着黎秋河名字的,不过是其他真正被冻死的小兵。而后又发生了么变故,让他假死变真死,尸体才被换回?”

    “实在合情合理。的头脑当真没的说。”

    靖千江道:“顺着这个思路,至于能够发生的变故,我只能想到地下这堆价值惊人的珠宝,而最先知道这些珠宝的人,只有宋彦!”

    曲长负道:“怀疑杀了自己的父亲?”

    靖千江反问:“不可能吗?”

    曲长负想了想:“嗯,倒也没什么不可能的理由,不过也只是你的猜想。”

    琢磨了一下又说:“就不知道上一世害死黎秋河的真凶是不是也与如今相同。记得那时他突然出现在我面前,扑在了我的剑锋上,全程的行动诡异而又迅速,根本叫人来不及询问。”

    被冤枉误会了很久,但基本上从来不提。

    靖千江默然,手放在曲长负肩膀上。

    曲长负被他一按,瞬间警觉,猛地抬头往门口看去,手已经比出攻击的姿态,却发现并没有么异常动静。

    靖千江:“……”

    曲长负这才回头看了靖千江,奇道:“没人来你拍我做么?哦……以为我需要安慰?”

    靖千江道:“……没有,我想多了。那什么,我找人鉴定一下剑刃上沾到的毒吧。目前的疑点,还得找到宋彦才能询问。”

    可宋彦失踪了。

    谁也没想到他竟然会如此警觉,这边才刚刚被猜到一些作为,甚至还没有人能拿出明确的证据,宋彦便再也没有回到过的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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