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坐？”

秋卓的脸色冰冷似霜雪，如七月的雷雨沉积。

“你告诉我，换了是你，你能坐的下去？”

杜夫子闻言，这才诧异的放下了手中的书卷，甩着两侧宽阔大袖，朝秋卓的座位走来。

然而，他只不过才看了一眼，苍老的面容上便布满了愤怒。

“胡闹！”

他指着板凳上的那只染血的死麻雀，厉声询问屋子里的每一位学生。

“到底是谁这么缺德，你们就用这种方式对待新来的同窗？”

麻雀死相凄惨，被人故意放在了他的座位上，还把凝固的污血涂抹的到处都是，差点恶心的他老人家连早膳都呕出来。

“太过分了……秋卓小友，你先去回廊上，老夫让小厮把座位清理干净，你再回来。”

屋子里的人，当然不会老老实实的承认是谁干的。

他们只是看着孤零零被赶出教室，只能在回廊上站着的秋卓，低声交头接耳，并时不时的发出嘲笑声。

“没人肯站出来吗？”

杜夫子心里清楚，这种事情只要没人承认，就根本查不出来。

虽然心中也觉得可气，对秋卓不公平，却也只能先不了了之。

“其他的学生们，都在座位上做好，我们先上课。”

屋子里传来朗朗读书声。

彷佛刚才发生的事情，都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插曲。

秋卓一个人站在回廊上，这里晒不到太阳，只觉得清凉的晨风是如此刺骨。

没有人会在意，他受了多大的委屈。

“真可怜啊。”

天歌倏然悄悄出现在了回廊的庭柱后。

她是从屋子里偷偷熘出来的，眼神不好的杜夫子根本就没有发现少了个学生。

“被人冤枉的滋味，不好受吧？”

天歌的语气很轻松，她时不时用挑衅的眼神看着他。

秋卓垂眸道：

“是你做的吧？”

“我才没有这么卑劣的恶趣味。”

天歌摇了摇头，她看着庭院里偶尔飞过树荫的麻雀，露出一脸嫌弃的神情。

“只有人类才会用捕杀麻雀这种残忍的方式去恶作剧。”

她和秋卓都不是人类，而是灵兽化形的。

无论何种情况，他们都不会去主动伤害兽类。

“秋卓，你怎么在这里站着？”

突然，他们的身后响起了一道声音。

云霏烟愣在原地，她还没走进学堂，就看到本来应该在屋子里上课的秋卓在走廊上罚站。

而且他的身边，还多了一个她没有见过的陌生女孩。

“诶呀。”

天歌有些讶异的看着突然出现的云霏烟，小脸上是满满的意料之外。

她笑眯眯的望了眼愣怔的秋卓，遗憾道：

“看来这次是你赢了呢。你的主人，终于记得把你从遗忘的角落里给翻出来了。”

“你是谁？”

云霏烟将秋卓一把拉到身边，她目光警惕的盯着这个诡异的小女孩，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个碧童的女孩不简单。

“我叫天歌，是秋卓的好朋友。”

天歌眨了眨漂亮而又水汪汪的眼睛，对着秋卓眯眸一笑：

“你说是吧？”

“你们是朋友？”